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

  東晉使臣別院。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楚錦年翹著二郎腿,看著如花拆著鴻臚寺的官員送過來的禮品。

  如花每拆一樣,就跟楚錦年展示一樣。

  楚錦年一邊喝茶一邊打眼往這邊看幾眼。

  東西中規中矩,說不上差,但是也絕對談不上好。

  「公子,大周也太狗了,這明顯就是不認帳啊,明明咱們是受害者,怎麼搞得像他什麼錯都沒有。」

  如果是大周認帳,就應該好好的送禮,以示補償才是。

  但是大周只派了鴻臚寺的官員來口頭表達了歉意,送了一些小東西,這事就算過去了。

  就說明,這件事大周認,但卻只認他防衛疏忽,而不認這件事跟大周有直接的關係。

  剛剛鴻臚寺的官員來,話里話外都是說:是有小偷,想到使臣別院來偷東西,被人發現,路過水井起了歹心,所以下了藥。

  這麼一說法,和有人特意來東晉使臣別院的水井裡下藥,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大周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公子,狗還是大周狗,實在是太不要臉了,這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是恆王乾的,愣是隨便找了個小偷來背鍋,搞得他們也是個受害者似的。

  這麼一來,咱們還只能忍了。若是這樣的說法,還進宮告狀,只顯得我們小題大做,只能忍下去,自認倒霉。」

  楚錦年看起來沒有如花那麼大的怨氣,坐在椅子上,慢條斯理的喝著茶,眉頭一挑,「你怎麼知道是恆王做的?」

  如花湊過來,「公子你不知道,奴才這幾日沒事就出去找那些小官員喝酒,多多少少還是打聽出一些有用的消息的。

  這件事,得從五年前說起……」

  如花言簡意賅,卻把故事說得繪聲繪色,仿佛自己親眼所見一般。

  楚錦年聽得津津有味。

  關於大皇子的事,他早就聽說過,只不過沒有如花講的這般細緻,這回聽他講,確實頗具傳奇色彩。

  「公子,按照那些人的小道消息,當初死的五皇子,死時的跡象,是像極了蠱派的黑蜥蜴。」

  黑蜥蜴是一種毒物,以蜥蜴入蠱,配合另外十種毒物煉出來的毒。

  中毒者全身黝黑,眼睛瞪大,七竅流血,嘴唇外翻,一個時辰之內全身冒黑煙,冒煙時中毒者痛不欲生。等黑煙散盡,人的精氣也消失殆盡,五臟六腑被蠱蟲吞噬一空,等咽氣時,全身只剩下一副軟軟的皮。

  這些症狀一一對應,如花幾乎能確定是什麼東西。

  這個東西毒性非常強,且幾乎無解,而且死狀慘烈,就像被魔鬼附體,抽了精血一般,屬於肉眼可見的恐怖。

  而這種蠱毒也極為難練,費時費力,耗費精血。這五年過去,有沒有煉成第二份黑蜥蜴都有待考究。

  「看起來蠱派那些老頭子也是下了血本的。那樣的東西,想來也買了個好價錢。」

  如花又道:「公子你看,這事十有九七,應該就是蠱派那些人的手筆了。

  我聽那些官員們說啊,這大皇子是當今皇帝還是王爺時的正妃所生,所以這大皇子不僅是嫡子還是長子,你想想看,這樣的身份,可不就是擋了恆王的道嗎。

  之前恆王一直都是活在大皇子的陰影之下,大皇子倒台,他作為中宮嫡子才崛起,很是風光了一陣,後來皇帝一看這樣不行,一家獨大肯定要出事,所以才扶持的策王,讓兩位王爺打擂台的。

  現在若說誰最不願意讓大皇子出府,必定是恆王無疑,而且這件事還是由策王曝出來的,那就是恆王沒別人了。」

  楚錦年目光看向遠處的天空。

  「照理來說,策王應該也不樂意待見大皇子才是,但是看他的做法,確實是要幫大皇子出府了。」

  「哎喲,我的公子,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個道理您還能不懂嗎?」

  楚錦年看向如花,輕笑一聲:「喲呵,有長進啊,都知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了。」

  如花撓了撓頭,嘿嘿了兩聲,「這不是在公子身邊,耳濡目染的學了幾句知識嘛。」

  楚錦年哈哈笑了兩聲,卻沒有多話。

  他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君策不是傻的,把大皇子弄出來,對於他來說也不是好事。除非他能控制住局面。

