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將軍石勇得了柴進的賞賜和囑託,歡天喜地的出了鄢陵縣,然後小心翼翼的往南轉了一圈,再回了穎昌府南邊的臨穎縣,而張仲熊就在此地駐防。【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等他把柴進給的書信看完,上面全是對他父親的仰慕敬重,還有對他張仲熊的溢美之詞。
「好,石勇你辛苦了。」
「公子,那接下來咱們怎麼辦?」石勇問道:「大周皇帝可說了什麼?」
張仲熊笑道:「已經有了安排,只不過咱們還得多籠絡一些可靠之人才行。」
湊到他耳邊小聲交代道:「明兒去替我請幾個人回來……」
等石勇領命而去,張仲熊便又回了軍營向團練使告假,他雖然軍職不高,可卻也算是個文武全才,平日裡對人接物也甚是得體,何況還有他父親的名聲在,讓張仲熊在軍伍之中很吃得開。
出了臨穎縣,張仲熊直接往北臨了穎昌府的治所長社!
「如今賊兵已經有了動作,你為何還回來?」張伯奮一見他面,便有些責怪的道:「千萬莫要因私廢公,耽誤國事?」
張仲熊一點不在意的把他拉到書房,然後直接開口道:「國事?我一個小小指揮使能影響什麼國事?」
張伯奮皺眉道:「你這是又要鬧哪出?」
「兄長。」張仲熊正色道:「金人四處殘害百姓,可咱們卻把他們當做上賓對待,你可知軍中兄弟都因此心生不滿了?」
被他這麼一說,張伯奮也只是嘆了口氣沒有接話。有的事情他自己去做就行了,沒必要把兄弟也拉上。
「別人你管不著,但是你自己手底下的人一定要安撫好。」
「如何安撫?」張仲熊不滿的道:「這穎昌府的士卒多為京西之人,現在金人在此地作威作福暫且不論,可他們居然每天吃的用的都比咱們自己要好,上頭也生怕得罪了。你讓兄弟們心裡如何心服!」
張伯奮越聽,眉頭皺得越緊。
忽然盯著他眼睛道:「你今天回來到底所為何事?」
「沒事,就是多日未見兄長,回來看看而已。」張仲熊嘆氣道:「如果父親還在,張俊這樣無能之人如何能坐得高位?又如何肯讓金人在此地如此妄為……」
這句話就像一把刀一樣捅在張伯奮的胸口。
趙構能忘記自己的父親和兄長,可是別人不會忘。雖然說君為臣綱乃是大道,可是父為子綱又何嘗不是?
自己的父親為了皇帝為了京城弄得悽慘下場,可現在他們自己還得對金人的將領使節畢恭畢敬,奉為上賓。平時大家不是不難受,而是逼著自己不去想罷了。可現在一提起來,任憑張伯奮頗有城府,可還是被心中疼痛擊得面色不善。
「如今大宋朝廷風雨飄搖,官家也是沒有辦法。」張伯奮嘆氣道:「父親從小教導咱們忠孝節義,我等當繼承父親遺志,以慰他老人家的在天之靈……」
張仲熊點點頭,伸手拍了下兄長的手臂,然後說道:「許久未曾與兄長暢飲,今日一起喝兩杯如何?」
「這有何不可。」
……
正如柴進所言,張家滿門皆是文武全才,而這張家不光指的是張叔夜父子,
張仲熊和兄長吃過飯以後便回後院歇息,可等過不了多久,卻又偷偷的出了後門,轉到城北的一座軍營內。
待得了通報過後,張仲熊便進得營房,裡面正有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在等著他。
「叔父在上,請受侄兒一拜。」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張叔夜的本家兄弟張克戩。他曾經是汾州的知州,後來金人南侵打到太原府以後便停住了腳步,讓他所在州府免受災禍。可是過不了多久汴梁被圍,由於他是文武全才,便讓通判韓琥留下駐守城池,他自己也領著一支人馬趕去勤王。
不想還沒到京城,便聽得汴梁陷落,而趙構已經在應天府號召天下兵馬趕過去聽令了,他便同洛陽的一支兵馬趕去應天府聽令。也正因為如此,他既沒有如歷史上一般死在汾州,反而讓他成了從龍之臣,現在做到了京西北路的經略使,只在宣撫使張俊之下。
「今天所為何來?」張克戩對這兩個侄兒還是一直很欣賞的,如果不是從兄張叔夜身故,他們絕對不是現在這點位置。而張仲熊這個白身能夠做到指揮使,也是張克戩開了口的。
「多日未見叔父,特來探望。」
兩叔侄隨意聊了些家常,張克戩又問起他一些軍伍之事,倒是也能對答如流,
「叔父,聽說山東兵馬已經打進了淮東,可有此事?」
張克戩點頭道:「前兩天亳州除了一座州城,其餘地盤都落於賊手……」
忽然輕嘆一口氣,想說什麼卻又住了嘴。
「叔父,如果京畿路發兵,您覺得金人真的會聽令於宣撫使相公麼?」
「你覺得呢?」張克戩的眼神里現出一股殺氣,但是很快便消失不見。
張仲熊立刻回道:「說句大逆不道的話,金人乃是無路可走才進了穎昌府,咱們現在完全是在養虎為患!」
張克戩對他讚賞的點點頭,但是現在朝廷是這樣決定的,他們又能改變什麼。
「聽說當時樞密使張相公想聚集兵馬,全殲這伙金兵。」張仲熊說道:「如果當時真這樣做了,穎昌府的百姓何至於被金人如此欺壓,咱們卻只能苦苦忍耐……」
張克戩本就是聰慧非常之人,何況在官府起伏几十年,那點城府不是張仲熊能夠比的。qqxsnew
見他一直往金人身上扯,不禁問道:「我無子嗣,對你們兄弟倆雖說並不十分照顧,可也算對得起你父親。有話不妨直言……」
張仲熊見他眼神里閃出一絲寒光,不禁有些後怕。
可是他既然敢來,肯定是有一些原由的。
「叔父,您可知道李伯紀如今降了大周?」
張克戩眼睛忽的一睜,然後死死盯著自家遠房侄子,最後冷冷回道:「知道又何妨?」
「叔父,您覺得這個朝廷還有……」
「住口。」
張克戩輕聲喝道:「莫忘了為臣之道!」
張仲熊本就有些懼怕這個叔父,現在被他一喝,更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忽然,張克戩又輕嘆一聲。
「你回去吧。你的心思我明白,但是我效忠了這個朝廷一輩子,如今行將就木又豈會做那不忠之事!」張克戩緩緩說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你自己決定!」
張克戩的話讓張仲熊大為吃驚,雖然他來之前其實有過猜測,知道自己這叔父對朝廷極為不滿,可還是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他識破。
只不過這個結果,對他也不是一件壞事,反而在心裡謀生出一個更大膽的想法來!
……
辭別了張克戩,張仲熊只好又回到兄長的院中,他現在只是一個小小指揮使,雖然已經成家可家小都在鄧州,並沒有來此地。
正當他一邊走回房間,一邊尋思事情的時候,忽然遠處燈籠之下,正有一個人冷冷的看著他。
「兄長,您怎麼還未歇息?」
張仲熊嚇得全身一抖,立刻行禮問道。
「隨我來!」
說完自往書房而去。
張仲熊心驚的跟在後面,等二人又進到書房,卻見張伯奮極為氣憤的道:「你去尋叔父所為何事?」
「無事,就去探望叔父罷了。」
「大晚上的去探望長輩,你當我是三歲小兒嗎?」張伯奮呵斥道:「速速與我從實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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