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
天邊晚霞似火。
綰寧徑直回了國公府。
現在君恆和君策兩個人斗得如火如荼,也沒有人太注意他們。
要不然,綰寧也不敢這樣大張旗鼓的出去玩,雖然君逸做好了防範措施,但到底有風險。
現在看來,倒是她多慮了。
那兩位一個攻一個守,正打的不亦樂乎,哪有空管他們這些無關緊要的人。
綰寧回府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今日中秋,晚上去外頭吃。
她主要想帶老夫人出門逛逛中秋夜景。
策王府。
親衛來報告,君策聽完皺起眉頭,
「他們出去玩了。」
「是。」
君策:「可有何問題?」
親衛:「沒有,只是游湖,期間也沒有見什麼人,我們的人都盯著呢。」
照理來說,君逸對他並沒有威脅,他不用再費心思在這上面。
但是他總覺得綰寧沒有那麼簡單。
倒不是他想從他們身上看出什麼秘密,或者說他們在做什麼,主要就是對綰寧這個人的好奇。
她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每每他以為她會做什麼的時候,但是事情往往以相反的方向發展。
這對於他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要麼說明他判斷失誤,要麼說明綰寧和他看見的完全不一樣。
但以目前看的來說,好像是他多慮了。
這時候,又有親衛急急忙忙的進來:
「王爺,不好了,兵部侍郎曹大人已經入獄了,剛剛刑部的人親自去抓的人。」
君策皺眉,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看著一旁還未走的親衛,直接揮手:
「那邊不必再盯著,把人手抽回來,盯著恆王府。
逸王和蘇小姐那裡不必再看著了。」
「是。」
在真正的大事面前,個人的好奇簡直無足輕重。
君策看完親衛送上來的消息。
兵部侍郎……
君恆好手段。
他即刻讓人傳幕僚來,喝了一口茶定神,坐下來等。
現在,才是緊要的時刻。
原本以為君恆已經是籠中鳥,瓮中鱉,但沒想到他還是低估他了。
居然能在這麼快的時間內,查出他是背後的那隻手。
而且還知道兵部是他的人,並且在那麼快的時間抓住兵部侍郎曹宥,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六部中,工部和兵部都是他的人,現在多了個蘇長榮。
在六月大雨時,看工部的配合,想來君恆也看出工部和他的關係,但是兵部卻是一直藏著的。
禮部尚書是季大學士的得意門生,很明顯就是君恆的人
另外兩個吏部和刑部,無論如何也收買不了。
如果搭上了一個兵部,只剩一個公布,那簡直是大出血。
兵部有實權,工部管建造機築,雖是六部之一,但和其他有實權的比,實在相差太遠。
外頭,幕僚進門。
聽完此事一個個面色凝重。
「此事可有迴旋的餘地,兵部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
「王爺,按照現在現有的信息,恆王已經掌握了確鑿的證據。要把曹大人救出來,怕是很難,而且一個不好還會牽扯進來更多的人。」
「是,王爺。現在來說,壯士斷腕才是正解。」
「對方真狡猾,居然翻出當初王爺出征為突破口。」
君策凝眉,掃了底下一眼:「走,先去看看。」
夜幕降臨。
長街上,熱熱鬧鬧。
醉仙樓的一處臨窗下。
老夫人和綰寧正坐著吃飯。
今日中秋,合家團圓的日子。
原本在家裡吃的,但綰寧想讓老夫人出來熱鬧熱鬧,便和老夫人商量了在外頭吃。
在夕陽落盡最後一絲餘暉,國公府的馬車出了門。
老夫人坐在窗前,看著外頭熱熱鬧鬧的夜景,心中感慨:
許久都沒出過門了,平時她一個人在家,更不會夜裡出來。
宋淵偶爾回去,二人話少,更不會出來。
沒想到現在和綰寧一起出來吃飯,想起上一回,都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綰寧替老夫人盛了一碗湯,
「祖母在想什麼,都想的入神了。」
老夫人笑了笑:「想著上一回夜裡出來吃飯,怕是兒時了。」
綰寧聽到老夫人講起從前的事,饒有興致的問了一句:「祖母年輕時,也一定美若天仙。」
老夫人愉悅的笑起來,「瞧你這孩子說的。」
一旁的張嬤嬤聞言接話,「大小姐說得沒錯,老夫人年輕時,可是十里八鄉有名的美人。
當年在江南,誰不說霍家的一對姐妹是天仙下凡。」
綰寧略微一怔,原來老夫人姓霍,那她的親外祖奶奶,也是姓霍了。
「原來祖母姓霍,霍這個姓在京城倒是罕見。」
老夫人笑道:「是啊,說這些做什麼?我現在啊,都一把年紀了。」
綰寧:「祖母可千萬別這樣說。
等祖母得空了,我還想聽祖母講講江南的事呢,聽說江南秀美,綰寧很想去看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有機會。」
綰寧想到,從前世見著毒醫,就說自己的血特殊,也不知道跟家族有沒有關係。
而且這一世,她確確實實是用自己的血解了君逸身上的毒。
確切來說,君逸中的不是毒,而是蠱。
蠱為南疆的東西,也不知道這和南疆有什麼關係?
對於南疆,綰寧了解不多,只知道南疆有蠱毒。醫術皆在外之上。
只不過在許多年前,南疆內部爆發了一次大動亂,蠱毒一脈幾乎已經失蹤。
而南疆也被教化成為了大周的子民。
現在,南疆由黔西部落首領管理,百姓們安居樂業,慢慢的南疆蠱毒也就淡化出了世人的視線。
若不是這一回君逸中的蠱,她幾乎都要忘記只在傳言中出現的這個地方了。
難得出來吃飯,老夫人心情也歡快許多,說起從前京城趣事,亦是樂呵呵的。
綰寧聽得津津有味。
自從和君逸一起去遊了水,綰寧發現,再聽說起一些趣事,都興致勃勃。
吃完飯,綰寧帶著老夫人一起去街上逛了逛才回的府。
國公府,壽安苑。
張嬤嬤替老夫人卸下頭上的髮釵。
一邊說著:
「大小姐和老夫人親近,老夫人福澤綿長。」
老夫人,「寧丫頭是個好孩子。
就是從前受了許多苦,我一想到這個,心裡便覺得對不住她。」
張嬤嬤勸慰:「老夫人也不是故意的,這都是有心人刻意而為之,為的就是想要讓老夫人和大小姐反目成仇。」
「吳霜,實在可惡。」
老夫人拍案,一陣長吁短嘆,臉色不好。
「江南那邊有消息了嗎?」
張嬤嬤道:「和國公爺查到的一樣。
表小姐確實懷過一個孩子,依時間上來推論,應該就是大小姐無疑了。
只是當初的人,病的病,意外的意外,都已經不在了。
但是我們查到,有一位奶娘或許還活著,當初這位奶娘染上了天花,被官服的人關在小院裡。
當初得天花的有好一批人,大家都以為他們已經死了。
但是經過我們細心查探,發現這位奶娘後來回過家鄉,就說明當初的天花之事,她沒有死。
如果大小姐真的是表小姐的孩子,那這位奶娘應該就是除去吳姨娘,唯一的知情人。」
老夫人點點頭,「嗯,務必找到這個奶娘,不惜任何代價。」
「還有……,霍家的事,以後別對寧丫頭提起。」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