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鼓上蚤酒宴尋門路 秦會之受命…

  「董將軍,您這也太客氣了,小人受寵若驚,受寵若驚啊……」

  池州貴池縣內,已經被領進酒樓的鼓上蚤時遷受到了最高規格的接待,不僅有一群美女環繞,更有曹成手下的文武大臣親自作陪,佳肴美酒享用不盡。【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說不定過幾天以後咱們就是自己人了,怎麼還能那般見外呢?」

  董彪客氣的舉起酒杯,對旁邊的眾人道:「來,大家一起敬石將軍。」

  「您真是羞煞小人了,我不過是前軍一個校尉,哪裡是什麼將軍……」

  董彪聞言大笑道:「那也是將軍。」

  這倒不算是他的客氣話,對於曹成手底下的這些草台班子,他們大多都是貧苦百姓,在他們心裡多多少少會覺得人家大宋朝廷的官員,總比自己還是要高那麼一截。畢竟人家那是天下正統不是!

  一群人熱熱鬧鬧的喝到深夜,其他文武早摟著各自的女子去房中快活,只有董彪與時遷還在你一杯我一杯的稱兄道弟。

  「石三兄弟,現在江州真亂起來了?」

  已經喝得面紅耳赤的董彪小聲詢問道:「大王可是派了好幾撥人過去打探消息……」

  時遷聽他一開口,就知道董彪這是借著酒勁故意言語試探,連忙一把摟住他肩膀,故作神秘的道:「不瞞兄弟,比我與淮南王說得還要亂。」

  董彪聞言心頭一驚。

  「實情到底如何?」

  「我出來的時候,聽說劉光世那個二世祖已經領著兵馬出了荊湖。」時遷壓低嗓音道:「如果不是碰上劉光世,我家相公可能還不會走這一步……」

  這樣的話如果沒有喝醉肯定是不會說的,可正是這樣,讓董彪更信了時遷所言。何況劉光世與張俊的矛盾由來已久,曹成他們也是聽說過的。一個數一數二的將門之後,突然被以前的屬下壓到自己頭上,誰心裡不覺得憋屈。

  故意拍了拍時遷的肩膀,熱情的道:「我家大王已經說了,如果得張樞密來投,將來封侯拜相那都是應該的……」

  時遷拱手道:「小人以後可要多多仰仗董將軍了。」

  「互相幫襯,互相幫襯!」

  二人再次舉起酒杯,然後爽快的一飲而盡。

  「不知曹大王要幾天才能給小的消息?」

  「快則兩三天,慢也就四五天。」董彪問道:「還請兄弟安心等待。」

  時遷笑道:「小人倒是不急,只不過在這閒著也是閒著,不知將軍能否派人隨我回家鄉一趟?」

  「兄弟家鄉何處?」

  時遷忽悠道:「就在江北舒州望江地界,投軍多年平日裡倒也沒什麼,可現在一到家門口,這心裡甚是焦躁不安……」

  望江現在還是曹成的地盤,過了長江便是。董彪連忙道:「近鄉情怯誰都一樣,明日一早我便派幾個人送兄弟過江……」

  時遷的家長自然不是在舒州,他是要過江尋個哨探營的落腳點,好給喬冽送消息去。

  劉光世雖然號稱劉跑跑,但是那腦瓜子絕對不是鐵匠出生的曹成可以比的。他不僅對長江沿岸的過往行人盤查也甚是嚴格,連漁民的大小船隻全都抓在自己手裡。所以平日裡樂和往北邊送消息,一般都是走曹成的地盤過去。

  ……

  這邊的淮南王曹成還在打探事情的真偽,那頭的張俊卻已經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自己的營中坐立不安,兩天加起來都沒有睡過幾個時辰。

  原本万俟卨和王德的態度讓他心裡還想著嚇唬幾句便給混過去,可是今天一早,万俟卨直接連王師中的面都不見,反而把完顏活女請進了江州城。不僅如此,一直領著大軍駐守在江州按兵不動的王德,也在天亮前親自領著兵馬在往南邊移動……

