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回山的第二日,軍情哨探營的各種情報,已經壓到了柴進桌上。【Google搜索】
濟、鄆二州不光增了兵將,還派了陳文昭和張叔夜過來做了知府。多幾千兵馬其實倒是沒什麼好顧慮的,可這兩個知府卻是有些名頭。特別是這位張叔夜,更是難得的良臣幹吏。
李助丟下書信,笑著道:「蔡京那天是喝醉酒了麼?不然怎麼能舉薦這些清官?」
朱武笑道:「他們也知道咱們這水泊不同於其他地方,這回卻是動了心思了。」
柴進對外頭道:「請馬靈和時遷二位頭領過來。」
不多會,兩個哨探營的主將便匆匆趕來,同眾人見了禮。柴進對他們道:「等這二人上任以後,你們得辛苦一下,每人負責一州之地,不管用什麼辦法,山寨必須知道他們的所有部署。」
「小弟接令。」時遷、馬靈拱手退下。
柴進對三個軍師笑道:「既來之,則安之。我倒要看看這趙官家,如何把我困死在這梁山泊!」
眾人也被柴進豪氣所感,皆大笑道:「這蔡京難得做回好人,咱們可得把這戲唱好了。」
幾人正說著話,不想外頭忽然小心翼翼的冒出個紅頭髮的大漢。
赤發鬼劉唐?
還沒等幾人出言相問,劉唐已經跑過來對眾人行了禮,老實交待道:「小弟私自離開飲馬川,特來領罰!」
吳用與他是一起磕過頭的,自然關心一些,忙問道:「為何回來,可是晁天王有何急事?」
劉唐答道:「並非如此,是前些日子,晁天王掛念宋公**信之恩,心中難安。我們幾個便湊了些金銀,想感謝於他……」
柴進聞言不禁心中有些好笑。你們是一片好心,可卻是會把這宋江給害了啊。
原來軌跡中,這宋江本在鄆城縣裡呼風喚雨,好不自在。卻因為晁蓋的金銀和書信,不小心被自己保養的情婦閻婆惜發現,爭吵中失手把她殺了,從此押司變流犯,世間多一個強人。
不想晁蓋遠去薊州,還是掛念著這事,柴進真不知是該佩服你義氣深重呢,還是感慨命運使然了。
見劉唐一臉真誠的認錯,柴進笑著道:「你們在飲馬川,一切事物皆可由晁天王一力決斷,此等小事哪裡需要罰什麼。若是下山一趟還得我點頭,遠在荊湖的木蘭山不是得跑斷馬腿了。」
劉唐聞言忙笑著謝過,又和吳用說了會話,便要去尋阮家兄弟熱絡熱絡。眾人自無不准之理。
……
數百里之外的官道上,百民官兵護著大大小小十幾輛馬車正往北來。
中間最大的馬車上,小廝回頭問自家老爺道:「幾日前收到家裡的報喜信了,都是恭賀老爺做了一州府尹,直替您開心呢。」
車裡的陳文昭白了他一眼,有氣無力的道:「他們以為是喜,卻不知道過不了多久,說不定就要替老夫報殤了。」
小廝頭皮一陣發麻直問為何如此?
「你也不看看那東平府是何所在,旁邊水泊里住著一窩惡虎呢,那是要吃人的。」
小廝道:「朝廷不是派了新的兵馬都監麼,還有兩萬兵馬,定可護您周全。」
陳文昭一聲長嘆:兩萬兵馬,但願吧!
這次自己已經抱著以身殉國的打算,連家屬都沒帶一個,至少不用像那程萬里一般,全家不知所蹤了。
這邊陳文昭心頭沒底,那邊的濟州新知府張叔夜,卻是鬥志昂揚,雖然也有幾輛馬車同行,可裝的基本上是自己這些年收藏的書本古籍,衣服都只打了幾個包袱。
唯一相同的,都是一般沒帶家屬。
「老夫倒要去濟州看看,這滄州柴進到底有何本事!」
……
高興的趕回山寨的白毛虎馬勥,問清了李助去向,便同李懹告別,不管這哥們怎麼問,他反正笑著不說。
到了聚義廳旁的值房內,馬勥還沒開口。
「這麼快就回來了?」李助笑著先問道。仟仟尛哾
「有好事,我那匹馬都比平時跑得快了些。」馬勥嬉皮笑臉的喝了一口桌上的茶,對李助道:「回稟軍師,那扈太公已經同意,只是仇姑娘那邊還需再等等。」
李助擺擺手,「無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家中大人都應了,還有何難的。何況咱們也不急這一天兩天的。」
起身便要去拉那智多星和朱武。前日三人湊巧一起,便也同這神機軍師說了,不想他也正有此意,只是一直未尋到好女子說合。
出門見馬勥還跟著,便對他道:「你先自去歇著吧,待我有了消息再來喚你。」
馬勥應下自回家中。
李助唱著小曲,面帶笑容的進了聚義大廳,見正主都在,也省得到處找了。忙道:「二位兄弟,手頭上的活暫且放放,咱們還有個大事沒辦完呢。」
二人見他表情,已經知道是何事,忙笑著過來詢問。三人邊走邊說,去往後山校場尋柴進。
剛到半路,便見柴進在義兄王進的陪伴下已經出了校場,正往這邊來。
吳用笑道:「正好王教頭也在,卻是最好不過了。」
李助也點頭笑道:「正是此理。」
柴進正和自己義兄談些軍中之事,不想山寨三位智囊居然在前頭候著自己。
王進忙道:「幾位軍師當有大事要談,小可就先去了。」
「王教頭且慢,這事雖大,卻也需要您幫忙才行。」朱武笑著攔住道。
柴進這兩天就覺得這三個臭皮匠在背著自己商量些什麼,可反正相信他們,自己也懶得去管。一臉玩味的看著三人,問道:「有何大事要說?」
此事乃吳用先提及的,只好他先開口:「我等三人背著大官人卻是做了一件事,願受軍法處置,可此事卻也非做不可!」
柴進沒打斷他,指了指旁邊,幾人走到山中一空地,也不講究,皆盤腿坐在地上。
「如今咱們水泊梁山日漸紅火,皆靠大官人義氣深重,眾兄弟感念於心,才有了當今聲勢,可大官人志向並非占這一山之地,一湖之水,而是整個天下。如今您雖正值壯年可也不能不考慮將來啊……」
柴進和王進都已經猜到了他話中意思,王進邊聽邊點頭,可柴進卻是一邊搖頭一邊笑。
直接打斷他道:「所以你們三個,就在想著要替我找媳婦了?」
李助三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道:「正是如此!」
柴進心中知道他們的想法是對的,至少在這個年代是對的。後世的領導人可以靠選舉,靠投票。可這個世界不行。自己若是一直在,一切都好,可若是不在了呢?
