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暗藏蹊蹺,謠言四起
沈青望著眼前的孫定,流露出幾分不滿。
之前在鄭元秋任內,衛武司有太多的人浮於事,大部分的人都是不堪其用。
類似孫定這樣的不是孤例。
「眼下雜事都處理的差不多了,明日就把田嘯虎招入衛武司。有了吳勝這個渠道,只要假以時日人,我也有些班底了,不至於再倚靠的這些無用之人。」
沈青一揮衣袖大步離開。
等到了晚上,沈青回到屋中把決定告知了田嘯虎和蕭直兩人。
相比于田嘯虎的一臉興奮,蕭直則顯得有些失落。
沈青問道:「蕭直,這些天讓物色新的廚子有沒有物色好?」
這段時間他忙於政務,酒樓那邊他一直交給叔嬸、大姐和蕭直他們打理,直到月底的時候支取錢財為用才會梳理一下帳務。
別看這個酒樓不大,但實際上每日收入卻不少,特別是他晉升副總差後,生意更是好得不得了。
若是後面他再找個好地兒,再開一家大些酒樓,那每日進項則能翻個好幾倍。
現在他要加快修煉速度需要不少財力來支持,這個酒樓正好能給他提供,所以丟不得。
蕭直作為裡面的大廚,自然是去不了衛武司。
蕭直說道:「在去年就物色好了一個,這人是廚師世家,從太爺爺輩就是個學廚的,只不過從他爹那輩家道中落,侍奉的東家也沒了,所以就在咱們這兒討營生,我見他心性可靠,有意栽培。」
「那就好,你先栽培著,要是沒事的時候也可以把我身份搬出來震懾一二。」沈青叮囑道:「這個酒樓對我來說還比較的重要,暫時還需要你來撐著。不過你放心,你雖然進不了衛武司,但每個月田嘯虎有的,你也一個子不少。我不會虧待身邊的老人。」
見沈青一副認真的模樣,蕭直本來有些抑鬱的神色忽然變得「亮堂」了起來,好似充滿了幹勁。
說實話他聽見田嘯虎馬上要當差役,而他還是個廚子心裡多少是有些不平衡的。
但沈青這般說卻讓他心裡好受了許多,最起碼感受到了沈青心裡還想著他。
蕭直信誓旦旦道:「東家,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把酒樓做好,壞不了東家的生意。」
「你辦事我放心。」
等到了第二日,沈青帶著田嘯虎一起到了衛武司。
在他的安排下,田嘯虎直接登記造冊,換了身衛武司差役的行頭,沒有任何阻攔。
衛武司後堂。
沈青望著已經煥然一新的田嘯虎,打趣道:「真是人靠衣裳馬靠鞍,換上了一身新衣服後,氣質都不一樣了。」
田嘯虎沒有說話,就是一個勁的傻樂呵著。
他家祖祖輩輩都在山裡打獵,什麼時候想過能穿上一身官家打扮。
現在想想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你的修為還是太低了,放在整個衛武司還是有些不夠看。接下來的話,你得要想辦法儘可能的提升你的修為。我手上還有一些丹藥,到時候給你,你先練著,爭取在年底之前突破到鍛皮境後期,沖一衝養氣境。」
「啊?養氣境?」田嘯虎有些驚駭。
他知道在永州這兒養氣境不算什麼,但真要落在他的身上還是覺得有些難以適應。
在他的概念裡面,養氣境已經是了不得的境界了,放在太平縣可都算個人物。
「丹藥資源,功法你都有了,可以說都不弱那些富家子弟,毫不客氣的說,路我都給你鋪好了,如果這樣你連鍛皮養氣都做不到的話,那麼你要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了。周國朝堂的底蘊可不是那些武館所能比的。」
