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在說什麼呢？」
秦月熙被他罵懵了，歪著腦袋用不解的眼神望著他。
「你還裝無辜？」
江蘺氣結，咬牙切齒的問她：「你是不是給齊玉身上種了蠱蟲？還有，設計他，讓他不得不入贅鮮卑的人，是不是你？」
「給齊玉種蠱蟲的人不是我，但控制他的蠱蟲現在確實在我手上。至於他入贅鮮卑……這件事不是我設計的，不過我承認，我推波助瀾了。」
秦月熙冷然一笑，抱著胳膊靠到了一旁的柱子上。
「師兄，我對齊玉做的那些事情，是誰告訴你的？齊玉嗎？那他跟你訴苦的時候，有咩有跟你說過我為什麼要那樣對他？」
「不過是為了什麼，你都不應該害人，神女應該關愛所有人，就算被人傷害了，也要以德報怨。」
江蘺板著臉，繼續用他的標準來要求她。
神女？
原來之前她在他心裡的形象那麼崇高啊？
秦月熙按著額角，強壓下了翻白眼的衝動。
「不好意思，師兄，我想你對我可能有什麼誤解，自始至終我都是一個有喜怒哀樂的普通人，我不是神女，也不想做神女。」
「夫人做的對，做普度眾生的神女容易早夭，你還是做惡人吧，最起碼能跟我白首偕老。」
裴璽從走廊鏡頭走來，占有欲十足的摟住了她的腰。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江蘺目光一凝：「師妹做的壞事，你全部都知道？那你為什麼不阻止她？任由她墮落，對你有什麼好處。」
「江神醫，我最後再說一次，變壞比早死好。」
裴璽長身而立，周身泛著只有上過戰場的人才會有的肅殺之氣。
「你端著架子高高在上的控訴我夫人不夠仁慈的時候，先去查查她經歷過什麼，還有齊家對我護國公府做過什麼好嗎？我就這麼說吧，如果我夫人不爭不搶不鬥，你被齊薇囚禁的時候，沒人去救你，因為她早就被人害死了。」
「這……」
江蘺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了。
「行了，跟他說這些做什麼，我又不需要他理解和同情我。」
秦月熙扯了下裴璽的袖子，懶得跟江蘺這個聖母心泛濫的人糾纏不休：「我們走吧，快到吃午飯的時候了，我們去跟無憂和小豆子一起吃飯。」
「好。」
她都不在乎江蘺，裴璽自然也不會再用正眼瞧他，仔細的幫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後，他就摟著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師妹……」
江蘺失魂落魄的看著他們兩個的背影，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應該是做了一件蠢事。
他想追上去跟秦月熙道歉，卻有擔心她已經不想再跟他說話了。
「江神醫，你跟世子妃聊過了嗎？她願意幫我解蠱嗎？」
此時，齊玉的聲音突然從他身後傳了過來。
齊玉抱著胳膊，怯生生的站在距離他三四步的地方，看上去要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江蘺就是被他這幅樣子誤導了，才會認為秦月熙是個壞人。
可是秦月熙真的有齊玉說的那麼可惡嗎？
江蘺抿緊了嘴巴，一字一句的問齊玉。
「你身上的蠱蟲究竟是誰種的，齊家對我師妹和護國公府做過什麼？你給我說實話，如果你不說實話，我把你丟到藥房，煉成藥人。」
「我……」
齊玉狠狠地抖了抖，臉上不由自主的閃過了心虛的神情。
……
「夫君，你真的不介意我手上沾滿鮮血嗎？」
神醫谷中的一條小道上，秦月熙正拉著裴璽的手，慢悠悠的朝他們住的院子晃悠。
跟江蘺分開後，她越想越不安。
她記得在京城的時候，江蘺對她是十分和善的，但知道她害過人後，江蘺就對她發脾氣了。
那裴璽呢？
裴璽一直跟她朝夕相對，他親眼見過她挖空心思的算計她的敵人。
他真的能接受這樣的她嗎？
是否他也對她心生厭惡了。
「你在胡思亂想什麼？」
見她臉色不太好看，裴璽沒好氣的敲了敲她的腦門。
「我不是你師兄，我不想讓我喜歡的人做那個什麼勞子神女，月熙，我心悅你，不管你是什麼樣子，我都喜歡。」
那就好！
秦月熙鬆了口氣，神色這才恢復正常。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齊玉那小子的心，比我們想像中的要黑啊。」
裴璽低哼一聲，淡淡道：「最近我們忙，顧不上他，他竟然背著我們，勾搭上了江蘺！若不是你心性堅定，又不在乎江蘺對你的看法，今天你怕是要被江蘺逼著給齊玉解蠱。」
確實！
齊玉選幫手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秦月熙咬緊後槽牙，眸底飛快的閃過了一絲殺意。
……
「跪下。」
夤夜，齊玉的房間裡，秦月熙翹著腿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給齊玉下了命令。
與此同時，她的手指頭還不停的摩擦著手中的小罐子。
「主……主人，你這是怎麼了？奴才做錯事情了嗎？」
齊玉飛快的跪到了地上，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你有沒有做錯事情，你心裡不清楚嗎？」
秦月熙靠在椅背上，語氣依舊慵懶。
「齊玉，我向鮮卑長公主討要你的時候，鮮卑長公主告誡過我，她說你是一條隨時會噬主的毒蛇，讓我時刻提防著你，那時我不以為意，現在看來……是我天真了。」
「主子息怒，奴才真的不明白你為何會生氣？」
齊玉用頭抵著地面，不敢看她。
「是……是因為江神醫嗎？主子明鑑，奴才真的沒有想到江神醫會去找你麻煩。他意外發現奴才中蠱了，就問是誰害了奴才，奴才……」
「行了。」
秦月熙沒心情看他演戲，甩手打斷了他的話：「都是千年的狐狸，你何必在我面前演戲？你有沒有故意引導江蘺去找我，你心裡門兒清。」
「奴才知錯了。」
齊玉抖了抖，趕忙更換說辭：「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那麼做，是因為奴才太想擺脫蠱蟲了，奴才發誓，奴才下次不敢了。」
「你還想有下次呢？」
秦月熙怒極而笑，當即就打開手中的小罐子，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