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陳興和葉陽清燕在帳篷里曖昧不清的時候,65號地下求生所f區的地面上,烈日當空,穿著破舊衣服的工人們汗流浹背,揮舞著鏟子,拉著斗車,挖土運泥。【sto55.COM,無錯章節閱讀】
他們神色各異,卻都是負面的,或是怨恨,或是無奈,或是疲憊。一邊勞作,一邊抱怨。
「煬家的人真不是東西!」一個年輕流民罵道。
「那個城守軍的吳浩更壞,狼狽為奸。」另一個年輕流民停下手裡的工作,附和道。
「噓,別說了,你們想害死大夥嗎?」一個老流民豎起手指,緊張地說道。
「壓著工錢就算了,連麵包都是發霉的,當我們是豬嗎!」一個中年流民扔下鏟子,情緒激動地說道。
「對,他們就是在餵豬!」又一個流民扔下鏟子,大罵道。
「老子不幹了!」「去他媽的!」「這群畜生!」流民們的情緒越來越激動,仿佛星火點燃了稻杆,一發不可收拾。他們紛紛扔下勞動工具,爬出土坑,朝工地外走去。
一群全副武裝的士兵在工地四周巡邏,看見流民們出來,立即圍了上去。
「站住!」為首的軍官喝道。
「軍爺,我們不幹了。」「對,沒有工錢,不幹了。」「給我們發霉的麵包吃,太缺德了。」面對荷槍實彈的士兵,流民們不敢硬闖,七嘴八舌地議論道。
「先回去幹活,有什麼事情,讓你們工頭過來說話!」為首的軍官皺著眉頭,厲聲說道。
「我們沒有工頭!」「我們是自由民,不是奴隸,想走就走!」「回家囉!」流民們堵在大門口,不肯散去。
「怎麼回事兒!」雙方正僵持著,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呵斥。聲音凶厲無比,現場立刻安靜下來。
流民們面面相覷,都不知道什麼人來了。緊接著,士兵們左右分開,一名衣著華貴,臉色陰沉的少年從後方走來。
窄眉,三角眼,生得一副惡相。他的身後跟著一名精瘦的老者,背著雙手,目光陰桀桀的,看得人心裡發怵。老者的後面是一名年輕軍官,穿著長筒皮靴,佩戴著蘭花鎮城守軍的臂章,精神抖擻,意氣風發。
這三人,正是煬家二少爺煬智勇和他的僕人,以及蘭花鎮城守軍中尉吳浩。
只見煬智勇走到近前,凌厲的目光一掃而過。沒有人敢和他對視,全都低下了頭。
「有誰想走,出來。」他沉聲說道。
聲音不大,卻充滿了威勢,流民們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更別說站出來了。
煬智勇眯著三角眼,環視了一圈,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一群賤民……」接著目露凶光,喝罵道,「還不快滾回去幹活!」
這時,終於有人忍無可忍,顫抖著聲音,爭辯道,「我們是自由民,不是賤民……」
「找死!」
煬智勇一聲暴喝,渾身燃起火焰,一拳轟出。
「洶!」
一條火龍順著他的手臂衝出去,擊穿了說話的流民的身體。那流民瞬間燒成了火球,火龍餘威不減,又將後面的流民燒得半身焦糊。
熱風迎面撲來,灰燼徐徐上升,仿佛身處煉獄之中。
惡少連殺兩人,流民們驚恐萬狀,紛紛逃回工地,撿起工具跳入土坑,繼續挖土,生怕下一個遭殃的是自己。
「真是一群賤民!」看著四散而逃的流民,煬智勇面露輕蔑,評價道,「膽小如鼠,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活該一輩子被別人踩在腳下!」
卻不知,他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流民們手無寸鐵,反抗也只能是送命,沒有一絲一毫的機會。只是他生在有權有勢的家庭,從小養尊處優,前有惡僕後有靠山,哪裡知道人間的疾苦。總以為欺凌弱小就是強大的表現,殘酷無情就是權力的象徵,其實愚不可及。若是易地而處,只怕他現在已經嚇得尿褲子了。
「所以說他們是荒原里的老鼠,又髒又臭又賤。」吳浩附和道。
精瘦老人仰起頭,倨傲地看了吳浩一眼,那目光就像在看一隻臭蟲,然後一甩手,朝自家少爺說道,「二少爺,出門在外,少做無意義的殺孽。」
「流民沒有權利,殺了就殺了。」煬智勇滿不在乎地說道。
「你把他們殺光了,誰來替我們幹活?」老者耐心地問道。
「殺光了再去找,荒原里多得是,就像蟑螂一樣,怎麼殺都殺不乾淨。」煬智勇理直氣壯地說道。
老者見狀,背過雙手,沒再說什麼。
與此同時,在蘭花鎮鎮長府二樓的書房裡,夏德·辛克萊正站在窗邊,雙手扶著窗沿,看著外面的小池塘。
水面平靜,一條小木船拴在岸邊,不時有微風吹過,帶起陣陣漣漪。
「唉……」鎮長忽然長嘆一聲,顯得十分惆悵。
「鎮長大人,有什麼不順
心的事兒嗎?」助理小伍關心地問道。
「他們在殺我的子民。」鎮長說道。
「那是流民。」小伍糾正道。
「流民也是我的子民!」鎮長的鬍子翹了起來,這是快要發火的標誌。
「你的下屬也殺過。」小伍提醒道。
「那是為了管理,可他們……」鎮長怒意升騰,「卻是為了殺而殺!」
「可兩者之間,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小伍朝鎮長躬身行禮,說道,「鎮長大人,您只是個邊緣鎮的男爵,盡力就好,別太難為自己了。」
「是嗎,我很難為自己嗎?」鎮長皺著眉頭,疑惑道。
「是的,您正在難為您自己。」小伍說道。
「那……」鎮長沉吟了一會兒,說道,「那就開瓶酒吧。」
「呃……」上司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小伍措手不及,整個人都呆滯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到酒櫥里取酒。
傍晚時分,陳興將葉陽清燕帶回了地下水站,並親自下廚,準備晚餐。
看見原本劍拔弩張的兩人,此刻竟然有說有笑,聊得火熱,葉陽白柳下意識地摸了摸額頭,還以為自己發燒了,產生了幻覺。狐疑之下,她專門跑到廚房質問陳興。
陳興正綁著圍裙,用勺子撈剛炸好的雞塊。
「你到底對我妹妹幹了什麼?」她寒著臉問道。
「我什麼都沒幹。」陳興認真地回答,然後又補充了一句,「你三叔公就在外面,我能幹什麼?」
或許是覺察到話中的歧義,葉陽白柳臉色一紅,推了他一下,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問你,你對她說了什麼?」
「我跟她說,我們是好朋友,不是敵人。」陳興用抹布擦了擦手,說道。
葉陽白柳看著他,一臉不相信,「你肯定有東西瞞著我。」
「回頭再說吧,正忙著呢。」陳興知道瞞不住她,但一時半會兒又解釋不清楚,只能另外找時間了。
「你給我老實點兒!」葉陽白柳瞪了他一眼,警告之意流於言表。
「她是你妹妹,我還能怎麼樣?」陳興攤開雙手,苦著臉說道,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
葉陽白柳在他臉上觀察了一會兒,沒看出什麼來,扔下一句「那就好」,轉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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