「不然你以為外面為什麼那麼多人想要擠破頭想進朝廷?」沈青眼皮一抬道。
田嘯虎頓時臉色一肅變得認真起來。
正如沈青所說,如果把路都鋪到這個程度他修為都增長不上去,也的確沒臉面見對方了。
沈青接著說道:「不過相比於你修為,還有兩件事情我比較急,需要你替我去處理下,別人弄我不放心。」
田嘯虎聞言,身形一震,雙手迅速交迭於胸前,深施一禮正聲道:「但憑大人吩咐,卑職定當全力以赴,不負所托。」
沈青詫異地瞧了田嘯虎一眼,發現他的腦子轉得很快,幾乎立刻就適應了身份,轉換了口吻。
是個聰明人。
沈青收回目光說道:「第一件事情,信義坊和附近的一些商販們想把其子女送到我這裡,你先替我把關一下,沒眼力勁的不要,不刻苦的不要,根骨太差的不要。」
「過了這三關,有合適的你再推到我這邊來,我打算多招點差役進來。」
這些人都是出自普通百姓之家,家人有經商,家境殷實,都是良家子。
正好合適用來充實班底。
田嘯虎點頭道:「是,卑職記下了。」
「第二件事。」沈青雙手交叉在一起,放在長案上,神色微沉地說道:「給我查查昨天新安坊黃天教叛賊一事,我總覺得有些蹊蹺。」
「蹊蹺?有什麼蹊蹺之處?」田嘯虎多追問了一句。
沈青回憶道:「那個黃天教眾不像黃天教的人,太過刻意,好像就是故意讓人知道他是黃天教一樣。」
「你還記得太平縣的時候黃天教的那些人的做派嗎?」
田嘯虎回憶道:「我印象中只感覺他們熱衷於傳教。」
「所以那人若是黃天教教眾的話,不暗中傳教,反而跳出來在大庭廣眾之下殺人,好像害怕人不知道他是黃天教叛賊一樣,定有古怪。孫定這人之前敗在我手中,肯定心中對我有意見,我怕會被一些人暗中利用。你好好查查。」
田嘯虎很快意識到其中暗藏的風險,連忙應下。
沈青擺了擺了手:「快去忙吧,儘快給我結果。」
「卑職告退。」
正如沈青所預料的那樣。
等到次日之後,一道流言蜚語不禁如同野火燎原,迅速在衛武司蔓延開來。
「你們聽說了嗎?副總差要對咱們的老孫動手了。」
一位身著衛武司官服的差役壓低聲音,對著身邊的另外一位差役說道。
「啊,到底怎麼回事?」另一人接過話頭,好奇地問道。
「還能怎麼回事?想當日,我們的老孫當著皇甫大人的面對副總差動手,你覺得換做是你上位,你能放過老孫。現在過去這麼多天,副總差一直在暗中準備,現在時機到了。」
「副總差借著黃天教那檔子叛賊的事對老孫下了狠手,說他三天就要緝拿凶獸歸案。這哪裡能找到,簡直是把老孫往絕路上逼啊!」
旁邊的人重重點頭:「莫說三天,就是三十天我看都玄。黃天教來無影去無蹤的,偌大的永州如何找的到?」
「這還不是最離譜的說法。」
「說說。」
「我還聽說,新安坊的黃天教叛亂,根本就是副總差一手策劃的陰謀!目的就是要藉機扳倒孫定,再一步步清理掉衛武司里的老人,好換上他自己的人。」
二組的一名差役神秘兮兮地補充道,言語間透露出幾分難以置信。
「這……不會吧?」
「不好說,你看他昨天不就招了一個才煉骨的差役進來,現在在外面正大肆的招新差役,這說法並非空穴來風。」
聞言,眾人都沉默了。
很快這些流言蜚語一時間成了眾差役們茶餘飯後議論點,一時間衛武司人心惶惶。
然而,聽到些許風聲的沈青卻顯得格外平靜。
他站在後堂的書房前,望著窗外盛開的牡丹花和月季爭相鬥艷。
「看來策劃新安坊一案背後的那人是衝著我來的。」
沈青的眉頭漸漸皺起。
他仔細回憶,這段時間以來他好像沒有得罪誰。
是看他好欺負了嗎?
