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煥章的話讓這個初見偶像,本來還興奮非常的年輕學子一下回到了現實。【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他與家兄岳飛多受母親教導忠君大義,可現在眼前的名士聞先生已投梁山,而那位一直只識其人,未聞其名的大官人更是天下第一大反賊,這讓岳翻年輕的腦子一時半會有些迷糊不堪,更不知道要怎麼辦!
再加上那數百名追隨她們而來的湯陰父老,若無梁山庇護,便只能凍死餓死在這興仁府中……
「你家兄長多與我說起令堂教誨,柴進也是感觸頗深,今日做了這朝廷反賊卻也是情勢所迫。」柴進忽然說道:「正如剛才聞先生所言,讀書人當以仁義救濟天下,而不是守著那些高高在上的大道理……大宋朝廷引得金人入關,害的黎民百姓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可那河北東路的官員,又何曾做過一點身為百姓父母官而當做之事?」Πéw
聞煥章見岳翻雖有觸動,可還是懵懂不言,不禁緩緩出聲道:「如今柴大官人已經下令臨濮知縣運送糧食過來,可這大冷寒天卻不是有口吃的就能解決問題,岳小哥當早做決定。」
可能都是讀書人有親切感,又或許是偶像的作用,岳翻連忙詢問道:「還請先生賜教!」
「令堂的想法我們暫且不知,所以只能先讓你做個選擇。」聞煥章緩緩說道:「百姓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唯一的辦法便是送他們進興仁府,或者請大官人發兵取這南華縣城……不然這一個小小的村坊,怕是活不了那麼多人的。」
岳翻皺著眉頭看了看聞煥章,又看了看柴進,心中急忙尋思。
過了一會,岳翻好像安定決心,拱手向柴進行禮問道:「敢問大官人,家兄可曾知曉您身份?」
柴進微微一笑點頭道:「他與張憲、王貴在梁山住了幾天才去的河北。」
聞煥章明白岳翻問這話是什麼意思,在旁說道:「你與令兄一文一武,他靠著一桿長槍護衛邊塞,其實也是為了護佑百姓不受欺負,而你作為一個讀書人,更該以胸中所學解救萬民……」
岳翻雖然涉世未深,可卻也天資聰穎。知道自己是中了聞煥章的陽謀。但是他現在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先把這些百姓安置下來再說。
等他說完,收斂住神情對柴進行禮道:「學生一切聽大官人安排。」
柴進和聞煥章相視一眼,知道這是個好的開始。
「不如暫且瞞著岳老夫人,咱們就近將百姓安置在南華縣如何?」聞煥章詢問道。
柴進點點頭,對身後牛皋下令道:「命鐵棒欒廷玉領軍南下,取南華縣城安置百姓。」
「屬下領命。」牛皋說完連忙開門而去。
柴進起身拍拍岳翻肩膀,又對聞煥章道:「我去拜見一下老夫人,等南華縣城安定下來,一切事務就辛苦先生和岳小哥暫且打理了。」
聞煥章聞言已經會意,連忙道:「老朽定不負大官人所託。」
……
北邊各州打得屍橫遍野,各地難民四方逃避,而此時的汴梁城內,也發生了一件大事。
在大宋權傾朝野的太師蔡京,被皇帝趕出京城了!
雖然沒有聖旨明頒,而是讓他自己告老還鄉,可這種內憂外患的時候卻把第一文臣趕下台,很多人似乎都明白了什麼。
而且皇帝派去傳信的不是別人,而是和蔡京穿一條褲子的童貫,還有他的兒子蔡攸。
這種事讓京城百姓一時興奮不已,皆在背地裡誇讚皇帝終於英明了一回。
可是真正知曉內情的人,卻完全是另一種心境。特別是皇帝趙佶,他明白這個時候必須得給自己找個替罪羊,而童貫剛剛封王不久,還想盼著他領軍打仗暫時動不得。王黼、蔡攸這些和自己都是一路長大的心腹,又不捨得。所以只能是蔡京,反正他也七十八歲高齡,再有用也活不了多久了!
