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前來傳旨隊伍自然不止這兩個人,可當太監掉下馬,護衛將領慌亂著想奪路而逃時,這群人都跟著騷動起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現在他們還不曉得發生了什麼,可當那個太監一番爬起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時候,所有人也都懵了。
「徐教師,奴婢以前可沒開罪過您啊,還望饒命……」
那個將領雖然沒下跪,但是那臉色比他也白不了多少。
「徐教師……」
徐寧苦笑著搖頭上前,對二人拱手道:「我徐寧往日裡好像也並非惡人,怎的如今倒是讓你們這般害怕?」
那將領來自御營金槍班,而徐寧是這支護衛人馬的槍棒教師,雖然不一定熟識,可至少都打過交道的。
此時見他還如以前般和善,不禁長出一口氣。
「把東西都放下。」徐寧對後面抬著一應皇帝賞賜的人交代完,便對那傳旨太監道:「還請和我走一趟。」
那太監看了眼身旁將領,本想向他求助,可也知道現在大家都自身難保,硬著頭皮點點頭,踉踉蹌蹌的跟在徐寧身後,進了中軍大帳。
俗話說伴君如伴虎,他這太監也是見過世面的。可現在卻從未有過的害怕,身子抖得如篩糠似的,腦子裡也是一片空白。
「這二位乃是我山寨軍師。」
徐寧見他還是愣在原地不禁出言提醒。
太監一下反應過來,連忙跪倒在地哀求道:仟仟尛哾
「大王饒命,軍師饒命,二位仙尊饒命啊……」
聽著他把能知道的稱呼全給來了一遍,李助只覺一陣無語。
「別拜了,想活就起來好好回話。」
太監一聽突然間精神抖擻,也不敢真起來,依舊跪在地上說道:「仙尊儘管問,小的定當知無不言……」
李助坐回主位問道:「汴梁城裡現在是何情形?皇帝又為何派你們過來傳旨?」
自從京城被圍,石秀最後傳回來的消息便是趙佶退位皇帝登基,至於其他,梁山上下全都不清楚。
等那太監一五一十的把最近的消息說完,喬冽不禁問道:「這李綱是何來歷?以前怎麼都未曾聽過?」
那太監還沒回話,徐寧好像想起點什麼。
問那太監:「此人父親可是曾經京西路宣撫使李夔?」
「正是正是,徐將軍好記性。」太監連忙點頭道:「朝廷的那些大員都想勸官家逃往江南避難,只有這個李綱上書死諫,後來也不知道為啥就同意了,而他自己就坐上了這兵部侍郎、京城四壁防禦使的位置……」
李助和喬冽以前沒聽過李綱的名姓,可他父親李夔乃是一方大員,自然有所耳聞。
點頭問道:「城中還有多少兵馬你可知道?」
「仙尊饒命,小的就是個小太監,對皇宮外頭的事真的不清楚。」太監連忙哀求道:「可是聽別人說,京城兵馬最多也就一兩萬人了。」
李助二人相視一眼,心中都是有些驚訝。
諾大一個京城,曾經號稱禁軍百萬的汴梁,現在居然只有這麼點人馬了?
又問了些想知道的事便也不難為他,李助打趣道:「帶著你的人回去吧,告訴你們皇帝這聖旨梁山替他大名府接了。」
太監千恩萬謝的起身後,徐寧便領著他出了帳門。
李助拿起那案上的聖旨看了一眼,對喬冽笑道:「這狗皇帝也真夠小氣的,大老爺的跑過來就帶了這麼點東西……」
「他們對自己人小氣,對遼金可大方得很。」喬冽輕笑一聲:「那咱們現在如何安排?」
李助沉思一會搖頭道:「大官人可能也沒料到會有這麼一檔子事,不如先回書請示一番,反正咱們也不急……」
二人剛剛擬好書信,就見李逵屁顛屁顛的跑了進來。
「軍師,狗皇帝給咱們送了幾壇御酒現在能不能喝啊,俺們可還沒嘗過那玩意呢。」
……
滑州的書信沒有那麼快傳回濟州,現在的柴進正在被一件事情弄得無奈不已,哭笑不得!
就在不久前,樂和因為趙桓與趙構之爭被迫離京,柴進便心思一轉讓他去江南另起爐灶,當時便傳令玉爪龍成貴和出洞蛟童威護送一些銀錢給他。
可不想他們回程之時,在江上碰見一夥官軍內鬥,一時沒忍住管了一手,卻給自己帶回兩個人來。
「大官人、軍師,人就在裡面。」童威一臉笑容的看向柴進和新任軍師聞煥章,神色間多少帶點玩味和羨慕。
柴進走入小院進了後堂,就見幾個清麗的丫鬟正在那哭哭啼啼,而前面凳子上還坐著衣裳一青一紫的兩個各有千秋,卻都是美艷非凡的女人。
京城名妓,李師師、趙元奴!