這一切也就都散了。
嘆了口氣,笑著問:「所以你們就說動了瓊英那丫頭,想把扈三娘說給我?」
哥哥英明!三人齊聲贊道。
「若是大官人不喜這扈家娘子也是無妨,咱們可以再去尋其他的。」李助道。
王進沒去獨龍崗,自然沒見過扈三娘,不禁道:「不知這女子,大官人可還鍾意?」
柴進道:「挺好的!」見幾人開心的正要叫好,馬上說:「只是我不想逼迫人家,雖然你們的初衷是為山寨,可也不能讓人家姑娘受委屈。」
李助大喜道:「那扈太公已經同意。咱們只等您點頭就可以去提親了。」
柴進知這扈三娘是何樣的品行,雖然武藝出眾,卻和這個時代所有女人一般,對自己心狠,對外卻不敢表露想法甚至是逆來順受的性子,想他被父親許給祝彪,雖然不一定喜歡,心中卻認可了這門親事,在宋江來攻時,也全力相助祝家。後來祝彪身死,宋江把他許給矮腳虎王英,誰都知道這不是良配,可她還是應了,後來還忠貞的與王英一同戰死在江南。
柴進欣賞她。
搖頭道:「你們不知這扈三娘,卻是一個義氣深重的女子,他父親既然許了,她自然會應了這門親,咱們不用這麼著急。」
既然已經同意也不扭捏,接著說道:「給她點時間吧,讓仇瓊英在那好好陪著,等明年開了春,我親去他扈家提親。」
四人聞言大喜,既然柴進已經同意,晚幾個月又有何妨。
不想柴進笑著對他們道:「既然幾位急著喝喜酒,咱們就先把安太醫和李懹的婚事辦了吧。雖然安太醫和巧奴姑娘已如夫妻一般,但是當日我們答應過的,自然也不能省了這流程。」
好啊!四人聽完更是高興,特別是李助,這兩個和自己都帶著親呢。
吳用問道:「那就大官人來挑個日子吧?」
柴進略微想了下,「五天以後就是初九,正是圓滿之日,雖然急了些,你們自己去招呼人辦,應當也來得及」
李助笑著道:「別說是五天,李懹那小子怕是一天都等不及了。」
……
馬勥得了消息,馬不停蹄的趕回獨龍崗,扈家二人見他神色,皆是一喜。
把人迎進客廳,馬勥拱手恭喜道:「柴大官人囑咐,多謝太公抬愛,願以掌上明珠相許,心中感念恩情。待明年春暖花開,會親上獨龍崗向太公提親。」
說完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件,雙手奉上,道:「這卻是給扈小娘子的,還請二位轉交。」
扈成忙開心的接過。
扈太公了了一樁心愿,心頭高興。忙招呼下人直言要陪馬家兄弟喝酒。
扈成離了廳堂,穿過層層莊院,尋到在此說悄悄話的仇瓊英和扈三娘。
二人早就袒露過心聲,也知馬勥回來,皆呆呆的看著過來的扈成。
「妹子,這是柴大官人親筆書信。」說完對仇瓊英拱拱手也不多言,轉身走了。
仇瓊英故意一臉好奇的問:「也不知我兄長寫的是什麼?」
見扈三娘有些扭捏,忙走開到:「我去去就來。」
有些不安的拆開,見一筆精緻的小楷如刻印在紙上一般:
三娘,見字如面
……
……
看著看著,扈三娘眼眶紅了,
看著看著,眼角清淚划過鼻尖,淌過紅唇,一滴一滴落在紙上。
扈三娘連忙輕輕的擦拭,生怕把它弄髒了,弄皺了。
躲在不遠出的仇瓊英慌忙跑出來,正要開口詢問。
不想扈三娘抬起頭,含著淚光,對她笑著道:「爹爹和兄長也疼我、也愛我。卻不及他一分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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