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多星吳用領著幾千騎兵,輕裝前進,繞開雙方馬軍的正面戰場鄆城縣西,兜了半個圈,又轉進濮州往南。【Google搜索】Πéw
雖然高俅已經先行半日,可他的這次目的是領軍勤王,不會丟下官軍獨自逃命。可這大隊行軍,如何能跑過疾馳的馬腿。
就在大軍剛進濮州雷澤縣,準備繼續由西南進入興仁府時,吳用已經領軍殺到。
這種時候,已經不需要任何計謀了。
除非你高太尉不用大軍,也能回京救駕。
吳用在馬上大聲吼道:「直接掩殺過去,逼高俅轉向往北行軍。」
而早就甩開馬腿的梁山騎兵,在各軍主將的率領下,大喊著往楊溫、韓存保臨時集結的人馬衝去。
而這兩位將相之後,又是長年軍武的老節度使,已經知道今日不能善了。他們唯一的辦法,只有殺出一條血路。
「楊溫,速速領步卒列陣,馬軍隨我來。」
手中方天畫戟一指,虎目圓睜。那刀削般的臉頰,於此時也是微微變色。
「殺!」
他一騎當先,領著雲中雁門和江夏零陵所能湊齊的三千騎兵,往梁山馬軍對衝過去。
他知道打不過。可若現在不給楊溫,不給步軍多點時間,只要等梁山騎兵衝過來,一切就都完了。
而對面的梁山諸將,早就猜到他的圖謀,又豈能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
建功立業,就在今天!
吳用大吼道:「史文恭、卞祥拖住韓存保。其餘各軍衝過去!」
梁山大將史文恭,衝著面色凝重的韓存保,同樣的方天畫戟帶著無盡殺意,橫掃過去。
「鐺!」
一聲悶響,二人錯身而過。
而身旁的兩軍士卒,在戰馬之上,紅著眼眶挺槍便刺。無盡的嘶吼和悽厲的哀嚎,在這濮州原野上空響起……而數百戰馬之上,已經不見了士卒。
史文恭和卞祥猛拉韁繩,調轉馬頭。
一個挺戟一個舉斧,領著騎兵又沖了回去。
可秦明、張清二將已經領著三千馬軍,衝進了楊溫還未完全紮下的軍陣。
「放箭!」楊溫急促的厲聲喝道。
可那數千馬軍所帶來的巨大壓迫感,讓官軍弓手臉色發白,馬蹄踏在地面,直震得大地顫抖。
官軍的弓手匆忙的射了一輪箭矢,梁山的馬軍便衝進了稀鬆的軍陣。
秦明巨大的狼牙棒,所到之處血肉橫飛。而極速奔跑的騎兵,把一個個官軍士卒撞得飛向天空。梁山士卒的一桿杆長槍,狠狠的扎進了對方的胸膛。
漫天的鮮血飄灑長空,浸透了天地。
「啊!」
「快跑啊!」
前面士卒悽慘的呼叫,已經把後面還在倉促列陣官軍的最後一點膽量,給嚇得消失殆盡。
不管楊溫如何喝罵,不管軍法司士卒如何狠辣,也管不住一雙亡命的腿,一顆逃遁的心。
霹靂火秦明、沒羽箭張清穿透敵陣,直直衝向困獸猶鬥的江夏零陵節度使楊溫。
做為天波府楊家最後的朝廷武將,楊溫不會逃。他挺起長槍,想要用自己的血扞衛楊家最後的榮耀。
可還沒等他出手,一顆石子便將他打翻在地。他那強壯的身體,被疾馳而過的馬蹄踏成了肉泥……
而吳用和盧俊義已經領著一千五百騎兵,往四散逃遁的士卒殺去。此時此刻,沒有陣勢,沒有膽量的官軍,在越殺越興奮的梁山騎兵面前,已經沒有了一點點生存的機會。
「韓存保,還不下馬!」
卞祥的開山大斧,對著韓存保當頭劈下。欲將他生生震落馬去。
可他還是小瞧了這位老將軍,雖然對沖兩個來回的韓存保,身旁已經沒有了幾個士卒。他所率領的騎兵,不是戰死,就已經在衝出包圍圈後,直接四散逃去。沒有再陪著他死戰。
可韓存保疲憊的雙臂還是奉起最後的力氣,實實在在的接下了卞祥這全力一斧。兩桿兵器擦出片片火花。
韓存保只覺得全身如受重擊,自己身下的北地良馬,居然都被這天神一般的力氣,壓得感覺到一陣踉蹌。
卞祥見他現在還能接住自己這全力一斧,心頭大讚。
「好一個老鬼!」
所有人收住馬勢掉轉頭來,只見對面只剩下韓存保一人。
史文恭大喝道:「還不下馬受降,更待何時?」
韓存保方天畫戟,一指對面的梁山大軍。又看了看對面遠處,那已經死傷遍地的步卒,他茫然的尋找,已經不見了楊溫的影子。
敗了,徹底敗了!
「哈哈哈哈!」韓存保忽然仰天長笑。
左手輕撫身下沾滿鮮血的坐騎,很是不舍,很是愛憐的小聲道:「老兄弟,今兒看來得折在這了。真是捨不得你啊!」
坐下寶馬好像能聽懂主人的話語,馬首用力的往韓存保的手上廝磨,巨大的眼睛裡甚至流出了點點淚花……
「莫要這樣,我都一把年紀了。遲早是要死的。下輩子,等你投生做人,咱們再把酒言歡。」
韓存保守住心頭不舍,忽然抬頭看向對面的梁山大軍。有些花白的長須隨風飄蕩。
「老夫乃大宋名相韓琦之孫,世受皇恩。怎麼會降你們這群山野草寇!」韓存保瞪著眼睛怒喝道:「遲早一日,朝廷會砍下柴進狗賊的人頭,掛於東京城樓之上。」
他不管大宋的皇位,是不是從柴家搶來的。他也不管現在的皇帝是不是明君賢主。他只知道,自己是大宋名相韓琦之孫,是受盡皇恩浩蕩的江夏零陵節度使。
說完一夾馬腹,挺起方天畫戟。放棄了最後一人一騎獨自逃命的機會,往梁山大軍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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