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吳璘赴中軍求救 柴進縱將星遠…

  林沖領著馬軍雖然先來,卻也不會盲目去衝擊別人早就防備嚴密的營寨。【Google搜索】而李助等人都只是想圍著,並沒打算真去救方臘。

  可柴進的心思,所有人都不懂。

  不想徒增傷亡是其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他知道了這領軍主將是吳玠。

  作為一個後世人,他曾對那些北宋末年各位將領有過些了解。

  如果說在柴進心裡除了宗澤、岳飛這些人值得尊敬以外,最讓他佩服的人,就是這位現在還名不見經傳的吳家兄弟。

  韓世忠靠著敢打敢拼,在黃天盪打出了中興四大名將的威風,劉光世靠著老爹的光環也在趙構手底下如魚得水。可如果真讓柴進來評斷,這兩個人都不如吳玠和吳璘讓他尊敬。

  原本軌跡中,這哥倆遠離江南朝廷,卻在沒有任何支援的情況下,不顧任何威逼利誘,死守西南十幾年,讓女直人始終踏不進一步。

  所以柴進不想和他交手,更不想這兩顆未來將星隕落在小小的烏龍嶺下。

  「那個信使去了幾天回來的?」柴進忽然問林沖道。

  「回大官人,四天半!」林沖笑道。

  話剛說完,一旁的神駒子馬靈不禁打趣道:「那小子怕是把馬都要跑死了,這裡到青溪縣可不好走。」

  李助看著柴進不禁暗示道:「嶺上的江南人馬已經知道咱們來了,前日還衝了一次,應當是覺得咱們會在這頭響應的。」

  柴進點點頭,起身道:「去傳信吳玠,給他一日時間撤往清溪縣。」

  馬靈聞言笑著問道:「他會撤麼?咱們別碰上個二傻子想死守待援啊?」

  「他會撤的。」吳用說道:「雖然他營寨布置得極有章法,可又哪裡能守住咱們和江南兩路夾擊。」

  「除非真和你說的一樣,這人是個二傻子。」韓滔看著馬靈打趣道。

  ……

  吳玠得了梁山信使的通報,心中雖然疑惑,不懂柴進為何穩操勝券的情況下,還放任自己離開。

  可他明白這是大軍唯一能活命的機會。

  眼看著一支支守住道路的梁山人馬退回大營北側,吳玠也不再猶豫,急令步卒先行,自己親領八百馬軍在後押陣。

  當所有官軍將領都擔心梁山會有埋伏,為他的部署捏一把汗時,卻發現一路暢通無阻,往北繞開烏龍嶺走了兩天都沒有一個伏兵,才徹底放下心來。

  吳玠得了前軍通報後心中也長吁一口氣。

  旁邊的吳璘現在更是一肚子想不通,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他柴進為啥放咱們走?」

  吳玠搖頭道:「或許不想為方臘徒增梁山傷亡吧。」

  說完大手一揮,數百馬軍往北揚塵而去。

  等他一走,柴進在一眾頭領的陪伴下到了安江北岸。

  烏龍嶺一側臨著安江,在這登嶺其實要平坦許多。只不過建康水師在杭州城外全軍覆沒,而此時這安江水寨早有成貴、喬正等人駐守,所以童貫大軍根本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守住南北要道,等擒住了方臘再來尋破關之法。

  成貴已經上梁山見過柴進,可後面的錦鱗龍翟源、衝波龍喬正、戲珠龍謝福等人卻是還沒見過,一個個出得寨門行禮拜見,更對梁山千里救援義舉感配不已。

  柴進看著一群江南大將誠心誠意的感激,心中直覺愧疚。若非自己為了私心故意拖延,又何必會造成如今局面?

  可不這樣,又能怎樣呢?

  難道放著江南多一個大寇方臘,將來讓自己梁山兄弟和他們正面廝殺麼!

  強行收斂心神,對眾人一一拱手回禮,待見了太湖四傑僅存的費保和倪雲,更是讓他們節哀。

  成貴等人陪著柴進往烏龍嶺上行去,剛到一半路程,便見遠處一群人擁著一個五六十歲模樣,卻老當益壯的大漢匆匆而來。

  柴進猜到這是方垕,連忙加快腳步往前行去。

  「小可柴進見過方老前輩。」

  身後一眾梁山將領皆是拱手行禮。

  方垕見狀爽朗一揮手直道:「今日能得小旋風與梁山諸位好漢來援,讓老夫感佩於心,還請受我等一拜。」

  說完就要行禮。

  柴進連忙過去攔住,直言受不起。

  方垕和他客氣一陣,又把身後的石寶和厲天閏等將領一一介紹,眾人難免又是一陣客套。

  待上得烏龍嶺,柴進見過眼處全是懸崖峭壁高達百丈有餘,也不知道原本軌跡中,怎麼就會讓解珍解寶攀上去,害得白白丟了性命。如果他所記不錯,最後應當還是在北邊尋了一條小道闖進了關隘,可如今得了龐萬春的提醒,那些小道自然也不會讓官軍利用了。

