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著眾多女眷們你一語我一言的問話,向蘇婉茹點了一下頭,淺淺的笑說道:「各位夫人小姐抬愛了,三皇子是皇家子,他瞧著我可憐給予憐愛,給了我一個側妃的位置,我以感恩戴德,又何德何能讓他只愛我一個人!」
「沒有隻愛我一個人這回事兒,各位不要拿我取笑,更不要誤會,我如同大家一樣,希望所嫁之人,成龍成鳳,健康快樂,兒孫滿堂,深得皇上器重!」
我的潛在意思是告訴在場的所有人,我只是一個側妃,所謂他只愛我一個人是不存在的,是謠言,大家聽聽就算了,千萬不要當真。
皇上賜他的正妃沒了,以後有合適的機會皇上會再給他賜,他會再娶正妃,而我的出身只會止步於他的側妃,成不了他的正妃。
在場的所有人誰若願意把自己的女兒嫁過來,只要皇上同意,只要三皇子同意,我這個做側妃的連屁都不會放一個,她們完全可以把心放在肚子裡,不用擔心我會對她們的女兒如何。
眾位家眷們聽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不相信我說的話,也有相信我說的話:「側妃娘娘真是大度,我一直期待三皇子側妃和三皇子一世一雙人,白頭偕老,給咱們女子爭口氣,讓別人瞧一瞧,咱們女子也能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到白頭。」
「是呀是呀,咱們女子嫁夫君,就算夫君開始一心一意,咱們懷孕了,身子不變,不能很好的伺候他們,照顧他們,就給他們納妾,根本就不奢望一世一雙人,三皇子對三皇子側妃的種種行為,讓我們艷羨,讓我們想著,你與咱們不一樣。」
「你不要這樣說,三皇子側妃,三皇子對你如何,整個京城乃至大晉所有的女子都有所耳聞。」
「對外你是他的側妃,對內你是他唯一的妻,我家有個小兒跟三皇子一起去剿匪,回來告知我,三皇子心心念念的都是你和你肚子裡的孩子。」
「三皇子側妃您放心,三皇子對您的心,讓咱們這些有姑娘的人家,不敢對三皇子有所奢望,無論你是他的側妃還是他的什麼,我們都不會讓家裡的姑娘去搶。」
沈青臨雖然和我成婚不過七個多月,又分開七個多月,對外他真的是一個痴情郎。
所有人都知道他愛我,他可以為了我放棄一切榮耀,頂撞皇上連命都不要。
別人以為我們一定會一世一雙人,白頭偕老,我會成為世間女子羨慕的對象。
我的腳步停了下來,臉上的笑容緩緩隱去,神情落寞,微微垂著眼眸,一副弱小可憐苦澀的模樣:「各位不要再打趣我了,若是在三皇子沒有剿匪回來之前,各位所言,我心中甜蜜。」
「現在,怕是不行了。」
蘇婉茹啊的一聲,急忙問道:「側妃娘娘,怎麼回事,三皇子現在移情別戀了?」
在場的其他人眼中有閃過幸災樂禍的,跟著問道:「是啊,側妃娘娘,你此言何意,三皇子為了你可以不要自己的戰功赫赫,你怎麼能質疑他的真心?」
「側妃娘娘,女子莫要善妒,要溫柔似水,給夫君管理好後宅,才是最好的賢妻良母,是不是你哪裡做的不對,惹了他生氣了?」
「你想男人敬你愛你,不能空有美貌,還得善解人意,紅袖添香才行。」
我假裝聽不懂她們的暗自高興嘲諷,扯著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各位所言,我都明白,我都懂,想必各位也聽說了,三皇子救過鳳家的表小姐胡允汐,她恩將仇報對他下了蠱,下的還是情蠱。」
「皇上雖然勒令她給他解蠱,但是她不甘心給他解了蠱之後又給他下了蠱,昨夜她突染惡疾暴病而亡,三皇子體內的蠱蟲還沒有解。」
眾人聞言難以置信,唏噓不已,張口問我:「側妃娘娘,這該如何是好,我可聽聞,巫蠱之術,最難以解,三皇子中蠱,下蠱之人又亡了,這是不是變成了死局?」