  但很明顯眼下的局面並不是他控制的,否則,抓人這種事不應該他親自去做,讓別人去做一樣能達到這個目的,卻能把自己摘出去,這才是正確做法。

  這件事,更像他是別人手中的一把刀。別人利用他想促成這件事。

  楚錦年想到了君逸,若是背後真有人,那麼這個人非他莫屬。

  但是,身有疾患者,不可當君王。別說大周是,放眼三國都是如此。

  朝廷不認,百姓不認,君逸做這種事完全是無用功。除非他的腿可以治好,又或者他是為了其他人,比如大皇子。

  楚錦年想到這裡,揮了揮手,大周的事情錯綜複雜,亂七八糟,他沒興趣探聽,大周如何都好,他就是個看熱鬧的。

  如花手中的東西已經擺弄到了最後一件,看了一眼旁邊空空如也的箱子,撇了撇嘴,「公子,咱們就這麼算了嗎?」

  楚錦年挑眉,「那不能,大周這麼做,無非是怕我們東晉生什麼事端,說出去讓大周百姓看笑話。

  本皇子不做什麼也可以,面子他要,里子就得給我。

  聽聞大周的庫房裡放著十顆東珠,大周皇帝一直捨不得送出去,正好給了我。」

  如花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公子,有機會要點別的什麼不好,要十顆東珠做什麼?」

  楚錦年:「送美人呢。」

  如花嘆了口氣,「我說公子,還惦記著國公府寧小姐呢。」

  楚錦年:「不惦記她,難不成惦記你?」

  如花連連擺手,「別別別,公子可千萬別惦記,奴才要不起。」

  楚錦年白了他一眼,從椅子上起來:

  「走吧,去大皇子府看看十三妹妹。」

  「好嘞。」

  如花一骨碌從地上的蒲團上坐起來,拍了拍腿上的灰塵。還不等他叫侍衛,外頭就有人來報,「九皇子,恆王殿下來了。」

  楚錦年和如花對視一眼,

  「他來做什麼,不見。」

  侍衛:「說是聽說了昨夜的事,特來慰問一二。」

  「慰問?」楚錦年臉上出現一抹興味的笑容。

  這事明明是他做的,雖然證據沒有指向他,但是這時候還到了東晉面前來晃悠,很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

  「請進來。」

  侍衛應聲退下。

  如花跟過來,壓低聲音說道,「公子,這恆王怕是來者不善。」

  楚錦年笑了笑,「他在本皇子面前來晃悠,怕是別有用心才對。」

  如花不明所以,就聽得楚錦年又說道,「你且看著吧。

  大周的兩位王爺,內鬥已經十分嚴重了。連牽扯到我這裡,都半點不顧忌。若我沒有猜錯,下一個來的就是策王。」

  如花咽了一口唾沫,「不會吧,咱們在東晉沒有感受到的奪嫡氛圍,居然在大周感受到了。」

  楚錦年拍了拍如花的胳膊,「嗯,讓你漲漲見識,看看這腥風血雨底下的暗流涌動。」

  如花只覺得打了個寒顫,看向楚錦年,「我怎麼感覺公子是在幸災樂禍呢。」

  楚錦年笑:「對啊,難道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

  下一刻又有侍衛送帖子上門:「九皇子殿下,這是大周策王送上的拜貼,問九皇子何時有空,來拜會一二。」

  楚錦年接過帖子看了看,臉上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如花整個愣住,對楚錦年豎起大拇指,恨不得大喊三聲:公子料事如神。

  「公子你……,也太厲害了吧。」

  楚錦年抬手,放在桌子上,手指在桌子上噠噠噠敲個不停。

  「不是我厲害,實在是他們太招搖了,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過這也從側面說明,他們的矛盾已經日益加深,深到他們把事情放到表面上來談,都已經不覺得有所謂。我猜測,大周即將有大事要發生。」

  如花湊過來,一臉八卦:「公子,什麼大事?」

  楚錦年臉上露出一副神秘莫測的表情,「且看他們為何而來。」

  如花聽著楚錦年話裡有話,心中好奇的不得了,偏偏楚錦年沒有明說,心中跟抓耳撓腮似的難受。眼睛看向外頭,恨不能把君恆抓過來,直接問個清楚明白。

  不多久,外頭君恆帶著兩個侍衛進來了,一進門便對著楚錦年行了君子禮:

