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臭女人只會背地裡掐我

  興許我太狼狽,興許我的聲音太大,又興許丫鬟僕人不敢相信身為大晉三大法司之一,都察院正二品左都御史家的嫡女,姜沁兒會搶一個庶出的婚事,會替一個庶出上花轎。

  他們個個目瞪口呆,震驚難以相信,看著我跟見到鬼似的,恨不得把眼珠子突露出來,來證明自己看錯了,眼花了。

  我要的就是他們這樣的震驚,在他們發愣發呆之際,上前拎住一個人的衣襟,晃悠著她,質問她:「我爹呢,郡主呢,他們在哪啊,他們現在在哪兒?」

  被我拎走的人囉嗦了一下,手指著前院的方向:「老爺和夫人再在前院送您出出出……」

  我不等她把話說完,一把甩開她,赤著腳,披散著凌亂的長髮,身上帶傷,白色裡衣血跡斑斑,跌跌撞撞向前院衝去,把一個受害者的樣子表現得淋漓盡致。

  我剛衝到前院,就看見一身素袍,如松如竹的爹站在前院,也看見了一身喜氣,為了迎合我爹歡喜,穿著素雅,頭上只戴幾根珠翠,賢良淑德的沈知意。

  沈知意偏頭在和爹說什麼,眉眼彎彎,臉帶小女兒家的嬌羞,美好恬靜,遮不住愛意橫生,對於我爹的痴戀。

  我爹神色淡淡,微微點頭,表示贊同,周身氣息,冷淡如霜。

  就像我爹這樣冷淡,沈知意依舊高興歡喜的在與他說話,仿佛他的點頭,就是對她最大的讚賞,最大的愛意。

  我喜歡在她高興的時候給她臨頭一棒。

  於是乎,我卯足了力氣,帶著驚慌失措,聲嘶力竭的喊:「爹,母親,你們要為我做主啊。」

  沈知意渾身一震,臉上的小女兒家的嬌羞一掃而光,身體僵硬緩緩轉過來看向我,失聲道:「姜回,你你…你怎麼還在這?」

  我爹跟著轉身,一手端於前,一手負於背後,看向我,眸子深深,對我出現在這裡,他一點都不感覺到意外。

  我在我爹的目光注視之下,一身狼狽,抬腳衝過去,眼淚滾滾的衝到沈知意面前:「母親,大小姐說我搶了她的心上人,打暈我,綁了我,脫了我的嫁衣,替我上花轎了。」

  沈知意只覺腦門一翁,一陣眩暈,腳下一軟,踉蹌。

  我爹站在她旁邊神情都沒變一下,更別說出手扶她。

  我爹不扶她,我這個孝順的庶女當然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穩住了她的身形,聲淚俱下,毫無主見:「母親,都是我的錯,我真的不知道原來大小姐說的都是真的,赫連決真是她的心上人,我要是知道,我真的不會嫁……」

  沈知意反手一扣我的手,眸子瞬間清明,強詞奪理打斷我的話:「赫連決不是沁兒的心上人,回兒莫要胡說八道,她只是一時貪玩,跟你鬧著玩兒呢。」

  她為了讓我閉嘴住口,扣住我的手,使勁的掐著,掐破我的手皮,恨不得指甲摳進我的肉里還不忘用眼睛餘光望著我爹。

  我被她使勁的摳著掐著能怎麼辦,只能裝乖巧一句話不說,立在原地,假裝淒淒哀哀的哭。

  我爹神色未變,冷淡的聲音響起:「郡主,事到如今,你還在為沁兒找補?」

  沈知意聲音一顫,聲音小了兩分反駁:「我沒有,老爺……」

  我爹望著她,聲音冷淡如冰,打斷她:「郡主,若是沁兒喜歡赫連家的那個孩子,你早些告訴我一聲,也不必如此。」

  「現下她做成此等醜事,不是踩著我姜無恙的臉,而是踩著你鎮國親王府和皇室宗親的顏面,皇后若知曉,她教導三個多月的孩子,剛一回府,就行此等事,她會怎麼想?」

  皇家顏面不可失,姜沁兒此舉被我算計,就是把皇家的顏面按在地上踩踏。

  沈知意臉上刷一下白如紙:「這這這…如何是好?」

  我爹目光瞧向我,我因錯開沈知意一步,加之她的目光全看我爹,沒空看我,我衝著我爹挑眉一笑。

  我爹眼帘一收,視線落在沈知意臉上,沉聲道:「如何是好,現在有兩條路,一在花轎沒有到達赫連府之前把人換回來,二就讓沁兒以姜回的身份嫁過去。」

  讓姜沁兒用我的身份嫁過去,我的身份就會轉變成嫡女,這是在打沈知意這個天之驕女的臉,她怎麼可能同意自己好好的嫡女變成了庶女?

  「不行。」沈知意張口直接拒絕,還不忘一副為了我好的模樣:「沁兒還太小,就是任性了點,我要多留她在身邊幾年,她不能搶了回兒的姻緣。」

  「老爺,就用第一個法子,花轎到達赫連府之前換回來,正好,我叮囑了送親的隊伍繞六條街再去赫連府,現在這個時辰沒走遠,我派人送回兒過去。」

  「回兒,快快快,跟我去換身衣裳,把臉蒙起來,你放心,母親一定會讓你嫁給赫連決。」

  我的手都被她掐破了,都流出血來了,這對我來說怎麼能忍,至少要有些補償,不然就枉費我這番算計。

  我在沈知意催促之下弱弱的說道:「母親,街道行人那麼多,您平白無故攔停花轎,讓我進花轎跟大小姐換下來,就算不淪為別人的笑話,也會於禮不合,認為不吉利。」

  沈知意為了給自己臉面找補,故意讓花轎繞六條街,就是讓街坊鄰居,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沈知意人如其名,善解人意,對一個庶女也大方無比,根本就不存在霸道之說。

  我弄傷自己狼狽的走到她面前,算計不了庶出轉嫡出,怎麼可能的在兩手空空狼狽上花轎,必須提醒好有所表示才行。

  沈知意思量著我說的話,目光審視著我,我偽裝著弱小可憐,眼巴巴的望著她,眼裡只有她,沒有自己,沒有主見。

  她看了我片刻,對我爹道:「老爺,回兒說的對,不能平白無故讓花轎停下,我再添補五萬兩嫁妝讓花轎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