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官人,您今天也累了,要不早些回去歇著吧。【,無錯章節閱讀】」
聚義廳的值房內,李助故意揉著雙手,一臉打趣的說道。
柴進無奈的對他笑笑,問道:「他們都回營了麼?」
「有些已經下了山,有的身子骨弱,怕得再養兩天才能動身。」李助道:「朱武兄弟剛才還想來給您認錯,被老道給勸回去了。」
「他從兗州回來都認了十幾天,早就應該想明白了,還認什麼錯。」
柴進嘆了口氣,緩緩道:「告訴他事情過了就無需再提,只要他自己莫覺得我沒給他這軍師留面子就好。」
旁邊的吳用忙道:「哪裡會,兄弟們都明白哥哥的良苦用心。」
幾人閒聊幾句,見馬靈和時遷踉踉蹌蹌的走了進來。
李助不禁道:「就打你們那麼幾下,還走不動道了?」
二人連忙加快腳步,時遷傻笑道:「哪能啊,只是這衣服貼在傷口總有些不得勁。」
「過來有什麼事?」柴進知道這哥倆臉皮厚,直接問道。
「剛才在李家道口聽個從北邊來的客商說了個消息,是關於童貫的。」馬靈道:「官軍好像在北邊吃了苦頭,卻也不曉得真假,要不要小弟派人去探探?」
「不會吧!」吳用聞言不禁道:「這契丹都被女直人打成那樣了,童貫還能吃敗仗?」
柴進見所有人都是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卻是微微一笑。
心中暗想:契丹人打不過金人,可打大宋官軍還是有些本事的。何況這也是童貫要倒霉吧,正好碰上個暫時還名聲不響,可在後世卻大名鼎鼎的耶律大石。
「北邊的事暫且不用去管。」柴進緩緩說道:「只需把這京畿各處摸清楚就行。」
一直對柴進認定遼國會大敗的幾位軍師,現在也已經對他的話深信不疑了,只是還有些不相信金人會往南入侵。
「大官人,如果將來女直人真會往中原來,咱們是不是應當早做準備?」李助道:「最好把黃河沿岸全占住。」
「軍師所言有理。」柴進點頭道:「其實我早有這想法,不過咱們剛從江南回來,而各地快是秋收,便也沒提。」
眾人聞言皆是點頭。
「那就等他們幫咱們把糧食都收割準備好了再去。」馬靈笑道:「將來咱們還省事了。」
其實大家都知道,黃河沿岸,出了濟南往北的地方,西邊就只有濮州等地了。那裡的地形地勢和軍力部署,早就摸得一清二楚。如果將來要去取,其實也是件很容易的事。
……
……
梁山後山家屬院。
被柴進狠狠抽了幾十馬鞭的九紋龍史進正跪在師父家中,背上的傷痕清晰可怖,可王進還是讓他跪在父親史太公的靈位前,好好反省。
「你可知為何大官人打你打得最狠?」
「徒兒明白。」史進低頭說道:「因為我是您的徒弟,我給您丟臉了。」
王進聞言本欲舉起身旁短棍再給他來幾下,可最後還是嘆了口氣忍住了。
「這不是主要原因。」王進緩緩道:「你痴迷東平府那個娼妓李玉蘭,我知道,大官人也知道。他也和你說過多次,如果你真心愛這女子,哪怕把她帶回來,山上兄弟也沒人會說笑你什麼。」
「可你呢,可有曾放在心上過?」王進怒其不爭的道:「你父親史太公為人仗義疏財,是天底下難得的好人。而你史大郎也是頂天立地的漢子,為何就在女人身上如此分不清輕重主次,居然為一個煙花女子,與人爭風吃醋,最後還把人給打了!」
見他還是低著頭不說話,王進接著道:「現在在你父親靈位前,你自己選擇,是把那女子領出來把她安置在東平府做個妾室,還是以後就這麼斷了!」
史進抬頭看了眼師父,又連忙低下頭去,卻還是不說話。
王進本就不是個喜好風月的人,哪裡能猜到他不過就是喜歡那酒肆玩鬧的氛圍罷了,見狀有些既無奈又生氣。
猶豫半晌,最後直接站起身說道:「那你就跪在這好好想想吧。」
史進見師父就要出門,知道他失望。急切道:「徒兒保證再也不去尋她了。」
王進聽他話雖然說了,可眼神中還是多有不舍,不禁問道:「男子漢血氣方剛想去耍鬧一二,我也能理解。可你既然捨不得她,又為何不願把她贖買了?」