李綱換上一身深色便裝,出門進了「念仙樓」。此時的他既猜到了皇帝動蔡京的真正意圖,找替罪羊只是其一,更主要的是在為南逃做準備。
就在幾天前,他按照石掌柜的安排下見到了給事中、權知學士院兼侍讀吳敏,把自己的想法和一封狀告蔡京罪狀的札子遞了,幾天以後,當朝太師蔡京居然就告老還鄉。這一切,李綱心中雖然高興,可卻更為將來憂愁。
他不知道這一切是一個小小商賈就能興起的陰謀,還是那些依附在太子門下的大臣們所謀劃。
因為誰都知道,只有蔡京等人一退,才能把位置空出來讓他們上去。
「石掌柜,你喚李某過來,可是有何要事?」等見了石秀,李綱沒好氣的問道。
現在的他既想匡扶社稷,可又不願意被依附在太子門下的權臣們利用。但是他又位卑權輕,根本沒有一點別的辦法。
「小人今日是來向李相公致歉的。」
李綱聞言眉頭一皺,見他神色早不是前面見他是那般沉穩,不禁問道:「又出了何事?」
石秀嘆了口氣,無奈道:「官家南逃已成定局,這兩天或許就有消息了。」
李綱不屑的哼了一聲,挖苦道:「這不是你們最想要的結果麼?」
石秀看了他一眼,倒是一點不生氣。
「有消息說吳敏大人已經說動了官家禪位給太子,可是……」
李綱見他話又只說一半,急道:「又怎麼了?」
「我就擔心太子當朝,那些大臣也沒有抗金的心思。」石秀很是懊惱的說道:「你說金人願意和談麼?」
「求和求和,我大宋百年就不能出個有種的……」李綱差點把那大逆不道之言脫口而出。
喘著粗氣壓低嗓門問:「太子的意思還是那些大人的意思?」
石秀搖頭道:「或許都有吧,他們覺得金人南下不過就是為了出口氣,順便敲詐一些錢糧。可萬一不如他們所料,這京城上下不是一條心,又如何守得住?」
李綱聽他說完,好像眼前之人是越發看不透了。
「那你叫我來是為了什麼?」
石秀見問,緩緩起身道:「石某本以為換一批朝臣就能護衛住京師,卻沒想到滿朝大臣皆已喪膽……」
「我大宋養士百年,豈能沒有男兒乎?」李綱沒等他說完,憤然起身道:「不管是官家還是太子,只要李綱有一口氣在,定誓死護佑京師……」
「好!」石秀聞言也說道:「只要金人真有圍城那天,石某也會提刀上樓隨相公殺敵!」
一個想護佑京城萬民的六品禮部朝官,一個想替自家山寨守住這繁華京城的小小掌柜,雖然各有心思,但是忽然間像尋到了知己,在這閣樓之上發了一頓豪言壯語。
可等二人冷靜下來,皆是面面相覷。那些掌權之人若是無膽,自己這幾個升斗小民又能有個屁用啊!
「石掌柜,你不是能和太子說上話嘛,你得勸啊。」李綱急道:「實在不行,李某隻能去開封府敲登聞鼓,以命死諫!」
石秀見他模樣,心頭也是焦急。
苦笑道:「李相公,您雖然如今官位不高可畢竟是在朝堂起起落落見過諸多世面的人。哪裡能不知道那些大人們都是無利不起早的,以前是他們覺得有利可圖或者還能聽進去,可現在……」
李綱聞言雖然生氣,可知道這也是實情。那些大臣們只要等官家退位,他們便是從龍之臣,而向金人求和可比接著打要來得實惠。
「唉……」石秀忽然眼睛一亮。
「有一個人說話或許管用,就看李相公能不能勸動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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