此時的她們或許是已經知道進入一窩土匪手裡而擔憂不已,個個梨花帶雨眼含淚花,可這也讓她們本就嬌美的臉更添幾分楚楚動人、我見猶憐的味道……
怪不得趙構心心念念往樊樓跑啊,哪怕柴進作為一個後世人,至少在網上也見過很多真真假假的美女,可如今也不免有些心動。
那些女子忽見來了兩個陌生人,都是慌亂的聚在一起,而李師師和趙元奴卻多了些見識,眼神中似乎閃出幾分驚喜和意外……
「二位大家可還記得老朽?」
李師師和趙元奴緩緩起身,對著聞煥章仔細打量一二,皆是面露大喜。
「聞先生……」
二人本就害怕,現在在此地忽見故人都是難掩激動,可等聞煥章眼神偷偷暗示皆反應過來,收斂神情邁著蓮步對著柴進緩緩下拜。
「奴婢李師師、趙元奴見過柴大官人!」
柴進聞著這撲鼻而來的香味腦子有些許迷亂,笑著客氣道:「二位大家無需多禮。」
走到前面主位坐了,便伸手示意讓大家隨意。
「當年老朽有幸在京城見過二位大家歌舞之風采,今日不想能在山東相見,倒是三生有幸了……」
其實聞煥章和柴進都已經聽童威把事情說了一遍,趙佶逃往江南自然不便直接帶她們走,便讓童貫派了一隊士卒在後面護送。
可等到了江南,有幾個官兵見船上財色起了歹心,把其餘官兵暗害,想虜了二人和她們所帶金銀遁逃,卻不想打殺聲引得了前面成貴的注意……
而唐宋的民風比之數百年後的明清要開放許多,大家不光對風塵女子並無太多鄙視,而且在達官顯貴特別是文人士子眼中,像李、趙一般的花魁更是褒獎不已。
因為她們雖然是風塵女子,可卻不過是身不由己的苦命人。而且像她們這樣的花魁,都是從小知書達禮,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之輩,連聞煥章都頗為仰慕……
柴進以前自然也進過花坊酒肆,剛才少許有些迷亂也很快鎮定下來。
可還沒等他說話,外面便傳來牛皋的聲音。
「稟大官人,滑州傳來急信。」
柴進讓他進來接信一看,不禁心頭苦笑。
讓牛皋自去外頭等著,對李師師二人問道:「不知二位大家是想回江南,還是?」
旁邊的童威一聽這話,眼睛裡滿是懊惱。我的哥哥啊,咱們大老爺給您送過來,您怎麼又准她們回去了?
可一看聞煥章好像也是一臉鎮定,更是不解。
李師師和趙元奴其實這幾天心裡已經做好了在這山東做他梁山寨主的玩物,可現在一聽都是面露驚訝。
聞煥章見二人神情猶豫,不禁開口笑道:「我家大官人乃光明磊落之人,並非京城那些高官所傳的那般……二位有何想法皆可直言。」
李師師還沒說話,趙元奴偷偷看了柴進一眼,忽然率先起身道:「奴婢願留梁山……」
這話一出,柴進心頭不禁一跳,而聞煥章眼神中更是多了一絲讚賞。不愧是在京城見慣了勾心鬥角的女子啊,這麼快就給自己選了一條最好的出路。
「那李大家?」聞煥章問。
李師師俏臉微紅的跟著起身,看了眼旁邊的姐妹,柔聲道:「奴家也願留在梁山。」
柴進見此也不再多說,大家都不是痴傻的,已經從願留梁山這句話聽出了所有的意味。
對二人點點頭便告辭出了門。
在外頭去聞煥章輕聲商談幾句,便領著一應護衛軍打馬趕往滑州。
而腦子一下轉不過來的童威連忙問聞煥章道:「軍師,大官人做何打算啊,小弟現在是送回山寨還是?」
聞煥章笑道:「現在可不行。」
「為何?人家自己不都說想留在梁山麼?」
「童威兄弟得看得長遠些。」聞煥章緩緩說道:「雖然男兒三妻四妾不算什麼,可這二人名頭實在太大,而大官人乃胸懷天下之人,若是現在就堂而皇之的納了這二人,外面那些讀書人還不知道把他說成什麼樣呢……記得交代手下兄弟,在外頭莫要向陽。」
「小弟遵命。」童威還是有些不懂,可卻也懶得再想。躬身問道:「那現在怎麼安置?」
「大官人已有交代送去青州,讓知州趙明誠的夫人多加照顧,她們皆是才華橫溢的女子,當合得來。」聞煥章笑道:「等過段時日換個身份再接回山寨……」
……
外頭在安排她們的落腳處,院內房中的兩個絕美女子也正小聲嘀咕。
「妹妹剛才的話可不像你的性子,都差點嚇到我。」李師師看著趙元奴調笑道:「今兒怎麼膽子變大了?」
趙元奴俏臉一紅,輕笑道:「我們姐妹一直困在樊樓,雖得官家寵幸,可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哪怕真的去了江南,難道可以接我們進宮麼?還不如乘此機會脫離苦海,如今他可不是什麼帝王,沒那麼多老夫子的規矩管著……就算只做個妾室和外宅,咱們也算有個穩定的依靠。」
李師師何嘗不知道這些,她們雖然艷冠天下,可人總有衰老的一天,而皇帝除了能給她們帶來些名望,還能有什麼?連個把她們帶進皇宮甚至養在外面的膽量和想法都沒有,到頭來終究還是個青樓女子。
她也想過尋個地方了度餘生,可在這亂世,又哪裡有兩個弱女子安生活命的可能。
這是她們唯一一次,給自己選的一條路。不管未來如何,都得走下去。
「咱們以前總聽人說柴大官人殺了高衙內,後面又占據山東鬧得民不聊生,乃是個食人心的惡魔,可今日才知完全不是那樣。」趙元奴忽然眉眼中泛著光彩看向李師師,輕笑道:「何況柴大官人還有如此的風採氣度……」
李師師伸手往她大腿上一掐,打趣道:「這才是你的真心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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