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長公主府中,此時裴璽正在跟墨城下棋,眼見著墨城馬上就要贏了,裴璽突然揮了揮手,將棋盤上的棋子全部打亂了。
「不是吧,世子,你都多大的人了,怎麼下棋下不贏還耍賴啊。」
墨城無語了,十分哀怨的抓住了裴璽作亂的那隻手。
這不抓不知道,一抓他就愣住了。
「什麼情況?世子,你生病了?你的手怎麼這麼燙?」
「不是我的手燙,是我手上的佛珠突然發燙,令我全身都發熱。」
裴璽皺緊眉頭,用另一隻手掀開了他胳膊上的衣服。
墨城低頭看去。
果然,他手腕上戴著一串佛珠,此時那串佛珠已經變成血紅色的了,好像還有繼續變燙的趨勢。
「嘶!」
墨城相幫裴璽將佛珠取下來,卻被燙的本能的縮回了手:「這是什麼情況?這佛珠怕不是妖物吧?怎麼還會發燙呢?」
妖物嗎?
不應該吧,這是幫過秦月熙的了覺大師送他的,了覺大師和他往日無怨,近日無讎,應該不會害他吧?
裴璽抿緊了嘴巴,想說些什麼,但這個時候,他的腦中突然閃過了一個畫面。
「相逢即是有緣,這點心意還望兩位收下,日後它們能幫你們度過一難……」
他記得了覺將佛珠送給他的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度過一難嗎?
裴璽心頭狂顫,蹭的一下站直了身子。
「不好,月熙可能出事了,墨城,你立刻調動跟我們一起來鮮卑的所有侯家軍,讓他們上街去找月熙。」
「世子妃出事?這不太可能吧?世子妃跟鮮卑長公主在一塊,應該很安全啊。」
墨城覺得他多慮了,想勸他冷靜,但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裴璽已經沒影了。
沒辦法,他只能認命的去找侯家軍的兄弟們。
……
「月兒……月兒……你在哪裡?你能聽到我說話的聲音嗎?」
大街上,騷亂還在繼續。
因為慌忙逃命的人實在是太多了,秦月熙和拓跋月兒被衝散了。
這是秦月熙第一次來鮮卑的集市,她不認識路,目前她唯一能做事情就是高聲呼喊拓跋月兒,希望拓跋月兒能循著聲音帶人來找她。
奈何天不遂人願,她的喊聲沒有招來拓跋月兒,反而引起了刺客們的注意。
「那邊,大夏來的那個女使臣在那裡。」
一個刺客大喊了一聲,率先提起長劍,朝她沖了過來。
該死!
秦月熙在心裡罵了句髒話,不得不放棄跟拓跋月兒匯合,轉頭扎進了人群里。
她已經儘量往人多的地方跑了,但半炷香之後,她還是被刺客們逼進了一個人跡罕至的小巷子裡。
「跑,你不是很能跑嗎?你接著跑啊。」
刺客們緩步朝她逼近,像是一群看見獵物的餓狼。
「我勸你們別靠近我。」
秦月熙咬緊了牙關,從袖中掏出一把藥粉握在掌心:「我不想殺人,放我走,我可以當今天沒有看到你們。」
「不想殺人,你有本事殺我們嗎?」
那群黑衣人哈哈大笑,沒有一個人將她的威脅放在心上。
好,這是他們逼她的,那他們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了。
秦月熙閉上眼睛,封閉氣息,猛的將手中的藥粉朝他們身上撒了過去。
「唔……啊……」
吸入那些藥粉後,刺客們立刻哀嚎了起來。
僅僅只過了幾息時間,他們就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都說了,別糾纏我。」
秦月熙後怕的拍了拍胸口,當即就要離開小巷子。
然而此時異變又起。
一把匕首毫無徵兆的抵住了她的脖頸。
「好好好,大夏使臣果然有些本事,還好我沒有第一時間現身,如果我出現了,閒雜我應該也倒在地上吧?」
「你是……匈奴七王子?」
秦月熙通過身後之人的聲音判斷出了他的身份。
一夕之間,她想通了很多事情。
「今天這場刺殺是你安排的?」
「真聰明,但是沒有獎勵。」
頸間的匕首緊緊地貼著她的皮膚,身後那人的聲音像是毒蛇在呢喃。
行,她確定了,這人就是個瘋子。
秦月熙想偷偷將手放進袖中。
「別動!」
匈奴七王子發現了她的意圖,猛的一用力,將她半邊袖子都扯了下來,她藏在袖中的那些藥粉也散落一地。
「你混帳!」
秦月熙垂眸看了眼她光禿禿的手臂,前所未有的難堪。
但此時她也顧不上名聲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想殺我就快點殺,不殺就放我走,何必如此欺辱我?」
「我欺辱你?」
匈奴七王子怒極而笑,似是想說些什麼,但一道夾雜著擔憂的喊聲打斷了他的話。
「夫人!」
裴璽帶著墨城衝進了小巷子。
看到秦月熙被匈奴七王子鉗制著,裴璽眸中殺意閃爍:「你放了她,她只是個普通的深閨婦人,什麼都不懂,你有仇有恨全部都衝著我來。」
「放心,你們兩個都會死的。」
匈奴七王子陰惻惻的笑著:「你們將我欺騙拓跋月兒的事情公之於眾,害我落入拓跋月兒那個毒婦手中,被她折磨了幾個月,這筆帳,我要慢慢跟你們算。」
「夫君,你別管我!」
秦月熙感覺到了他話里的惡意,她擔心裴璽會為了救自己,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
這一刻,她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跟匈奴七王子同歸於盡的孤勇。
「你去死吧。」
她閉上眼睛,趁著匈奴七王子不注意,掰開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
「賤,人,你找死。」
匈奴七王子吃痛,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後背上。
「夫人!」
「世子妃!」
看到這一幕,裴璽和墨城幾乎同時行動了起來,墨城趁著匈奴七王子拿著匕首的手還被秦月熙控制著,一腳將他踹飛,而裴璽則是手忙腳亂的將秦月熙抱進了自己懷裡。
「夫人,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別害怕,我現在就帶你去鮮卑王宮,讓御醫給你檢查身體。」
「別擔心,我還好。」
秦月熙搖了搖頭,吐出一口鮮血後,就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月熙!」
恍惚間,她聽到了裴璽悲憤的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