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們立即搬來桌椅,讓秦月熙坐在最末端。
而且桌椅還比其他人的少一號。
看出齊家今天是故意要給秦月熙難堪,眾人紛紛低下頭,儘量不讓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影響到自己。
秦月熙卻很淡定,說:「夫人可真是客氣了,不過夫人可得想清楚了,我今天要是坐下去,有些事恐怕不好交代。」
坐在前面的蔣氏蹙起眉,不滿看向秦月熙呵斥:「讓你坐你就坐,要不然你就回去。」
說罷,蔣氏又沖齊夫人討好笑著。
「還請夫人莫怪,月熙在府里時就頑劣,我家老爺又寵著她,是沒規矩了些。」
秦月熙饒有興趣看向蔣氏,而後又是一聲輕嘲。
看來蔣氏這是傍上了齊夫人這個靠山。
見她還敢看自己,蔣氏瞪著她:「你現在是怎麼回事?一點規矩都沒有。」
秦月熙無視她,看向齊夫人。
「齊夫人,我乃一品誥命夫人,今日這座位我可以坐,可齊家蔑視皇恩,苛待一品誥命夫人,這事要是讓皇上知道,你齊家有幾個腦袋可以掉。」
「秦月熙!」齊夫人站起來眼神兇狠瞪著秦月熙,「別以為你被皇上封了個誥命就可以無法無天,我告訴你,在我這,我說了算。」
「是嗎?」
她勾起一抹笑,清澈的眼眸里多了一些讓人膽寒的深意。
齊夫人咽了咽口水,警惕望著她。
「你想幹什麼?」
見她這麼害怕,秦月熙笑道:「夫人說笑了,我能幹什麼?我不過是想提醒一下夫人慎言。」
兩人目光對上。
不一會兒齊夫人又收回目光,笑著道歉:「是我做得不對,還請世子妃莫怪,我這就給你換位置。」
說完,齊夫人看向自己好友,示意她把位置讓出來。
與她交好的榮國公夫人很不情願站起來,走到最後去坐下。
要不是榮國公府現在沒落了,她會被一個庶女欺負?
剛坐下,榮國公夫人小聲抱怨:「庶女就是庶女,一點規矩都不懂,與這種人同坐,我覺得噁心!」
秦月熙沖榮國公夫人笑了笑,又看向其他人。
「真是不好意思,你們說說,被我一個庶女壓了一頭,這滋味可是不好受?」
「母親,你說是吧?」秦月熙看向蔣氏。
見她還敢提,蔣氏氣得牙痒痒。
原本今天這份殊榮應該是她女兒的!
越想越氣,蔣氏完全忘了出府前秦父的叮囑,不滿道:「可不是嘛,有些人搶了別人的姻緣還敢出來作威作福,都怪我當時太仁慈。」
「我也覺得母親太仁慈,要不我們把當時情況講講,讓大家來做個判斷?」秦月熙微笑著問。
聞言,蔣氏臉色驟變。
蔣氏兇狠瞪著她:「你要是敢亂講,別怪我不客氣!」
秦月熙一臉無辜,「母親,我哪裡是亂講了,你要是不想讓我說,那我不說便是了,母親可千萬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姐姐又不會回來看你。」
想起自家那個不孝女,蔣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看著秦月熙時,眼神更加幽怨。
齊夫人眼前一亮,似乎已經想到了對付秦月熙的法子。
齊夫人不滿道:「世子妃,說起來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用手段嫁給世子就算了,秦小姐不過是隨口提了一下你的身份,你就害她打了二-十-大板,還讓她當著所有人的面下跪?」
此話一出,大家熱切討論起來。
可秦月熙依舊筆直坐著,看不出有一點害怕。
她眼裡充滿深意,冷冷掃了眼蔣氏。
蔣氏被看得很心虛,低著頭不敢說話。
見此,秦月熙嘆息道:「看來大家都知道當初的事了,不過你們不知全貌,秦昭雲打著我和我夫君的幌子在外面欺辱百姓,我若不阻止,今日是搶,明日是不是就該殺人了?」
「母親,你說對嗎?」
蔣氏身體哆嗦了下,低著頭不敢說話。
她後悔了。
早知道秦月熙一點也不在乎臉面,還不像之前那般軟弱,她就不來了。
如今倒好,把秦家聲譽搭進去不說,女兒可能也要被自己牽連。
許久不見她開口,秦月熙低頭輕嘆了口氣。
「想來母親是不願意家醜外揚的,我這個當女兒的也不該亂說,不過……」她又看向齊夫人,「聽聞齊夫人最公道,不如齊夫人來說說,這事我姐姐可作對了?」
頃刻間,齊夫人臉又黑了幾分。
齊夫人惡狠狠瞪著秦月熙,卻又不敢再說話。
畢竟秦昭雲這話題是她挑起的。
見她們都不說話了,秦月熙淡然端著茶杯抿了口茶。
她又笑著說:「這茶還挺不錯,茶香四溢,真是一款好茶。」
聞言,齊夫人臉越來越黑。
她艱難擠出一個笑,「沒想到世子妃還懂茶?」
「以前不懂,不過有些人太愚蠢,老師就多講了幾次,我又是個愛惹事的人,就在窗邊聽了幾回,倒是學會一些。」秦月熙笑著說。
這話擺明是在內涵秦昭雲愚笨,可蔣氏只能忍著,不敢發表意見。
齊夫人臉色同樣變得不好看。
這話就跟在說她似的。
自知口舌之爭不是秦月熙的對手,齊夫人收回目光,偏頭去和旁邊的人說話。
沒人敢再和秦月熙發生爭執,可又忍不住好奇,偷偷往她這邊看的人逐漸多了起來。
用過午膳,秦月熙不打算久留,和齊夫人敷衍了兩句就準備告辭。
正愁不知道怎麼把人送走,得知她要走了,齊夫人立即安排下人把人送出去。
才走出花園,蔣氏將人叫住。
蔣氏惡狠狠瞪著秦月熙,「如今你風光了,可你姐姐還在受苦,你行行好,不要再讓他們欺負你姐姐了行不行?」
聞言,秦月熙好奇問:「母親這是說哪裡話,你說得好像是我欺負了姐姐似的。」
蔣氏慌張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知道江煜楓那個娘根本不是東西,你能不能去幫你姐姐撐腰?」
「撐腰?」
蔣氏點頭,滿懷期望看著她:「就是撐腰,你放心,我也不會讓你白干,我幫你把你娘的墳立個牌位如何?」
提起自己那位親娘,秦月熙眼中恨意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