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哪有男人不喜歡女人崇拜

  沈山身體一僵,有些慌亂的安慰我:「姜大小姐,沒事兒了,安全了,你別害怕,別害怕。」

  他讓我別害怕,我假裝更害怕,帶著哭腔,聲音抖得發顫,語無倫次的重複:「沈山,剛剛好嚇人,我以為我就算不死,也要落入匪寇之手,還好有你,還好有你。」

  「沈山,你救了我,你救了我……」

  我說著,哇一聲,在他懷裡哭了起來。

  寒冽的風,飄蕩的雪,漆黑的夜和我劫後餘生的哭聲交織在一起。

  身體僵硬的沈山慢慢的伸出了胳膊,拍在了我的背上,安撫我,讓我別怕。

  這麼好與他拉近的機會,我豈能不怕,我怕死了,我恨不得他能摟我,能抱我,這樣才不枉費我烈烈寒風中哭泣。

  哭了好大一會兒,哪怕我抱著他,隔著厚厚的衣裳,他身體的溫度也傳不到我身上,我也快凍僵了,臉上的淚珠都變成了小冰塊,我才停止了哭聲。

  沈山讓我坐進了馬車裡,他下了馬車,在前面牽著馬,邊走邊跟我說:「我們走一截,找個安全的地方停下來,後面的人無恙,就會順著我們走過的痕跡找我們。」

  「你放心,在此期間,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我在車廂里扒拉出一個湯婆子,湯婆子裡還有些餘溫,我抱著湯婆子,故意帶著哭嗝回答他:「好,我相信你能保護我,沈山!」

  幸虧車廂里燒炭的是鐵桶,燒炭的時候鐵桶是固定在車廂里,蓋上蓋子,牢固的很,不然的話,車廂里肯定就面目全非,亂七八糟,搞不好還燒起來了。

  現在車廂無恙,棉被吃著喝的什麼都有,就算一時半會付清和禾苗他們找不到我,我跟沈山也有吃有喝。

  大約走了半刻鐘,沈山停了下來,荒郊野外,他把馬車停在了樹林裡,對我道:「姜大小姐,我們在這裡等,你好生休息,我給你守夜。」

  我摸了一根蠟燭點燃,偌大的車廂,亮如白晝,不拉開馬車門,掀開車簾,對他道:「沈山,外面那麼冷,你給我守夜,會凍死的,上車裡來吧,車裡有炭火。」

  沈山到底是皇宮裡的三皇子,不受人待見,但是規矩是有的:「姜大小姐萬萬不可,我是送親的人,跟你共處一室,有損你的清譽。」

  「我在外面,我火氣大,再有車廂遮擋風,我不冷,一點都不冷,你莫要害怕,快點休息。」

  我借著微弱的燭光,看了他半響,什麼話也沒講,退到車廂里,開始收拾亂糟糟的車廂。

  凌亂的被子,一應用品被我擺放整齊,最後準備給鐵桶加碳,鐵桶的蓋子不好弄,我受傷的時候傷口再次裂開。

  我哎喲了一聲,沈山突然間掀開車簾,探頭而來:「怎麼了,姜大小姐?」

  我連忙把受傷的手往背後一背,用好手指著炭桶:「我的炭桶打不開,你能上來一趟幫我打開嗎?」

  沈山瞧著堅固的炭桶,又看了看我的手,糾結矛盾了一下,跳上了車廂。

  車廂很大,躺著兩個人再坐七八個人沒有問題,沈山進來之後我後退,坐到一旁,與他拉開距離。

  我撬不開的炭桶,在他的手腳之下,輕輕鬆鬆撬開,我從座位下拉出木炭,推給他。

  他拿火炭往炭桶里丟,看到我包紮的左手已經被鮮血浸透,微微愣了一下:「姜大小姐,你的手傷口裂開了?」

  我如驚墊一般,把手藏起來,矢口否認:「沒有,這是先前的血,不是剛剛流的血,我的手好著呢。」

  沈山眉頭微皺,快速的把火炭丟進炭桶里,蓋上鐵桶蓋子,望向我:「姜大小姐,你這有藥箱嗎?我給你上個藥。」

  我遲疑了一下:「有的,就在你那邊!」

  沈山順著我手指的地方,低頭看去,一個紅木盒子卡在裡面。

  他把紅木盒子拿出來,打開,紅木盒裡面,有凍瘡膏,有紗布,有金創藥,還有敷手的草藥,其他零零散散的藥。

  沈山坐到了我跟前,對我伸出的手。

  我紅著一雙眼睛看他,極其緩慢把顫抖的手伸向他。

  他把我的手放在了他的膝蓋上,打開我包紮手的紗布。

  紗布被鮮血浸透,縫合傷口的線,全部崩斷。

  沈山瞧見我的傷口,眉頭越皺越緊,「會有些疼,你忍著一點!」

  我堅強的說道:「沒關係,我能忍受疼,你不知道,小時候,我承受的疼,比這還多。」

  沈山皺著眉頭望我,我扯著嘴角給他回了個笑。

  他看到我的笑狼狽的垂下頭,倒了水囊里的溫水,撕了一塊裡衣的布沾上水,給我清理傷口擦血。

  我疼得倒抽氣,手顫抖,有幾次往回縮。

  沈山怕我手動,在扯動傷口,他抓住了我的手,不讓我動彈,在我的傷口上倒上了金瘡藥給我裹上紗布。

  我疼得臉色煞白,額上冷汗直流,如閒話家常般問他:「沈山,你受過最重的傷是什麼樣的?」

  沈山給我裹好紗布,捏著我的手,壓著止血,沒有抬頭看我,而是眼睛盯著我的手回答我:「我沒有受過最重的外傷,但我被餓過五天。」

  在皇宮裡最不受寵的皇子,宮女太監打罵他也不會在他身上留下太重的傷痕,這是大忌。

  不給他吃,餓著他,一旦被人查起,一旦被人問起,可以狡辯他自己不愛吃,跟他們這些做奴才的沒關係。

  「那你比我慘!」我扯著笑說道:「我最多餓了兩天,兩天就餓暈了,導致我醒來之後,每天都會藏一些東西,就怕有一天吃不上飯,可以拿來救急。」

  「沈山,你說我在車廂里有沒有藏吃的?」

  沈山猛然抬頭看我,我與他四目相對,笑著望他。

  他剎那直接撇開眼,垂下頭顱,鬆開了我的手:「姜大小姐,你的手好了,你注意一下,莫要碰著,壓著。」

  「沈山!」我一把拉住了要起身走的他:「我知道男女授受不親,也知道你為我的清譽著想應該守在外面。」

  「但…吃點東西,喝口熱水再出去吧,外面太冷了,我真的很害怕,害怕你出事,我不想你有事,我現在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