  「九皇子。」

  楚錦年也拱手回禮:「恆王。」

  「請坐,不知恆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楚錦年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恆王點點頭,在一旁坐下。

  有侍女上前上了茶點,楚錦年慢條斯理的喝著茶,沒有要說話的意思,等著君恆開口。

  君恆看了他一眼:

  「今日本王前來,是聽聞昨天東晉使臣別院發生了一些事情,過來看望。

  實在想不到,京城地界,天子腳下居然會發生這種事情,實在令人所不齒。這件事還請九皇子放心,我大周必定給九皇子一個交代。」

  楚錦年笑了笑,心道君恆果然是別有目的。

  一來就把話都說完了,態度也表明的明明白白,很明顯這件事就只是個幌子,若不然的話,多少應該跟他來來回回拉扯一番才是。

  「恆王殿下有禮了,今兒一早鴻臚寺的官員就來過了,還送了好些禮過來賠罪,這種小事,有人過來報一聲就是了,何必還要恆王殿下親自上門跑一趟。」

  君恆:「要的要的,大周和東晉向來友好,萬不能因為這種小事生了齟齬。」

  「自然。」

  楚錦年回答了一句,再沒有說話,慢悠悠的喝著茶,等著君恆說。

  君恆看了一旁的侍衛一眼,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這才看向楚錦年開口說道:

  「十三公主如何了?」

  楚錦年正低頭喝茶,聽著這一問,眼皮一跳:原來君恆是為了楚幽而來。

  心中想到這兩日,聽消息說楚幽悄悄的去過恆王府。

  「我正準備去看看十三皇妹,沒想到恆王殿下就來了,倒是耽擱了。」

  「哦,這麼說是本王來得不巧。」

  「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君恆點點頭:「不知九皇子什麼時候把十三公主帶回使臣別院?」

  「哦,為何?」

  聽著這問話,君恆沒有說話,他身旁的侍衛,卻是下意識的語氣,回答了一句:

  「九皇子有所不知,大皇子府,有些邪門。」

  話說到這裡,君恆趕忙打斷,「說什麼呢,別瞎說,大皇兄府上的事,豈是你一個小小的侍衛能編排的。」

  那侍衛低語道,「這也不是屬下說的,外頭都這麼說,而且大皇子府發生那樣的事,想瞞也瞞不住。」

  「不許再說。」

  君恆佯裝發怒,然後對著楚錦年笑道:

  「侍衛不懂事,九皇子可千萬別往心裡去。」

  楚錦年笑,看著他們二人唱雙簧,心道:原來這才是他們的真實目的。

  君恆,不想讓楚幽待在大皇子府。

  就是不知道,君恆是出於為了楚幽,還是出於為了他自己的目的。這件事,他要見過楚幽才知道。

  見楚錦年面露疑惑在思考,君恆滿意的笑了笑,話說到這裡,楚錦年肯定會去打聽清楚。

  關於大皇子府,外頭的傳言,比他說的更令人信服。

  目的達到,他也不再停留,對著楚錦年拱手:

  「既然九皇子無事,那本王看過也該走了。九皇子若有任何問題,可以隨時到恆王府來找本王。

  若鴻臚寺有招待不周,都可和本王說,本王一定會給九皇子一個滿意的交代。」

  楚錦年笑著拱手:「多謝恆王殿下。」

  君恆拱手行禮,徑直離開了。

  等人走後,如花在門口望了好一會兒才回來,對著楚錦年說道,「公子,你說這恆王說這一通莫名其妙的話,是什麼意思?」

  楚錦年輕哼了一聲,「想讓我們把楚優接回來唄。」

  如花:「怎麼,十三公主住在大皇子府礙著他了?」

  「對,礙著了。」

  楚錦年說著就往門外走,如花趕忙跟上,「公子,怎麼礙著了,奴才怎麼聽不懂呢。」

  「聽不懂就多聽多看看,多了就懂了。」

  如花苦著一張臉,「奴才不懂。」

  「你笨。」

  如花:「別呀,公子,咱們現在去哪?」

  楚錦年:「自然是去看看十三皇妹,昨日她昏迷著,也沒有說上話,今日,想來應該能回答幾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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