  混跡軍伍和朝堂多年培養的危機感,讓張俊明白了這是万俟卨和王德收到了某個人的消息,讓他們倆敢大著膽子撇下自己。而杭州的消息不可能有那麼快,給他們這個膽子的人他也就能猜到了。

  「報……」

  一聲呼喊讓張俊心頭一驚。

  「何事,快快說來。」

  「劉光世親領兵馬已經過了建昌縣,很快便會出現在德安……」一個將領急切道:「王德的兵馬也快進瑞昌了!」

  「砰!」

  張俊一拳敲在帥案上,一張臉更是被憤怒氣得通紅。

  劉光世繞遠路從南邊的洪州來,而王德卻出現在了西邊瑞昌,他這是要堵死自己所有的去路啊。

  「相公,劉光世好大的狗膽,他居然沒有朝廷聖命擅自離開荊湖。」田師中急道:「哪怕真有什麼事,也得朝廷下旨,豈能由著他以下犯上?」

  張俊聞言鐵青著一張臉,胸口卻在上下起伏,顯然氣得不輕。

  他已經派人去杭州送信給汪伯彥,可是路途遙遠最快還得兩天才能有回信。而劉光世的架勢就是要把事情鬧大,逼迫皇帝與汪伯彥不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樞密相公,快點想想辦法啊。」

  知道這種事情一鬧大,自己絕對跟著沒有好果子吃的田師中也慌了。如今完顏活女被請進了江州城,對於這些女真人他可是最清楚不過,絕對是不會參合進自己朝廷內部的紛爭的,除非皇帝下旨讓他出兵!

  「你再去江州尋万俟卨,多帶點金銀……」

  雖然張俊知道這事已經不可能繞開朝廷,還是決定死馬當活馬醫。

  只不過他們都不知道正在杭州城裡的皇帝趙構,也已經被氣得摔壞了無數玉器寶貝,把張俊和劉光世二人罵了個體無完膚。

  他的消息自然是秦檜給送來的,在鄆哥兒的唆使下,秦熺的親信虞侯立馬趕回了杭州,而秦熺也敏銳的察覺到這完全就是讓自家父親上位的絕佳機會。因為楊存中之事外是張俊與完顏活女,在內卻是第一權臣汪伯彥。仟千仦哾

  「會之,朕是不是真的被汪伯彥與張俊給欺騙,害了楊存中家小親眷?」

  秦檜見他皇帝都要急哭了,連忙跪下道:「聖上,恕臣直言。江北的消息到現在還沒傳回來,說不定真是張俊騙了您,不然反賊肯定已經大張旗鼓的宣告天下,然後領軍占據隨州了……」

  趙構聞言大驚道:「你是說楊存不光沒有背叛朕,而且有可能還活著?」

  秦檜微微點頭道:「極有可能!」

  「啊,汪伯彥、張俊這兩個狗賊……」趙構氣得哇哇亂叫,心也直覺被刀刺一般疼。

  「那現在怎麼辦?」趙構問道:「如今劉光世居然如此逼迫朕,朕也只有愛卿可以信任了。」

  「官家,劉光世在荊湖多年遠離中樞管束,現在又手握重兵。如今是想藉此機會提高自己的威望與地位,您更加要提防啊……」

  「你覺得他也有反心?」趙構嚇得一激靈,連忙問道:「該如何施為,還請愛卿教我。」

  「官家勿憂。」秦檜連忙回道:「他現在還沒有那個膽子,只不過這事已經表明其心有異,咱們先把張俊之事處置好,將來再做計較。」

  「好好好。」發現自己只能依靠秦檜的趙構連連點頭道:「那辛苦愛卿跑一趟江州,一切皆可便宜行事。」

  等秦檜領了旨,趙構又小聲問道:「那朝中該怎麼辦?」

  秦檜聞言心頭忽的一驚,知道這是皇帝冷靜下來又在試探自己,如果說先處置了汪伯彥,肯定往後那份對自己的信任也沒有了。

  「官家,如今事情還沒調查清楚,還是暫且忍耐。」秦檜躬身道:「微臣相信汪太師絕對是忠貞體國之人。」

  趙構聞言,神色微不可查的一緩,溫聲細語的道:「愛卿所言甚是,朕絕對不能冤枉任何一個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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