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震耳欲聾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似乎踏得大地都在微微顫抖。【,無錯章節閱讀】永寧鎮南端的岳飛舉目望去,只見遠處天邊五顏六色的旌旗在寒風中不停飄舞,明亮的鎧甲在雪地的襯托下顯得更加熠熠生輝,還有那參差的刀槍劍戟對著前方發出一道道冷冽的寒光……
終於是來了!
一直以為李懹還在木門鎮,而讓河間府處於的對峙局面,也在折可求逃回饒陽之後,暴露在了完顏杲與郭藥師的眼中。
而現在,一直在木門鎮裝模作樣的牛皋只怕已經被郭藥師趕出了河間府,而他們的大軍,卻還得面對滾滾而來的金人鐵騎……
「將軍,敵軍來勢洶洶,咱們是不是退回永靜軍?」qqxδnew
岳飛對周昂搖搖頭道:「咱們好不容易趁著金人沒來之前渡過了黃河故道,並且奪下了樂壽縣,豈能又這麼容易被他們給趕回去?」
周昂雖然曾經只是個禁軍中的槍棒教頭,可是也見多識廣並不是單純的莽夫。此時聽岳飛話雖然這麼說,可臉上卻也如別人一般神情凝重,不禁再次開口道:「可是牛皋將軍已經退去了滄州地界,若是郭藥師的常勝軍從東北合圍過來,咱們就只有背水一戰了……」
「哈哈哈哈。」岳飛輕笑道:「周將軍既然也說是是背水一戰,那咱們為何就不能置之死地而後生?」
抬頭看向西南方向,緩緩說道:「如果咱們不給聖上拖延一點時間,大軍便不能容易的渡過滹沱河,此戰已經是避無可避。」
旁邊的張憲道:「看來李相公已經猜到了將軍意圖,他都領著一眾文官去了樂壽縣裡,應當是要替咱們死死護住糧草了吧?」
「李相公乃天下少有的正直剛烈之臣,有他領著王貴在樂壽縣裡,咱們也能沒有後顧之憂的與金人見個真章……」
回身對傳令兵下令道:「命楊再興與張榮不准與金人交戰,緩緩退到樂壽城外。」
旁邊的張憲等人見騎兵都退出了永寧鎮,知道自己也該做什麼了,立刻拱手離去!
而永寧鎮本就屬於樂壽縣地界,只不過是在城池的東北面。如今既然沒了前頭牛皋的掩護,那麼岳飛只能把大軍全部都依託在城外,然後再與金人決戰。
……
樂壽縣城的城樓上,李綱正與王貴,還有一些官員將領看著外頭慢慢集結的大軍,知道這是大戰的前兆。
李綱還好,畢竟是真正統領過汴梁保衛戰的人,一切神色如常。只不過旁邊跟隨他一起的幾個文官,雖然跟在後頭不聲不響,可是心裡卻早已經打起了鼓來。
王貴問道:「敢問李相公,您是見多識廣的人,可否賜教金人為何到現在才發現北邊的李懹將軍偷偷撤走了?」
「這就是聖上與岳飛將軍的過人之處。」李綱緩緩說道:「完顏杲雖然是金國名將,可是完顏婁室與完顏活女都敗在了咱們手裡,他肯定不敢如從前一般那麼目中無人。」
「您是說聖上與我家將軍是在賭完顏杲與郭藥師不敢輕易試探?」
李綱微微一笑。
「你這麼說也算對吧。只不過這麼安排自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一是金人對咱們的忌憚,二是聖上對岳將軍有足夠的信任。若是換成普通人,見到大軍被圍困在這小小的樂壽縣裡,早就領著人馬跑到永靜軍去了……」
旁邊的一個文官忍不住恭維道:「有李相公與諸位將軍在,樂壽必定固若金湯……」
李綱聞言,苦笑道:「若是在大城大池,咱們有這幾萬大軍確實不怕,可是樂壽太小,而咱們的糧草頂多也就堅持十幾天。岳將軍能不能擋住賊兵暫且不說,可若是十天以後西邊再不打過來,事情就完全不是一個模樣了……」
李綱是個直人,有什麼就說什麼。可是這話聽在後頭那些本就膽小的文官耳中,直如在頭上澆了一盆冷水,一下子便從上到下涼透了心窩。
「今夜天色已晚,金兵應該會等北邊的郭藥師過來才會進攻,大家先去歇息吧,明日可就有得忙了。」
隨著李綱的話音一落,身旁的一眾文武盡皆領命而去。
「王將軍,城外有岳將軍在,一時半會不會有何問題。」李綱留下王貴囑咐道:「可是河間府被金人與偽齊控制多年,城中的那些富家大戶還有百姓可能都與偽齊交往頗深,還得辛苦將軍多派人在城中巡視,千萬不能鬧出一點點亂子來。」
王貴見他一臉鄭重,連忙拱手道:「末將一定親自帶人巡視,十二個時辰絕不間斷。」
「好。」李綱點頭道:「特別是糧草,乃是城內城外大軍最重要的依託,萬不可出現任何損失。」
「末將明白!」
……
冬天夜晚總是來得比平時要早了很多,薄薄的雪花隨著北風一片一片的飄落在樂壽縣城裡的街面上,讓已經強制滅掉燭火的城內,多了一絲亮色……
李綱在街面上巡視一圈,便隨著兒子李宗之一起回了縣衙,他雖然有心替王貴等人幫幫忙,可是自己卻還有一些事情等著處理。
「李相公,這是城內一些在偽齊有官身之人的家屬名冊。」
李綱對那官員點點頭,詢問道:「可有在百姓中為惡極深,卻未來得及處置的人?」
「應當已經沒有了。」那官員躬身道:「前些日子奪下此城後,王貴將軍已經領著人搜捕了一圈,剩下的都是些稍作懲治便可釋放的人。」
「李相公……」
門外一聲大喊讓李綱一陣心跳。
「出了何事?」
「城西忽起大火,城北好像也燒起來了……」
李綱聞言憤然起身道:「這是有奸賊混在城中,李宗之速領人馬去救火。令將軍王貴,只要沒有老實待在家中的百姓,一律按照亂民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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