一百二十三章 琳芷猜疑 馬氏不甘 軟榻上的琳芷猛然睜開眼睛,一個翻身,朝床塌邊躍去,見小姐好好的躺在床上,不禁鬆了口氣。
回到軟榻上坐著,她用手摸了摸全身,發現自己的各處沒有什麼異樣,如果被人點過穴道,她應該有所發覺才對......
緩緩躺下,總感覺那裡不對,左思右想,就這樣糾結了一個晚上。
次日一早,等碧桃服侍著小姐穿戴好,在梳妝時,琳芷終於忍不住問了舒婉,「小姐,昨晚睡的可還好?」
「剛開始沒怎麼睡著,後來睡的挺好的,怎麼了?」
舒婉斜眼瞅著她,從起床到現在,她一直在自己面前晃,晃了半天就是問這個?
琳芷擺擺手,嘿嘿兩聲,「沒什麼,就是問問!」
昨夜,小姐開始在床上翻來覆去時,琳芷是知道的,怪就怪在這裡,小姐都沒有睡著的情況下,她是怎麼睡過去的?她怎麼可能睡過去?
透過銅鏡,見琳芷還是一副愁眉鎖眼的模樣,舒婉忍不住問道,「琳芷,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我見你從起床到現在一直魂不守舍,而且精神也不太好!」
「小姐,琳芷這是自責呢!」
碧雁整理好床鋪走了過來,輕聲笑道,「今兒一起身,琳芷就過來問奴婢昨晚睡的可好,奴婢說睡的好,問她怎麼了,她說昨夜在小姐還未睡熟時,她怎麼就先睡過去了!樣子很是內疚呢!」
舒婉先是一愣,打趣道,「你們家小姐我又不是孩童,不用等著睡著了後,你們才敢睡吧!」
突然想到什麼,轉眸看向琳芷,驚呼道,「琳芷,你不會是每晚為了保護我,都沒怎麼睡覺吧?」
如果真是這樣,那怎麼得了!琳芷白日也是寸步不離地跟著自己的,那豈不是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說不定那天就因為精力透支猝死了!
見小姐神色震驚、擔憂,琳芷知道她誤會了,忙解釋道,「小姐不必擔心,奴婢每晚都睡覺,只是我們這樣的人,向來淺眠,隨時要保持很高的警覺性,稍有風吹草動就會驚醒,這是我們長期的暗衛訓練養成的習慣。」
「所以,」舒婉恍悟,「你昨夜在我之前睡著了,就覺得有些不尋常?」
「嗯,這是奴婢從未有過的!」琳芷點頭,眸色沉重,「奴婢總覺得有人來過春意苑。」
舒婉凝眉,難道昨夜真的有事發生,會不會是軒轅玦來過?不,不會,如果是他來了,不會避諱琳芷,況且,他不在京城!
那會是誰呢?為什麼會讓琳芷睡過去?來這裡到底做了什麼呢?
「那你們可有覺得不妥?」
舒婉掃向三人,想不通就不想了,只要人沒事就成。
碧桃搖搖頭,樣子有些迷茫,好像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
「小姐,奴婢也沒有哪裡不適。」碧雁回道,面色有些凝重,不知是什麼人會夜闖小姐的閨房。如果是不懷好意的男子,把小姐的閨譽毀了怎麼辦!
琳芷也緩緩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沒事。
「好了,不要再想了!不管昨夜有沒有異常,只要我們人都沒事就好!」說著,舒婉俏皮地朝幾人眨眨眼,「說不定只是某個高手路過這裡,並沒有什麼惡意呢!」她本來就是很樂觀的人,有些事,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
琳芷跟碧雁相視一眼,她們可沒有小姐想得開。
只有碧桃憨憨地在點頭。
用過早膳,舒婉收拾一番,就坐在屋裡等著舒月,想著等會兒就可以去將軍府看舒陽,心裡不免有些激動,只有親眼見到大哥哥好了,她才會心安。
等著無聊時,就看著碧雁做衣服。
記得上次做了一回睡衣後,她就再沒有動過針線,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她也沒有心思做,而那套睡衣則一直被遺忘在衣櫥里。
聽桂嬤嬤說,女子成親時,自己夫君的寢衣都要自己親手做幾套,所以以後有的是機會。
那她以後就給玦世子做些背心褲衩什麼的,腦子裡不由得幻想著軒轅玦穿著背心褲衩的模樣,呵呵呵......肯定很有趣!
等等,怎麼一想到成親就想起他?他會是她未來夫君嗎?
舒婉搖頭失笑!
碧雁見自家小姐望著自己手中的衣服一會兒傻笑,一會搖頭的,遂好奇問道,「小姐,您這是......」
「小姐,小姐!」
話還未說完,就見碧桃風風火火跑了進來,嘴裡還嚷嚷著,「小姐,白梅傳話來說,四小姐已經去了府門前,讓您快去。」
「好了,知道了!」舒婉嗔她一眼,「怎得還是這般冒冒失失!」
碧桃羞赧的吐了吐舌頭。
「對了,碧雁方才想說什麼?」舒婉回身看她。
「沒什麼,小姐快去吧!」碧雁放下手中的針線,為舒婉整理好裙擺,笑著說道。
「好吧,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
舒婉轉身朝門外走去,一邊問碧桃,「琳芷呢?」
「琳芷姐姐估計吃多了,剛從茅廁出來,現在正在院門處等著呢!」
「會不會是吃壞肚子了?」舒婉輕蹙眉頭,擔憂道。
「剛才桂嬤嬤也問了,她說不是,就是吃多了。」
等到了門外,看到琳芷臉色還算正常,舒婉這才放下心來。
玉清院。
正廳,地上滿是摔碎的瓷片,坐在主位上的馬氏面色陰沉看著焦嬤嬤,「你說,這是皇上的意思?」
昨日錦兒只叫人過來說了個事情的大概,她以為就是小踐人運氣好,被人救了而已,不成想連皇上也插手了這件事。
沒想到這個小踐人進宮一趟,竟然入了皇上的眼!