……
信義坊中。
陳家菜鋪門口,一個魁梧的漢子快步小跑了過來,一邊跑著一邊高興地喊道:「爹,爹,我過了,我過了。」
正在埋頭整理菜攤的老陳望著自己的兒子撲上來,一臉疑惑道:「啥過了?」
「就是你讓我去應的衛武司差役啊!」
「啊,你是說,沈大人同意讓你當差役了?」
魁梧的漢子重重的點頭。
「好小子,真可以。不枉你老子費得那一番功夫了。」
菜攤老陳望著眼前的兒子,忽然潸然淚下。
「以後你進了衛武司可要好好做事,跟那些幫派的人斷了吧,莫要像你哥那樣混幫派,把自己的命給混沒了。」
魁梧漢子陳廣上前安慰道:「若不是大哥引我學了武道,我焉能有這一身本領?爹你放心,以後我一定能光宗耀祖,有大出息,就算我不行,我的兒子,我的孫子也總會有出息的。」
「先別說這種有的沒的。我看沈大人是個好官,你以後跟著他後面好好做,莫搞那些偷雞摸狗的事了。」
陳廣咧嘴笑道:「爹,我心中有數。」
「行了,不跟你說這些了,我要出趟遠門,出城送個菜,太晚了會誤了時辰。」
陳廣奇怪道:「爹,往日你都不都是給董家和幾個大戶人家的送嗎?咋今個要出城?」
「董家少爺要求的,他在城外有個宅子也得送。」
陳廣望著身前滿滿的幾籮筐以及一攤子的菜,他一把奪過扁擔說道:「爹你帶路,今兒個我來給你挑擔子。」
菜鋪老陳想要上前奪,但面對已經習武的兒子,毫無還手之力,只得作罷。
「爹,你上前帶路。」
「你這小子。行,讓老子輕鬆了一回。一會兒要是堅持不住了,就跟我說。」
陳廣現在的已經煉骨,全身皮糙肉厚,挑個擔子根本不在話下,他知道老陳頭是在關心他,也沒多解釋,一把朝前走去。
「爹,你快點吧。」陳廣肩挑沉甸甸的蔬菜擔,步伐穩健說道。
老陳臉上露出幾分笑容,從門後面掏出一根略顯陳舊的拐杖,快步走到了陳廣的前面。
兩人一前一後,穿過熙熙攘攘的街道,很快便出了城。
沿著寬敞的官道走了一陣,老陳上前引路:「走這邊,近一點。」
說著,他便朝著官道外一拐,走上了一個田埂路。
陳廣緊接著跟上。
此時放眼望去,周圍滿是綠油油的田野,遠處山巒迭嶂,雲霧繚繞,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畫。
他們沒有過多的言語交流,只是悶頭趕路。
走了不知道多久,一座古樸的宅子映入眼帘。
「我們到了。」
老陳上前拉動了門環敲了敲門。
不一會兒,一個江湖武師打扮的人打開了門,他掃了一眼老陳後,把目光落在了他身後的陳廣身上。
「這人是誰?」
「我兒子,過來幫我挑擔子的。」
江湖武師瞅了兩眼,不滿道:「以後少帶一些不相關的人來。」
「是是是。」
「進來吧。」
陳廣有些疑惑,但還是沒有多問,跟在老陳身後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一進門,穿過院子他就聽到了熱鬧的喊叫聲。
「豹子,通吃,哈哈哈……拿來拿來。」
陳廣瞬間明白,這裡是個賭場。
他沒有多問,跟在父親老陳走到了後廚位置,把菜擺弄好。
此時那個江湖武師走過來,掏出一吊大錢道:「給你,三天後再送新的來。」
老陳接過大錢,作揖道:「好嘞好嘞。」
把錢揣在兜里,老陳正準備抬腳離開。
陳廣肚子一痛,忙說道:「這位好漢,這兒可有茅房,我行個方便。」
「在這屋後面,你自己找去。」
陳廣轉頭說道:「爹,你等我一會兒。」
說著他就朝著屋後的走去,看到了一個矮腳茅房,也沒多想就走了進去。
剛蹲下沒有多大會兒,就聽到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和不滿的抱怨。
「已經過了快三天了,老子在這個爛地方呆膩了,少爺到底什麼時候放我走?」
「快了快了。」
「我跟你說,少爺讓我做的我可都做了,人我殺了,黃天教我假扮了,可說好了三百兩黃金,我就摸了三條小金魚,還他媽全輸給你們了,你們得給我個准信。」
「不要急,我們少爺向來是說話算話的……走,再去玩兩把。」
在水流動靜結束後,兩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確定兩人已經離開,陳廣沉思了一陣,趕忙一提褲子躡手躡腳的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