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看什麼呢?」武松來到王倫跟前,笑問道。
他可不似魯智深那般,經過這次的事情,王倫可謂是救了武松的哥哥。
因此昨晚接風宴上,武松就表示願意加入梁山,與眾多頭領們一起共謀大事。
這投寨以後,也就與杜遷宋萬一樣,開始喊王倫哥哥了。
「自然是看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是何等偉岸的力量,才能夠造就這麼大一片水泊。」王倫嘆道。
「這有什麼?這梁山水泊不是一直都存在嗎?」武松有些不解。
「你有想過沒,為何只有梁山水泊,沒有二龍山水泊,桃花山水泊?」王倫看著他問道。
這話倒是把武松問住了,一時間眉頭緊皺,不知該如何作答。
「這水泊的形成,自然是與黃河有關。
因為黃河途徑此地,本就有支流水源填充至梁山泊。
又因為這黃河時不時泛濫決堤,這才使得這梁山泊的水域越來越大。
成了此刻八百里水泊梁山。」王倫說道。
「原來如此,哥哥你懂得可真多。」武松誇獎道。
王倫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這可都是九年義務教育的威力啊。
大船行了約莫半天,總算抵達了一座依水而建的村落。
只見青鬱郁山峰疊翠,綠依依桑柘堆雲。
八方流水纏孤村,幾處竹林傍小徑。
茅檐傍澗,古木成林。
湊近了再瞧,只見籬笆外高懸沽酒旗,柳陰處閒攬釣魚船。
一派的熱鬧景象。
待到了渡口靠岸後,王倫等人才陸續下船。
魯智深也有些奇怪,道:「平白無故的,王頭領怎麼帶我們到這小漁村來?」
「既然來了,自然是買幾條魚回去。」王倫笑道。
「咱們梁山什麼魚沒有,非要到這地方買?」鄧龍也有些不解的問道。
「等下你們自然就知道了。」王倫笑而不語。
他們一行人向前行了一段距離,瞧見了一位老伯,王倫上前問道:「老人家,我想買幾尾十來斤的金色鯉魚,不知哪裡能買到?」
「要是四五斤鯉魚到人人都能賣於你們,這十來斤的鯉魚可就非的本領高強之人才能捉到。」那老伯答道。
「那誰家本領高強?」王倫又問道。
「這個嘛,自然要數阮家三兄弟了。」
「那敢問阮家三兄弟住在何處?」王倫又問道。
老伯給指了個方向。
王倫這才領著一眾人前去叩門。
到了目的地後,只見這家籬笆圍著幾座草屋,外面是一個簡易的木門。
王倫叩了叩房門,沒一會兒出來一個黑著臉的漢子。
只見其一雙手渾如鐵棒,兩隻眼有似銅鈴。面上雖有些笑容,眉間卻帶著殺氣。
這漢子一瞅院外許多人,便問道:「幹嘛的?」
「想從你們這買幾尾上好的鯉魚。」王倫說道。
「去去去,沒魚!去別家買去。」說完這黑著臉的漢子便轉身回到屋內。
沒一會兒,有一個與他有四五分相像的男人走了出來,堆著笑臉說道:「諸位不好意思,我哥哥賭輸了錢,所以心情不好,你們不要見外。」
說話間,便快步跑來,將木門打開把眾人請到院內。
又問道:「你們要什麼樣的魚?我看看有沒有,若是沒有,我便與二哥一同到湖上去給你們捕去。」
王倫瞧了他一眼,只見其疙疸臉橫生怪肉,玲瓏眼突出雙睛。腮邊長短淡黃須,身上交加烏黑點。渾如
生鐵打成,疑是頑銅鑄就。
嘴上說道:「我們想要十尾十多斤的金色鯉魚。」
聽聞這話,那人登時面露難色,道:「這個恐怕不行,我們石碣湖養不出這麼大的魚,得到遠一些的梁山水域才能捕到。
不過現在那裡被一夥強人給占據了,尋常人等根本不讓去捕魚,所以我們也就捉不到這十多斤的大鯉魚了。」
「梁山上竟然有一夥兒強人,霸占著梁山泊水域不給別人捕魚?」王倫驚異道。
