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清楚後,第二天起每次停下的時候秦月熙就會帶著秋雲去采草藥。
到最後好幾位將軍都願意跟著。
每次看著他們有說有笑回來,墨城就會大嘴巴似的在裴璽耳邊說一通。
完全看不出來一向嚴肅的軍師也會有這麼八婆的時候。
這日。
裴璽被吵得不耐煩了,啞聲警告:「你要是再學不會閉嘴,我這就讓人送你回去。」
看出人生氣了,墨城卻一點也不害怕。
墨城叼著一根狗尾巴草坐在地上,「你沖我發什麼火,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句,有人已經在叫囂著要讓少夫人和你和離了。」
裴璽臉色瞬間變黑。
他沒想到有人膽子這麼大,竟然敢讓秦月熙與他和離?
瞧著人生氣了,墨城臉上露出笑容。
墨城張開雙臂望著天空,「你不成親也好,不是像成為老侯爺那種人嗎?那就放人家自由。」
裴璽站起來,無視墨城大步走向秦月熙。
見人走這麼快,墨城勾唇得意笑了起來。
這就藏不住了?
一位小將軍正和秦月熙討論著手裡藥草的作用,突然感覺後背涼颼颼的。
他下意識抬頭。
看清裴璽那張可怕的俊臉,小將軍惶恐站起來,不安看著裴璽。
「世子爺。」
裴璽微微頷首,又看向秦月熙。
「我的將士是給你找草藥的?」
察覺到他生氣了,她一臉茫然望向裴璽。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讓他們幫一下忙,你要是覺得不高興的話,那我以後不這樣就是了。」
說完,秦月熙向小將軍屈膝行禮,「多謝杜將軍幫忙,以後我還是自己去找吧。」
杜科不滿沖裴璽抱怨:「世子爺,你不能這麼武斷,我們幫秦……少夫人,那是我們自願的。」
「自願?」裴璽眼神又冷了一些。
可杜科是一點也沒察覺,依舊不停點頭。
「這些藥草最後也是我們用在自己人身上,大家都想為少夫人分擔一些,世子爺,你不心疼少夫人,我們還心疼呢。」
說到最後,杜科聲音明顯小了許多。
裴璽又冷眼看向秦月熙。
「覺得委屈?」
感覺到他不高興,秦月熙立即搖頭,「當然沒有,我還得多謝世子爺帶我出來見世面。」
看著她臉上淡淡的笑容,裴璽緊抿著嘴唇。
他現在很不高興。
「夫君?」見他不說話,還以為他對自己的表態不滿意,秦月熙解釋:「這一路能買藥材的地方我讓秋雲提前去看過,都很貴,我是覺得自己採藥會划算一些,可以把剩下的才給將士們多做點飯菜。」
「不缺你那點東西。」
莫名其妙留下一句話,裴璽又走了。
沒弄懂他這是什麼意思,秦月熙也不多想,繼續忙活自己的。
次日,再次休整時她拿著一塊餅帶上秋雲再次上山。
「少夫人,世子爺來了。」秋雲突然開口。
秦月熙下意識回頭,瞧見還真是裴璽,她驚訝看著他走近。
「夫君,你怎麼來了?」
「你是我妻子,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上山。」
他拿走秦月熙的竹籃,「你走前面,我跟著你。」
秦月熙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回神,嘴角不自覺上挑。
不管是不是出於責任,裴璽這樣的行為都會讓她在軍隊裡得到一定的尊重,那些亂嚼舌根的人不會再說一些難聽的話了。
沒想到她小小一個,爬山的力氣還挺大。
不一會兒兩人就到了半山腰。
在上一塊大石頭的時候,裴璽直接將人舉起來讓她爬上去。
秦月熙正想去拉他,結果人一下自己就跳上來了。
看見石壁上有石斛,秦月熙眼前一亮,下意識去扯裴璽袖子。
「夫君,那上面有石斛,那可是好東西,你能不能去摘下來?」
裴璽往上面看了眼,二話不說將其摘下來交給秦月熙。
見他還真願意幫自己採藥,那她可要不客氣了。
「還有那邊,那個開紫色花的藥草也有用。」
裴璽看了眼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的秦月熙,想也沒想直接跳起來將藥草摘下來。
接過草藥,秦月熙欣喜接過。
「多謝夫君,還有那邊……」
不過一會兒功夫,她帶來的竹籃已經裝滿。
她笑得更開心了。
「多謝夫君,已經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秦月熙晃著手裡的竹籃,說。
裴璽看了眼,接過竹籃先一步往下面走。
還以為他生氣了,秦月熙眼神變暗。
跳下石頭,將秦月熙還沒有要下來的意思,裴璽在下面問:「還不走?」
意識到他還在等自己,秦月熙眼睛放光。
「等我,我這就下來。」
說完,秦月熙加快腳步追上裴璽。
在下面等著她的裴璽張開雙臂,「直接跳下來。」
跳下去……
秦月熙沒作猶豫,閉上眼睛往下跳。
一雙結實的臂膀將她緊緊抱著。
她下意識摟著裴璽脖子。
睜開雙目,四目相對,不知道是誰的心跳變快了。
她紅著臉將裴璽推開,羞澀低下頭。
「我們還是快些走吧,已經出來很久了。」
說完,秦月熙逃似的往山下走。
甚至竹籃都忘了拿。
裴璽拿起竹籃,心情頗好跟在她身後。
要是每天和秦月熙一起上山採藥也不錯,他身為她的丈夫,就算不能給她愛,幫她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也是可以的。
回到軍隊裡,兩人又恢復了不熟的樣子。
不過所有人都看著兩人一起回來的,秦月熙臉還很紅,要說沒發生點什麼事,他們是不信的。
就連穩重的秋雲臉上也充滿了笑意。
「少夫人和世子爺現在感情可真好,未來……」
她紅著臉慌張去捂秋雲嘴巴。
「你閉嘴,別什麼話都說。」
見人害羞了,秋雲笑得更開心。
接下來的時間每日裴璽都會陪秦月熙出門,兩人相處得越來越有默契。
大夥都為她高興。
眼看邊疆要到了,眾人臉上的笑容消失不少。
周圍流民開始多了起來,甚至還能看見其他國家的流民。
那一雙雙往這邊看的眼睛充滿了恐懼,更多的還是茫然。
可無一例外,沒有欣喜。
將最後一位難民的傷口包紮好,秦月熙一個人站到枯樹邊,望著遠方發呆。
軍醫端來一杯茶遞給秦月熙。
「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