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空虛公子

  黑。

  太黑了!

  周遭的一切被無盡漆黑墨汁浸染,放眼望去,只有無邊無際的黑!包裹著這個世界!

  好像,這個世界本就應該是黑的!

  墨汁浸染的世界,伸手不見五指。

  一股強烈的跌落感充斥身體中的每一個細胞!仿若這具身體,正從無盡高空跌落。深淵,擇人而噬!

  ……

  深夜的街道,空無一人,只有一旁的路燈佇立在那,散發著昏黃的光。

  肥腸乾飯,鮮肉包子,旋轉小火鍋……

  從這些招牌,不難看出,這是一條小吃街!

  天際一道耀眼電芒划過,仿若撕碎了黑暗,在那幽秘的夜空留下一道轉眼即逝的耀眼裂痕,讓那昏暗的街道的事物清晰了那麼一下。

  緊接著,轟隆隆的雷聲,宛若在耳畔驟然響起,令人耳朵生疼!

  狂風呼嘯,豆大的雨珠傾盆而落,瘋狂的砸向青石地面,發出陣陣聲響。地下排水管道做的並不好的街道上,不多時,便如小溪一般!

  「咳,咳!」

  便隨著一道咳聲的響起!

  一道黑紅色的人影伸出手臂,用力的撐著地面,從街道上像個醉漢一般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那是位十分隨性的少年,他隨意的穿著一件簡約的T恤,下搭一條寬鬆短褲,腳上一雙拖鞋浸泡在雨水中,雨點肆無忌憚拍打在少年身上,將其全身浸濕,隨後化作黑紅的雨水,緩緩滑落將其站立周邊的雨水,染成一片猩紅!

  少年伸出顯得有些蒼白的手揉了揉昏沉的腦袋!

  「我……是誰?」

  少年眉頭擰在一起,蒼白俊逸的面龐上浮現一抹沉思的神色!片刻後,少年的眉頭越皺越緊,臉色逐漸變得痛苦起來,仿若承受著莫大痛苦。

  少年痛苦的蹲在地上,用那雙蒼白刺目的拳頭用力的敲打著自己的頭,眼神變得時而狂熱,時而呆滯,嘴裡念念有詞。

  「來了,來了,新的詭魅。」

  「都給我住嘴。」

  「滾開,他是我的……我的!」

  一陣風呼呼的刮來,將街道上那些小吃店前的立式燈箱招牌吹得七倒八歪,雨更大了,部分雨珠拍打沿街的台階上,濺起一道道水霧。

  那些霧氣升起一陣陣腐朽,發霉的氣味緩緩朝著街頭匯聚!

  一個身影緩緩在雨夜中浮現,那身影在朦朧的霧氣中若隱若現,高大而扭曲的身形,仿若被某種邪惡力量肆意揉捏而成!宛若從最深沉的噩夢中掙脫而出!

  「刺啦刺啦。」

  一道身影無情的拖拽著鏽跡斑斑的鐵鏈,在青石地板上擦出刺耳尖銳的聲音

  那身影來到少年身後,不待少年有所反應,乾淨利落的一刀刺出!

  少年蹲在地上,任在捶打那已痛的好似要炸開的頭顱!嘴裡瘋言瘋語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一柄鏽跡斑斑的刀鋒利的刺透其後背,半截刀身從少年心口處鑽了出來!

  少年看著那刀身上的血液,嘴角鮮血湧出,含糊不清的說著!

  「我想起來了……」

  「我叫……李青!」

  ……

  李青欲哭無淚,這樣的夢,已經做了很長時間了!

  回想那些夢,一開始,總是莫名其妙的被各種各樣的詭魅追殺,逃亡,最後莫名的嗝屁。

  後來也不知道哪一天開始。那些恐怖的場景不再讓李青感到恐懼,覺得反正也逃不掉。於是好戲開場了。

  從最開始的,你追,我逃,我插翅難飛。逐漸演變成,我追,你逃。

  夢境中那些風批也逐漸由瘋癲,狂熱,變得沉默寡言,寒顫若驚!

  對了,他們親切的稱呼我為怪物。

  想想夢裡,追殺那些詭魅還挺爽的呢。

  就是怪物這個稱呼,讓李青不太喜歡,你們才是怪物,你們全家都是怪物。

  李青手裡抱著自己的東西,神情沮喪的站在公司大門口。

  「走了,空虛公子!」

  一個聲音中帶著幾分調笑的聲音響起。

  那是一個看著身形嬌弱,看著文文弱弱的女孩!她手裡一樣抱著自己的東西。

  李青看了看女孩,知道其並非真的調笑自己,內心有些歉疚!

  羅婉是李青在公司為數不多的朋友。

  一開始,部分公司的員工仗著自己資歷老,總是將分內分外的活有意無意的丟給羅婉,美曰其名,鍛鍊鍛鍊。

  做為一個初入公司不太久的新員工,羅碗沒有怨言!時常加班加點。可縱使這樣,那些人依然對其沒什麼好臉色。

  不是這裡不對勁,就是那裡不滿意。

  直至有一次,一個刻薄的老員工又在為難羅婉,李青實在看不下去了,沒忍住來了句。

  「自己的活自己不會幹?」

  至此,公司里的瘋言瘋語就傳開了!

  什麼李青喜歡羅碗啊,什麼兩人早就勾勾搭搭了啊!

  各種謠言令李青和羅瑤不勝其煩。要知道,公司不允許搞辦公室戀情這一套。但兩人也因此成了朋友。

  都怪這該死的夢。搞得自己現在天天頂著一雙濃重的黑眼圈,和電影裡的空虛公子一樣。

  想到這。

  李青那神奇的腦迴路,居然開始思索,空虛公子到底是腎虛呢還是還是空虛。

  李青看了看羅婉,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

  「抱歉,讓你受連累了!」

  「切,要不是你時常幫我,我早跑了,破公司,誰愛待誰待!」羅婉滿不在乎的開口!

  可李青卻知道,這並非其內心真實的想法。

  羅婉出生在一個普通家庭,家裡的情況並不好。

  自己一個人被辭退沒什麼大太大影響,大不了去睡橋洞。

  羅婉被辭退就毫不誇張的說,只能讓其原本就不如意的生活雪上加霜。

  至於辭退的理由,辦公室戀情!

  李青暗自氣惱。

  什麼辦公室戀情的鬼話,壓根就沒有事,多半都是那個J日的陳胖子公報私仇。

  現在好了,工作沒了!兩人都面臨著沒有收入來源的窘境。

  李青低著頭,說實話,自己被辭退,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可連累到別人,屬實讓其內心有點不好受。滿懷歉意的說道。

  「請你吃飯。」

  「咋的?想追姐姐?行吧,給你個機會。」

  羅婉的年紀並不李青大,只是其口吻中的語氣卻故意顯得老氣橫秋。隨即又帶著些疑問故作滿不在乎的問著。

  「怎麼回事你?最近狀態那麼差,是不是背著姐姐出去偷吃了?年輕人,要有節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