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娘對我笑了:「小姐的這一步棋,雖爛,但走好了,就是滅了別人門的好棋。」
我眼神冰冷,嘴角帶笑:「與其靠別人,不如靠自己,玉娘不知所終,我爹亡死,四皇子和賢妃連裝都不裝了,那我們就把這次水攪渾了,弄死一個是一個。」
雲娘垂下眼眸,重新開始縫自己手中的活:「小姐說的對,弄死一個是一個,弄死一雙是我們賺。」
「奴婢給小皇子做的衣裳,還有一點點就做完了,奴婢做完就收拾東西,離開出去,做小姐的刀刃。」
我應了一聲好,沒有離開,坐在她對面,看著她做針線活兒,她做的很仔細很溫柔,眼中滿滿期待。
如同我一樣,對這個孩子滿是期待,滿是希望,希望他能和我們一條心,希望他知道我們的苦,知道我們的仇恨,跟我們一起,報仇。
兩盞茶的功夫,雲娘咬斷了針線,把做好的東西折了放在一旁,站起身來:「小姐,奴婢去收拾。」
我點了點頭,目送她離開,叫來了蓮姨:「蓮姨,從今天開始,你照顧小皇子,寸步不離,身邊更是不能低於十個護院。」
蓮姨小聲的問:「雲娘呢?」
我回道:「姜家沒有玉娘的屍體,她覺得她還活著,要麼被別人擄走了,要麼躲在哪裡了。」
「到底是姐妹情深,她想出去找她,我也在守孝期,就在府上哪裡也不去,除了看孩子,也用不著她,就做了個順水人情讓她出去找人。」
蓮姨恍然的點了點頭:「她是一個有情有義的,玉娘有她這樣的好姐妹,也是不枉此生。」
我手撐在桌子上站起來:「是啊,人生在世不就圖幾個瞬間,能有一個惦念自己的好姐妹,是三生有幸。」
「你帶大我,我相信你也能帶大小皇子,以後小皇子就給你照顧了。」
蓮姨向我保證:「小姐放心,奴婢怎麼帶大小姐,就怎麼帶大小皇子,就算奴婢死,也不會讓小皇子受一丁點傷害。」
我額首,向她道了一聲,辛苦了,看了一眼熟睡的孩子就離開了。
雲娘沒有拿任何行囊,換了一身粗布麻衣,摘下了頭上的珠花,臉上點了麻子,抹上了黑灰,挎上了籃子,揣著我給她的銀票,假裝出去買菜,離開了府。
大約不到半個時辰,一個和她身形差不多,滿臉黑灰,點了麻子的女人,拎著一籃子菜回來了。
她就這樣無聲無息的離開了三皇子府,我就待在三皇子府上,豎著耳朵,去聽四面八方的消息。
宮中的妃嬪們中毒一連幾天過去無人可解,宮中遇見刺客的事情,也在如風一般傳到京城街頭巷尾。
鳳家二姑娘沒有生命危險,幾天的時間,雖然不能活蹦亂跳,也是能吃能喝。
鳳老爺子送了一份禮給我之後,她的夫家又送了一份禮給我,如同鳳老爺子一樣,敲鑼打鼓的送過來,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感恩戴德的跟我拴在一條繩上。
之後鎮國親王府容錦也來看我,她不是悄然聲息的來看我,她是帶著儀仗隊來看我。
鎮國親王妃的儀仗隊,浩浩蕩蕩的幾十個人過來之後就在門口等著候著。
這就是在告訴皇上告訴別人,鎮國親王府和三皇子府上站隊了,他們認我這個外甥女,認我生的孩子。
我的心也安了,沒事兒就寫書信進宮,問皇上三皇子如何了,請求皇上我進宮照顧三皇子。
每次皇宮裡傳回來的消息就是,三皇子正在被救治,宮廷中人多,不需要我去照顧。
轉眼又過去五天,失蹤幾天的玄之大晚上的翻牆進了院子,進了我的房間。
我倒了一杯茶遞給他:「幾日不見,你清減了不少,在皇宮裡,不順心?」
玄之接過我的茶,一飲而盡:「朝堂之上,劍拔弩張,後宮之中,重兵把守。」
「我還能全手全腳的回來,說明我的武功又精進了不少,說明祖師爺保佑。」
我輕扯嘴角,笑道:「你不要告訴我,你除了在後宮之中,你還去了朝堂之上?」
玄之反問我:「我為何不能去朝堂之上,你要知道,別人能用蠱種別人的臉,那我就用易容術頂別人的臉,再學個別人的行為舉止,我哪裡去不得?」
我點了點頭:「你說的對,像你這樣的,千軍萬馬之中取人首級,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要不這樣,我出百萬兩銀子,你……」
玄之打斷我的話:「你就是出千萬兩銀子,我也取不了他的首級,他召你的時候你覺得他只是高坐之上的人,實則他身邊至少有三個頂級高手。」
「我打一個勉強,打兩個也行,打三個就不行了,更何況一旦打起來,就會驚動禁軍,那麼多禁軍,來了我就是個死。」
我:「太可惜了,我一直以為像你這樣的人,天下無敵,要誰命都可以。」
玄之對我拱手:「謝謝你抬舉,看得起我。」
「對了,前些日子皇宮裡有刺客,那不是刺客,是隨五撐到晚上才醒,想殺了沈青臨取而代之,做真正的三皇子。」
「沒想到躲在暗處的暗衛,看見了,下來阻止,殺了一陣子,把他給殺了。」
我聽到玄之說這些,沒有任何情緒異樣,四皇子跟我說皇宮裡有刺客的時候,我就想到是這麼回事兒。
我問:「還有呢?」
玄之自己抄起茶壺,又倒了杯水:「還有就是,假的三皇子隨五死了,真的已經活了。」
我聲音一沉:「沈青臨已經醒了?」
玄之點頭:「對,他已經醒了。」
我神情嚴肅:「他沒有受傷,他醒了,但他卻不回來,皇上把他囚禁了?」
玄之對我搖晃了一下手指頭:「非也,不是皇上囚禁他,是他自己在皇宮裡假裝還有傷,不願意走!」
「皇上跟他玩父慈子孝的那一把,自然而然的不會攆他走,就重兵把手,好好保護他,允諾他,這大晉江山有他繼位再合適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