  柴進邊走邊想跟著方垕進得嶺上大堂,待分主客坐了,方垕便開口懇求道:「如今官兵在烏龍嶺另一側還有一支人馬駐守,還得請柴大官人速速發兵,咱們好去救援青溪啊,若是完了,就怕……」

  柴進聞言連忙點頭道:「那是自然,我過來時已令水軍搭載步卒過安江往西而去。如果官兵不撤,咱們裡應外合定可破了營寨。」

  方垕、石寶等人見柴進早有安排更是感動非常,連忙起身相謝。

  ……

  當方垕等人還在烏龍嶺期盼快點救援方臘時,青溪縣內的方天定正和方貌正遭受著前所未有的強攻。

  得了童貫允許放肆劫掠軍令的官兵,忽然像瘋了似的撲向了城樓,他們本來被幾天死守慢慢消磨的鬥志好像重新喚醒。此時的官兵已經忘記了軍紀,只有人類原始的獸慾。

  他們要打破這該死的城池,去城裡發泄。

  在女人俘虜身上,在方臘的皇宮內院之前,發泄對這些天的憤怒和恐懼。

  無盡的嘶吼響徹雲霄,官兵就像無窮無盡的螞蟻一般攀附在城樓之上,殺了一個又來一個,掉下去一雙,又跑上來兩對。

  方天定的方天畫戟磨平了尖銳,方貌和司行方的大刀早就砍鈍了刀鋒。

  他們還在戰,還在殺。所有人就像被鮮血洗滌的魔鬼,立在城頭,不死不休。

  司行方一刀剁翻一個爬上城牆的官兵,正欲向前,忽然身後寒風凜冽,連忙撤身,可還是被一支弩箭射中後背,他咬著牙轉過身體,卻見兩丈開外義軍士卒已經死傷殆盡,而幾十個官軍正挺槍向他殺來。

  「殺啊!」

  司行方怒吼一聲,大步向前,手中大刀飛舞,如一頭猛虎躍進狼群,放肆收割著官兵的性命。

  他已經六天七夜沒有好好睡覺了,真的很累。

  終於,一桿長槍捅進了胸膛,然後第二桿……

  司行方高大的身子被八九個士卒用長槍抬起,想把他丟到城下。

  「都去死。」

  司行方本來已經沒有神采的眼睛忽然睜開,手中大刀橫掃,只見血花噴射,面前士卒的頭顱居然被他這最後奮力一刀盡數砍下。而他怒目圓睜,身上插著九桿長槍忽然又扶著城牆站了起來……

  對面幾十個官兵被這一刀嚇得連連後退,等了半晌卻見他沒有了一絲動靜,終於一個士卒大著膽子吼叫著沖了過去,一槍捅進司行方咽喉,他一直一動不動,原來早就起透了。

  ……

  「撤回皇宮!」

  方天定忽然大吼一聲,領著最後的幾個親軍往城下跑去。

  他們一路奔馳,見已經有官兵從南門殺到了城裡,便知道元帥司行方怕是沒了。而方貌怕是也凶多吉少。

  方天定心中雖痛,可他明白這是遲早的。

  跑進還未修繕完畢的皇宮,一屁股坐在大殿外,裡頭其實早就空空蕩蕩,沒有人馬了。

  那幾個士卒翻身對著太子跪下磕了幾個頭,哭喊道:「下輩子小人再來伺候太子爺。」

  方天定忍著眼淚,爽朗笑道:「兄弟們,咱們天上見。」

  幾個士卒聞言起身往四方奔去。

  當無數的官兵興高采烈的衝進了方臘的後宮,想搶在別人之前多拿些寶貝,或者品嘗下江南的皇妃宮女時,忽然聞到一股怪味……

  很多人不知道這是什麼味道,他們也懶得管。

  可一個西軍老兵略微思索,忽然臉色大變。

  調轉身子就要擠開人群。

  口中大喊道:「快跑啊,都是火油硫磺……」

  可他的聲音淹沒在喜悅的人群中。沒人能聽見他說什麼,而他也被焦急的同袍不小心推倒在地……

  砰砰砰……

  幾聲巨響過後,整個後宮忽然冒起沖天濃煙,熊熊火光照耀天際……

  已經衝進後宮的官兵想逃卻逃不了了,四處躲藏,可火勢越來越大。

  忽然,他們看見一個滿身是血的年輕人手執方天畫戟,在旁邊滿是大火的房中仰天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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