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沁兒叫喊,拖著她的婆子小心翼翼的看了沈知意,見她看都不願意看她,捂住了她的嘴,把她連拉帶扯拖了出去。
我用皇后賞的帕子,擦了擦臉上的血跡,扶了扶頭上的髮髻,珠翠,理了理裙子,走到沈知意面前,乖巧懂事:「母親,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親母親,我就是你的親女兒。」
「您放心,我不是姜沁兒,放著好好如珠如寶的日子不過,非得鬼迷心竅找一個毫無擔當的男人當成寶。」
沈知意胸口起伏,咬著後槽牙,壓著聲音:「姜回,別得意,你讓我失去女兒,我認你做女兒,讓你當我的嫡女,只不過是看在你爹的份上。」
「你給我小心點,回頭你要掉進水塘里淹死,一不小心摔死,可別怪我。」
我揚起嘴角,回以她同樣小聲的話:「母親,焦躁是犯兵家大忌,你這個樣子,一點都沒有身為皇家郡主的風範。」
「你也別咬牙切齒怪我,怪我沒有用,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要不是你欺我辱我在先,想利用我絕了姜沁兒愛赫連決的心,她能如痴如狂為了赫連決走這一步嗎?」
「不能,說到底,都是你,你現在所經歷的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
我輕聲打斷她:「母親消消氣,女兒不跟你多說什麼,我現在要回赫連決搬嫁妝。」
「女兒真是謝謝母親,給了女兒這麼多的嫁妝,放心吧母親,女兒回家一定會好好孝順您,伺候您,不會讓您丟人現眼。」
沈知意氣的手抵在胸口上,要不是她身邊的婆子扶著她,她能摔在地上根本就爬不起來。
我雙手交於小腹前,拿著手中的休夫書,抬頭挺胸,從沈知意面前走過,來到蘇婉茹面前:「赫連夫人,我隨你回去,搬個嫁妝。」
蘇婉茹壓住了上揚的嘴角:「好的,姜回大小姐,請!」
赫連侯府的其他三房夫人眼神來回的在我和蘇婉茹身上過了一遍。
總算明白我和蘇婉茹是一夥的,她們想自己的孩子當世子,不可能了。
赫連侯府的世子之位是蘇婉茹的兒子了,皇后的弦外之音,就是承諾,就是赫連侯爺上表皇上,文書立馬就會下來。
前面沒人,蘇婉茹與我並列而走,忍不住的對我豎起了個大拇指,很小聲的說道:「小丫頭片子,真有你的。」
我嘴角微斜:「好說好說,合作愉快。」
蘇婉茹突然不吱聲了,用手臂貼了一下我。
我瞬間警惕,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看見了大晉第一世家鳳家九郎鳳九負手拿佛珠捻搓,目光看向我。
我不管我現在狼不狼狽,臉上的血有沒有擦乾淨,我沖他揚起唇角,燦爛一笑。
鳳九負漂亮的眉峰一蹙,仿佛我就是亂他佛性的妖魔鬼怪,他要把我收了打入十八層地獄似的。
蘇婉茹又拱了拱我,拿著帕子遮住嘴角對我道:「別對他笑,你配不上他。」
「要是姜沁兒是一個冰清玉潔,乖巧懂事的,通情達理,賢良淑德,溫柔可人的,倒還有些希望。」
我笑著回答她:「我沒想著要嫁給他,我只是覺得他好看,充滿了佛性,跟我這樣的人截然相反,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一眼。」
蘇婉茹嘆道:「你還真是有眼光,人家是佛子,居士,俗門弟子,聽說有大師算出他塵緣未了,不給他剃度,他才沒出家。」
「不然的話,他早出家了,現在應該在研究佛法,而不是看到你算計這些糟心玩意兒。」
我恍然大悟,還是小小的反駁了一下蘇婉茹:「道聽途說不可信,不是他塵緣未了,是鳳家向大師施壓,不准給他剃度出家。」
蘇婉茹一挑眉頭:「也許吧,反正像他們鳳家那樣的大家,是我們侯府高攀不起的,唉,他也不好色,他要是好色,我倒想把家裡的幾個侄女送給他,只要他看上一個,侯府就跟著發達了。」
好吧,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做世家的妾,也好過著尋常人家的妾,只要巴結上了,就有源源不斷的好處。
我一路忽略了鳳九負停留在我身上的目光,跟蘇婉茹一起剛踏出園子,姜沁兒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里沖了出來:「姜回,你不是說,你的計劃萬無一失,絕對會成功嗎?」
「為什麼,為什么爹娘現在不認我了,你做了什麼,你對他們做了什麼?說了什麼讓他們不認我?」
我一把抓住沖向我的姜沁兒:「我的計劃和算計本來就萬無一失,你現在不是已經成為赫連決唯一的妻了嗎?」
姜沁兒用力掙扎,想抽手,我使勁的抓著她,就是不放手。
她掙扎不脫,頭髮凌亂,臉頰紅腫,滿身狼狽:「我現在是成為赫連決唯一的妻了,但我不想沒有爹娘。」
我用力一甩,她甩趴在地,裙子一提,蹲在地上,望著她:「沁兒妹妹,做人不能既要又要,你要赫連決就不能要爹娘。」
「我跟你說過,我的計劃絕對會讓你成為赫連決唯一的妻子,但是要付出一點點代價,你說沒有問題,只要和他在一起,你什麼都可以捨棄,什麼都可以不要。」
「現在爹娘不認你,跟你斷了親,就是你付出的一小點點代價。」
我說著用手掐著小拇指尖一點點,比劃給她看,還不忘繼續給她灌迷魂湯,讓她傻到底:「你也不要著急,你是你娘的親生女兒,今天你為了和赫連決在一起讓她丟盡了臉,她不能當眾打皇后的臉再認下你!」
「你先和赫連決回去,等過些時候,你娘氣消了,爹氣消了,你再帶赫連決回去,到時候你娘和爹不就接納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