「可不是嘛!」剛才那黑著臉的漢子,出來接了話茬,道:「那伙兒強人,為首的是一個落第舉子,喚作白衣秀士王倫,還有一個叫摸著天杜遷,以及一個叫雲里金剛宋萬的。
他們聚集了五六百人!但凡途徑梁山的客商,無不得交出過路費才行。
那個威風的,我都恨不得去梁山加入他們去。」
一旁的杜遷、宋萬等人聽到這話,都想發笑,卻還是忍住了。
王倫也知道,這阮氏三兄弟,一直都不甘於在這石碣村當一個普通漁戶,浪費了自己這一身的好本領。
也正是如此,吳用前來說服他們一起截取生辰綱的時候,他們才會毫不猶豫便應了下來。
這會兒聽到阮小五想要加入梁山也是理所應當。
畢竟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誰不想威風凜凜。
就和一些涉世不深的人,參加幫派性質的團伙一樣。
實際上,原著中阮氏三雄曾意圖入伙梁山,可打聽到王倫心胸狹窄排擠林沖,也就絕了這想法,後來便讓晁蓋吳用等人截胡,去幹了生辰綱這等大事。
此刻,王倫非但沒有排擠林沖,還與其關係很好,這也使得阮氏兄弟對梁山的感官並不差。
「這麼說他們還真有些厲害了?」王倫說完看向一旁的杜遷道:「杜遷兄弟,我何時說過不讓其他人到梁山泊捕魚了?」
那杜遷聞言哈哈一笑:「哥哥,你有所不知,都是兄弟們瞎胡鬧呢,他們就是嚇唬一番,結果別人人傳人,便成了不許到梁山水域捕魚,他們去捕魚的人,咱們也沒有收拾過啊。」
杜遷?哥哥?
阮小五登時瞪大眼睛,道:「什麼?你們是……」
宋萬道:「沒錯,咱們就是你口中的那些強人,而我正是雲里金剛宋萬,剛才與你們搭話的,是我們哥哥王倫。」
「你們梁山泊那麼大的水域,怎麼還需要到我們這小小的石碣村來買魚?」阮小七也有些不解,這些凶名赫赫的強人,怎麼跑到石碣村來了。
杜遷卻說道:「我家哥哥一向喜歡結交好漢,聽聞石碣村有三雄,陸上如猛虎,水中似蛟龍。
今日得閒暇了,便帶著大伙兒來見識一番。」
阮小五見這梁山上的頭領如此誇獎自己,也是十分開心。
道:「原來我們兄弟的名頭都傳到梁山了啊,哈哈哈哈!七哥咱們也不是無名之輩了。」
這會兒一旁的鄧龍又有些酸了。
為什麼?為什麼?
明明都是好漢?
咋我們到梁山就沒有這種待遇,就沒有人抬舉我們?
這三個鄉野漁夫算得了什麼,敢自稱陸上猛虎?
這還把我金眼虎放在眼裡嗎?
「就怕有些人徒有虛名,動起手來卻是花架子一個,不值一提。」鄧龍登時便憋不住,陰陽怪氣起來。
聽聞這話,阮小七、阮小五面色都不太好看。
阮小五直接懟道:「你這廝又是誰,我與你家王頭領說話,哪裡有你說話是資格。」
「哈哈,這是最近剛剛投寨的頭領,喚作金眼虎鄧龍,他一直都是這般心直口快,剛到梁山的時候,也不少與我們其他頭領交手。」王倫慌忙解釋一下。
「原來是一個無名之輩,也敢叫金眼虎,既然如此,就讓我瞧一瞧你這金眼虎到底有什麼本事!」阮小五喝道。
「正有此意,我也正想幫王頭領鑑別一下,你們到底是真好漢,還是假好漢。」鄧龍也道。
見他們一直拱火,阮小七也有些不知該幫,還是勸。
便求助似的看向王倫。
「他們想打便讓他們打一打就是了,都不要使用兵器,點到為止即可,不可傷了彼此,聽到沒?」王倫最後一句話加重了些語氣。
鄧龍也不敢造次,慌忙正色道:「是!保證不會傷到這人。」
說完眾人便騰出一片區域,讓鄧龍與阮小五兩人打了起來。
剛一開始,兩人便攻勢急猛。
偌大的拳頭不斷往對方身上招呼。
同時也招架著彼此的拳頭。
沒一會兒,他們彼此都結結實實的挨了好幾拳。
這簡單的接觸,也讓他們知道,彼此都不是草包,便更加專注的投入到比試之中。