「是啊,是啊,太嚇人了,蟲子什麼的最噁心了,我在家裡瞧見屋子裡有蟲子,都成夜成夜的睡不著覺,要是蟲子進我體內,這比殺了我還難受。」
「不對呀,側妃娘娘,你和三皇子從下馬車到三皇子跟二皇子離開,三皇子對你可是寸步不離小心翼翼,完全沒有中了情蠱,對別人鍾情的意思。」
「對呀,對呀,三皇子小心翼翼的扶你下馬車,扶你進皇宮,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絕對是偽裝不來的,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那位胡小姐,是不是已經把蠱蟲解掉了,你誤會什麼了?」
我撩起眼皮看向那一位說胡允汐已經把蠱蟲解掉的夫人,鳳九負二姐的小姑子。
她見我望她,衝著我無害的笑了一下,仿佛在告訴我,我在胡說八道,她就要拆穿我的胡說八道。
我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我也希望如各位所想,各位所說,三皇子體內沒有蠱蟲。」
「可惜,無論是家中府醫,還是靈源觀的道醫,又或者是皇宮裡的太醫,接在三皇子體內把出了蟲!」
質疑我的那幾個乾笑了起來:「哦,原來是太醫診治過了,那就不會出現差錯了。」
「是是是,靈源觀的道醫醫術可是民間數一數二的,他都能證明三皇子體內有蟲,肯定錯不了。」
「側妃娘娘,你也不用擔心,三皇子有福之人,幾隻蟲子斷然不會傷害他,也不會傷害你們的感情。」
我扯著嘴角衝著眾人笑了笑,順便瞥了一眼蘇婉茹之後,就沒在說話,抬起腳步走在甬長的宮道上。
我告訴眾人這些,只是想著回頭沈青臨對我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她們就會把這件事情往胡允汐和鳳家身上引,認為沈青臨中了蠱。
口舌的紛爭,比刀槍劍戟還厲害,它是無形殺人的,也是很好的證據。
我要讓所有人知道若沈青臨出了什麼事,一切來源就是他體內的蠱蟲,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蘇婉茹更是我一枚好的棋子,就我說的那幾句話,她會添油加醋讓文武百官,王侯將相所有的家眷知道,沈青臨中了蠱蟲,沒有解。
入了夏,草長鶯飛,皇宮御花園裡的花,爭相鬥艷,蝴蝶,蜻蜓,蜜蜂在花叢中翩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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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設宴之地,就是偌大的御花園,以天為頂,可以賞花,瞧蝴蝶。
文武百官的家眷們全部到了,尚未入席,在御花園裡邊賞花,邊三五成群的在聊天。
不大一會,皇貴妃,德妃,賢妃等等後宮的妃嬪們陸續的來了。
皇貴妃的氣色有些不好,手有意無意的扣著肚子,走路更是小心翼翼,生怕磕著碰著。
德妃穩重大氣,對於眼角的褶皺,並沒有拿胭脂水粉遮蓋,故意露出來一樣。
賢妃用了我給她的藥,臉蛋猶如剝了殼的雞蛋,白淨紅潤,身段更是纖細有致,猶如二八少女。
縱然有其他妃嬪比賢妃還小,比她還嫩,就是比不過她的風情,她一顰一笑魅惑人的氣息。
我站在眾人身後,隨著眾人給她們請安,後宮皇后被廢,當屬皇貴妃位分最大,淑妃,德妃其次,賢妃最次,下面是嬪!
皇貴妃走到我面前,讓眾人起來,繼續去賞花,不讓我起來,就讓我挺著肚子跪著。
我低眉順目,盯著她的珍珠鞋面,不卑不亢,不急不躁的跪著!