史進猶豫片刻,終於還是開口道:「我父親知我這性子,在臨死前便有了話,不准我領煙花女子歸家……」
「這會兒你倒是記得他老人家的話了。」王進氣道:「早些尋個女子成婚吧,那樣我對史太公也算有個交待。」
……
汴梁往大名府的官道上,幾百禁軍兵卒正護衛著幾輛馬車緩緩前行。
中間馬車之上的文官四十餘歲,面白有須頗有氣度,此時眼神中更是透出一股興奮與得意。
他是新上任的北京大名府留守相公,劉豫。
就在不久前他原本是要去山東濟州上任的,可湊巧高俅大敗,濟州更是被梁山占據,直到如今都沒有光復。
後來跑回京里,上下打點,卻不想還讓他尋得門路,反而坐到了這四京之一的留守相公位置上,怎麼能讓他不喜。
旁邊的一個年輕人卻是他兒子劉麟,見父親一臉的期盼神色,不禁開口說道:「爹爹,這大名府雖好,可卻離山東賊寇太近,就怕多生事端啊,當年梁山可是打破了城池的。」
「這有何懼?」劉豫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正色道:「那梁中書是個靠女人行事的無知草包,才會被賊寇打破了城池。」
話雖說的大氣,可他自己心裡也沒來由的一慌。那梁山可是把朝廷太尉都給宰了啊,若是真的還想過黃河往西,自己這大名府可是躲都不好躲開。
心中暗暗尋思:「聽說那些程萬里與陳文昭如今都受柴進重用,可見此人並非好殺之人。哪怕將來敵不過,大不了降了他,畢竟人家可不是什麼真的山野草寇,而是大周柴家嫡孫,算不得降賊……」
旁邊的劉麟自然不清楚父親腦子裡想的什麼,他雖然也習了些文章武藝,可終究不過就是一紈絝,咋乎咋乎欺負欺負人倒是還行,若真要他領兵殺賊,那還是躲女人床上靠譜一些。
最後還是開口道:「爹爹,您還是向朝廷求些駐軍來更好一些,畢竟大名府離山東太近,出濮州過了黃河就到了……」仟千仦哾
劉豫聞言不禁也是點頭道:「你說的也不是毫無道理,為父受官家厚恩,以北京陪都託付,還是慎重些為上。」
……
遠在河北雄州的童樞密,此時卻沒有劉豫一般的好心情。
他們意氣風發的跑來此地,雖然還沒有如外界所傳的那般吃了敗仗,可卻也讓所有人進退不得。
依照皇帝的囑託,他們是想來勸降北邊的遼人的。雖然這些人都是遼國的文臣武將,可他們的祖宗都是漢人。在皇帝趙佶與童貫等人的心裡,這種接大夥回家的美事,不可能會不答應。
所以皇帝給他下了令,千萬不要殺人。
可一封封言辭懇切的招降書信送了多日,卻一直沒有回音,既讓童貫不解,也讓他著急。
因為金國來人了。
他們已經看穿了大宋朝廷的打算,居然想不出力就來吃落地的桃子,這如何能忍得。
「這一直等不到回音,該如何是好?」童貫問道。
旁邊的副使這次換成了蔡京的兒子蔡攸,他也是皇帝的心腹,在趙佶的心裡,地位比蔡京可能還要親切幾分,畢竟他們年紀相仿,而且在自己還是端王的時候就恭敬非常……
「某不通軍事,童樞密儘管直言。」
蔡攸本是來分功勞的,對這種事情他卻是也沒料到,很是慷慨的把鍋甩給了童貫。
童貫見他和蔡京一般老奸巨猾很是不爽,不禁又看向旁邊一個年過七旬的老將,西北防線的主心骨,大宋赫赫有名的大將种師道。
「種相公如何看?」
种師道雖然年紀很大,可卻如廉頗一般老當益壯,不光身體強健,一雙眸子更是看透風霜雪雨。
「末將覺得他們是不會輕易投降的,不如早些進兵,免得拖延過久,反而生變。」种師道緩緩道:「北地天寒,又多是平原,本就利於遼人騎兵,如果咱們不趁其被金人牽制,將來怕更是難取。」
童貫見說微微點頭,又問了問王稟和楊可世等人意見,皆幾員將領都是這麼說的,便也只好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再等幾日便往北進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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