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熙目光呆滯住了。
心跳也跟著不受控制加快。
裴璽他……
他正在餵自己喝粥?
見人又開始犯傻,裴璽輕笑道:「少夫人這是怎麼了?莫非擔心我餵的粥有毒不肯喝?」
秦月熙立即回神,狠狠瞪了眼裴璽。
這人就會看自己笑話。
裴璽發出爽朗的笑聲。
他輕輕彈了下秦月熙腦門,「別東想西想,快點吃,要不然一會兒得涼了。」
她輕哼了聲,就著裴璽的手吃完一碗粥。
自己為他擔心了這麼久,他餵自己喝一碗粥也是應該的。
裴璽將碗放下,又拿著手帕幫她擦嘴。
秦月熙下意識躲開,警惕望向裴璽:「你真的是裴璽嗎?」
聽見這話,裴璽心尖狠狠疼了一下。
他愧疚望向秦月熙,「對不起,之前是我讓你失望了。」
聽著他道歉,秦月熙搖頭,「沒關係。」
說完後秦月熙又笑了起來。
看來這真的是裴璽,不過和以前不同,裴璽願意和自己親近了。
秦月熙按捺住悸動,小心翼翼觀察著裴璽表情。
「你不是說你心懷天下無心兒女私情嗎?」
剛說完秦月熙又後悔了,她說話怎麼能不過腦子。
聽見秦月熙說這些,裴璽才知道自己將她傷得有多深。
他緊握著秦月熙的手,再次道歉。
「抱歉,之前我受祖父影響,覺得自己不應該成親拖累一個無辜的女人。」
她淡淡「哦」了聲,「所以被你娶回去的那個女人你覺得不無辜是嗎?」
「當然不是,我很愧疚,所以原先想著你留在侯府,我爹娘會護著你,保你一生無憂。」
秦月熙紅了眼眶。
她抬手輕輕撫摸著眼前這個男人英俊的臉,「裴璽,我是人不是動物,你這樣會讓我很傷心。」
「對不起。」裴璽再次道歉。
他拉著秦月熙的手,親了親她的手背。
而後又抬頭溫柔注視著她。
「我知道錯了,還請夫人給我一個彌補你的機會,好不好?」
他要彌補自己?
秦月熙下意識問:「你打算怎麼彌補?」
裴璽很認真思考了一番,又很誠實搖頭。
「還沒想好,不知道夫人可能為我指一條明路?」
秦月熙瞪了他一眼,用力甩開他的手。
「你自己想辦法,我才不會幫你!」
秋雲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世子爺,少夫人,老侯爺請你們過去一趟。」
得知祖父找,秦月熙立即將裴璽推開下床穿鞋準備過去。
見她這麼著急,裴璽有些不滿,小聲埋怨:「這麼晚了祖父還找咱們,也不知道他想幹嘛。」
「你閉嘴吧。」
說完,盧棲月又白了眼裴璽,趕緊去找老侯爺。
兩人一起進入主營帳,就看見不少人在,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笑容,還很激動。
這是有好事?
見他們來了,老侯爺笑著說:「人都到齊了,那今天我也不賣關子了,咱們要不了幾天就能回去了。」
聞言,秦月熙瞪大眼睛。
她按捺住激動問:「是回京城和家人團聚嗎?」
老侯爺點頭,「不出意外的話就在這月之內,咱們能趕在年底到,這個年,可以和家裡人一起過了。」
秦月熙當即鬆了口氣,下意識抬頭去看裴璽。
見他也在看自己,她小聲說:「我們可以回去了。」
裴璽點頭,眼神沒多大波動。
慢慢的,秦月熙臉上笑容也收斂。
她下意識去看老侯爺,「難不成老侯爺還不和我們一起回去?」
接收到她看過來的目光,老侯爺說:「你們回去吧,我若回去,恐怕又要給家裡惹麻煩。」
秦月熙蹙起眉:「祖父得回去,我們不怕的。」
「不了,軍營總得讓人守著。」老侯爺搖頭。
一位老將站出來,「侯爺回去吧,你還得幫我報仇呢,我全家被齊家人所害,我孤身一人留在這裡沒事,有他們陪著我,可你不同,你得回去像大家證明,你還在。」
齊家?
秦月熙下意識去看裴璽。
她怎麼沒聽說過齊家做過什麼壞事?
裴璽看著老侯爺:「祖父和我們回去,祖母肯定也很想見你。」
提起自己的妻子,老侯爺難得紅了眼眶。
找到突破口,秦月熙跟著說:「是啊祖父,祖母一個人在祠堂多孤獨,她這麼多年沒見你,肯定也很擔心你不是?」
「侯爺回去吧,咱們幾個都是孤家寡人了,我們想看著你幫我們以及我們家人報仇。」又一位老將開口。
提起家人,氣氛變得有些沉重。
裴璽開口:「我們等祖父想明白,明天再來問。」
說完,裴璽牽著秦月熙往外走。
秦月熙回頭看了眼面色沉重的老侯爺,又抬頭看裴璽。
「齊家怎麼了?」
裴璽低頭看了她一眼,又看向京城的方向,反問:「你覺得齊家如何?」
她仔細想了想上輩子的事,又搖頭,「不了解。」
上輩子齊家死得太快,裴璽的噩耗傳回去沒多久,齊家就被滿門抄斬,當時還有人覺得可惜來著。
想起上輩子的密案,秦月熙心中隱隱有了答案。
她小心翼翼問:「祖父不能回去,不會和齊家有關係吧?」
裴璽點頭,「齊家表面上樂善好施,背地裡卻做著某朝篡位的美夢。」
「父親當年在邊關出事,就是齊家的人聯合敵國想要將父親弄死,結果父親命好,帶著一身傷回京,而祖父……」
裴璽眼中閃過恨意。
「祖父則被皇上忌憚,被囚禁在邊關數十載不能回去,也沒有任何消息傳入京中。」
除了他們一家,無人知曉忠勇侯還在。
聞言,秦月熙心頭一緊。
她沒想到祖父竟然被如此對待。
見她也跟著生氣了,裴璽笑道:「也不用太擔心,齊家雖然有皇上的信任,可某朝篡位這種大事,皇上不糊塗。」
如果被他知道齊家的心思,齊家死得最快。
秦月熙點頭,同時面色變得凝重。
忠勇侯以及世子回京,這得引起多大的風浪。
看來回去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秦月熙目光變得堅定,說:「夫君放心,我永遠站在夫君這邊。」
聽著她軟乎乎表態,裴璽眼中的寒意退去,滿是溫柔。
秦月熙突然想到什麼,眯了眯眼睛。
她沖裴璽伸手:「我之前那袋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