她不讓我起來,我就不起來,她不怕別人說閒話,我就更不怕。
在我與她的較量之中,她率先敗下陣來,居高臨下的望著我道:「姜回,好些天不見,你到豐盈了不少!」
我這才抬起頭,仰望著她:「托皇貴妃娘娘的福,我這些天的確過得不錯,想必二皇子帶三皇子去見貴妃娘娘,給貴妃娘娘請安的時候,向貴妃娘娘提了。」
皇貴妃眉頭一擰,聲音一壓:「你說二皇子帶三皇子來見本宮,什麼時候?」
二皇子沒有把沈青臨帶去見皇貴妃,那他把沈青臨帶到哪裡去了?
我如實的說道:「三盞茶功夫前,和三皇子剛進宮,就被二皇子攔住了,二皇子說您想見見三皇子,三皇子想著自己的娘親曾經出自您的宮中,您想見他,無論如何他都會去見您。」
「怎麼,皇貴妃娘娘是沒有看見他,二皇子沒有帶他去見您?」
皇貴妃眼珠子一轉,話鋒陡然一轉:「沒錯,本宮見了三皇子,說了幾句話,之後他們兄弟情深就一同離開了。」
「想必是去皇宮的藏書閣,又或者說,去找其他的弟弟們去了。」
我哦了一聲,恍然:「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二皇子打著貴妃娘娘的旗號,把三皇子叫上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皇貴妃眼睛一眯:「二皇子身為三皇子的長兄,多日不見他,和他聊聊,也在情理當中,你不必多想。」
我嘴角一欠,提醒皇貴妃:「貴妃娘娘,太子被廢,只是圈禁,不是死了,二皇子成不了三皇子的長兄,您莫要說錯話,回頭讓有心人聽去,別人一嚼舌頭根,還以為二皇子想取而代之廢太子長兄之位呢!」
之前有聽聞說懷了身孕的腦子不好使,我是不相信的,現在聽皇貴妃說話,我是相信了。
她肚子裡懷的孽種,每日提心弔膽,生怕皇上知道,生怕二皇子知道,吃不好,睡不好,腦子就不好使。
「誰要取代廢太子之位?」賢妃拿著帕子,頂著嬌嫩的臉,帶著風情無限走了過來,笑眯眯的問:「怎麼,貴妃姐姐,你身為二皇子的生母,你希望二皇子取代廢太子的位置,被囚禁起來?」
「天哪天哪,貴妃姐姐,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二皇子好好的,不好嗎?」
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是會讓人生氣的,尤其是賢妃這個曾經的手下敗將。
她無論所言所語,神情樣子,都讓皇貴妃生氣,都讓她有危機感。
人一有危機感,心中又有牽絆的事兒,整個人就多了幾分暴躁。
皇貴妃神色一斂開口:「賢妃妹妹,你和四皇子好不容易復寵,本宮勸你好好夾著尾巴做人,你家的免死丹書鐵卷可免不了你第二趟死。」
賢妃用帕子掩唇咯咯的一笑,紅潤白嫩的臉頰好看極了:「多謝貴妃姐姐關心提醒,我自當會小心,倒是貴妃姐姐,妹妹跟著貴妃姐姐身後來到這御花園,沒有在姐姐的宮殿裡看到二皇子三皇子。」
「別回頭二皇子把三皇子帶到什麼地方,一個妒忌心犯,傷害了三皇子,姐姐家可不像我家有免死丹書鐵卷,可免於一死!」
皇貴妃神色漸冷,盯著賢妃:「二皇子帶三皇子過來給我請安之後,離開了我的宮殿,妹妹沒看見是理所當然,妹妹不用太過糾結。」
「倒是四皇子,在大理寺,受到那麼多毒打。身體要好好養,千萬不要落下什麼病根,回頭活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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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詛咒兒子活不大,是一個任何當娘的聽不得的話。
賢妃冷哼一聲,視線從皇貴妃的臉上落在了她的肚子上:「四皇子要是落下什麼病根,養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