焦嬤嬤垂眸,「是。」
「皇上當時是怎麼說的?」
馬氏此時很是惱恨,都怪自己太自負,以為無論如何那個小踐人也逃不出她的手掌心,沒想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般。
要是在進宮前就安排她進大皇子府,事情就不會節外生枝了!
「皇上說,七小姐不是他們能動得的!否則,後果自負!」
聞言,馬氏臉色微微一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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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馬氏身側的王嬤嬤也怔了怔,隨即沉思起來。
就連說這話的焦嬤嬤也思索了起來。
一時,廳上倒冷寂了下來。
良久,「你回去吧,告訴錦兒,小七不行,還有小五小六,叫她不要擔心孩子的事。」
馬氏雖心有不甘,但也不敢惹怒龍顏!
「是。」
焦嬤嬤行了禮,就退了出去。
「王嬤嬤,你說皇上是不是對小七......」
馬氏雖沒有說出後面的話,但王嬤嬤哪有不明白的。
王嬤嬤沉吟,「奴婢也有些疑惑,如果說是看上了七小姐,又有點說不過去,皇上可是年長了七小姐三十來歲,這年紀相差未免大了點兒,如果說不是,那又是為何?」
馬氏挑眉睃了她一眼,冷笑道,「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年紀更不是什麼問題。小踐人那模樣,恐怕在整個倉祈都很難找到超越她的,連不貪女色的聖上都被迷惑住了也不足為奇!」
王嬤嬤沒有接話,心思卻轉著,要是皇上真看上了七小姐,會不會接進宮?要是真進了宮,蓉園那個怕是更有底氣了,到時候尚書府哪還有夫人立足的地方!
「夫人,如果七小姐進宮做了皇上的妃子......」
「哼,想進宮做皇上的妃子,那也要她有那個命才行!」馬氏陰沉笑道,「皇上只是不讓大皇子接小七進大皇子府而已,其他的皇上可就管不著了......」
王嬤嬤微微一驚,「夫人的意思是......」
馬氏唇角微勾,狠戾道,「既然不能幫錦兒,那就沒有必要留在這個世上了!」
王嬤嬤身子本能的一顫,「夫人......夫人真要這麼做嗎?」
「當然!」馬氏面容扭曲,語氣沉冷,「這些年我過的什麼日子你是知道的,這一切都拜那對母女所賜!自從柳氏進府後,老爺可曾留宿過玉清院?」
講到此處,馬氏眼底滿是淒楚與憤恨,「連胡氏的紫園,鄒氏的晴園他也未曾留宿過。這十幾年來,老爺只在蓉園過夜,我們可是獨守空房了十幾年哪!」
說到最後,馬氏還是留下了淚。
雖然她現在對舒伯誠只剩下恨了,但曾經跟他也恩愛過,甜蜜過,不是說忘就能全忘......
王嬤嬤也跟著抹淚,這些她都清楚,也很心疼夫人,為夫人不值!
「自從柳氏生產後,老爺就把那個踐人保護的很好,還在蓉園安排了不少暗衛。」馬氏說著,淒楚褪去轉而是陰沉刺骨的恨意,「也算那個踐人命大,生產時沒有流血流死她......」
「夫人!」王嬤嬤趕緊上前捂住馬氏的嘴,而後朝門帘處望了望,這才低聲道,「夫人,這話可說不得,小心傳到老爺耳里!」
馬氏掰開王嬤嬤的手,冷哼一聲,「有什麼好怕的,恐怕他早知道了是我在柳氏生產時買通了產婆下藥,害的柳氏大出血的事,要不然怎會派暗衛守著蓉園?就是怕我再動手而已。」
馬氏雖然如此說,但還是壓低了嗓音,畢竟她也只是猜疑。
王嬤嬤心裡哀嘆一聲,夫人這是有破罐子破摔的念頭了,看來老爺傷夫人傷的確實不輕!
「月兒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老是跟著小踐人在一起混。」
馬氏想起舒月方才在玉清院說的話就來氣,怎麼自己的親身女兒胳膊肘卻向外拐,不僅不幫著自己的親姐姐,還責問她為什麼要害小七!
「小七那個小踐人就是個狐媚子,不僅會迷惑男人,現在連小四都被迷惑了。」
一旁的王嬤嬤搖頭嘆息,夫人氣過頭了連什麼話都敢說,這哪是高門大戶教養出來的女子能說的話,而且說的還是自己的親身女兒!
怕夫人越說越過分,王嬤嬤忙岔開了話題,「夫人,今日四小姐帶七小姐去馬將軍府可是有什麼事?」
先前四小姐來時,她正好去府門前迎焦嬤嬤了。回來時見四小姐一臉怒氣地衝出了玉清院,問了小丫頭,只說聽見四小姐跟夫人吵了幾句。
「說是陽兒那孩子讓她送些東西去馬府。」
發泄了一通,馬氏面色稍好一些,飲了一口王嬤嬤遞過來的茶,復又說道,「她去就去吧,還非要小七跟著一起去。我只說了句,就不要帶小七了,我一會兒找小七還有事,她就『噌』地站起來,質問我為什麼要害小七,為什麼要小七幫錦兒生孩子。」
馬氏邊說邊猛拍扶手,剛下去的怒火又竄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