這是院外走來一人,拎著幾個魚簍,待瞧見阮小五與人決鬥時,扔下魚簍便喊道:「誰敢傷我弟弟。」
伴隨著一聲大喝,來人便如風一般要加入戰場。
只是不等他到跟前,阮小七便一把將其拉著。
「哥哥,莫要著急,他們只是與五哥友好切磋,不礙事的。」阮小七解釋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來人問道。
「先看他們比試,等會兒再與你說。」阮小七說道。
而這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阮氏三雄中的哥哥,立地太歲阮小二。
只見其瞘兜臉兩眉豎起,略綽口四面連拳。胸前一帶蓋膽黃毛,背上兩枝橫生板肋。臂膊有千百斤氣力,眼晴射幾萬道寒光。
場中鄧龍與阮小五的戰鬥還在繼續,兩人又打了幾十個回合。
只見阮小五抓住鄧龍的腰間,腳下一絆,將鄧龍放倒在地。
登時整個身體被壓在他身上,來了一個強人鎖男。
一時間,竟讓這鄧龍有些動彈不得。
「服了嗎?」阮小五得意的叫囂道。
「服了,服了!你是真正的好漢,王頭領看人真真從來沒走過眼。」鄧龍也徹底讓對方打服氣了。
這時阮小五才將鄧龍鬆開。
這一幕,也在王倫的意料之中。
畢竟這阮氏三雄都是天罡的好漢。
而鄧龍撐死了也就是一個地煞的水平,打不過阮小五也是情理之中。
通過他們兩人的切磋,也算讓大伙兒大致有了個估量,知道了這阮小五的本領如何。
這時阮小七才將事情的原由,與自家哥哥解釋了一番。
讓阮小二知道,這是梁山上的那伙強人,到石碣村來,就是為了結交他們。
人家都主動來結交,他們三兄弟也不是婆媽之人,自然不會推脫。
江湖好漢,還不就是靠大伙兒互相吹捧,名氣才起來的。
要不然宋江與柴進也不會到處資助別人。
他們阮氏三兄弟要是能結交到梁山眾多頭領,將來身份必然水漲船高。
這時魯智深卻哈哈大笑道:「洒家本以為這次是無趣之旅,沒曾想遇到了幾個本領高強之人,既然如此,洒家也要下場與你們比試一番。」
阮小二聞言,笑道:「正好,我也有此想法,來吧,咱們兩個切磋一下。」
「魯達兄弟,你這就過分了,我剛剛投寨,這事兒不應該讓我來嗎?」武松也笑吟吟的站了出來。
阮小七見狀道:「這位頭領無妨,我來對戰你就是了。」
一會兒的功夫,他們竟然有湊出兩對來。
這倒是王倫沒想到的。
再想到魯智深三拳打死鎮關西,武松活生生錘死吊頸白額猛虎。
他們這力氣,要不小心點,得弄出人命來。
當即王倫便道:「老是打打殺殺也不好,一不小心傷了彼此,也耽擱了阮氏兄弟捕魚賺錢,這樣吧,你們只比力氣,不比拳腳,你們覺得如何?」
眾人聽聞這話,面面相覷一番。
最後也都贊同了王倫這個提議。
就這樣,魯智深與阮小二角力,武松與阮小七較力。
剛一開始,便見他們頸部的血脈如同虬龍一樣凸起,似是將渾身力氣都用了出來,只為了不讓別人看扁一樣。
哪裡知道,魯智深與武松這種就不似人類的存在。
倒拔垂楊柳得有多大的力氣。
而武松更是幾百斤的石頭丟起來,再接住面不紅氣不喘。
典型的天生神力。
因此,魯智深與武松幾乎沒用什麼力氣,就在角力中,將這阮氏兩兄弟放倒。
阮小二也從來沒見過這麼大力氣的人,道:「服了服了,你是我見過力氣最大的人,抓住你就像是抓住泰山一樣紋絲不動。」
「這位兄弟也是力氣非凡,咱們這自詡力氣出眾的人,完全不是對手啊。」
阮小七也輸的心服口服。
武松則慌忙打圓場道:「這算得了什麼,力氣大又不是真本事,真正打起來,誰能取勝還不好說的,兩位兄弟不可妄自菲薄。」
阮小五見狀也迎合道:「就是,地面上打不過,到了水裡,便沒有人是我們三兄弟的對手。」
「是嗎?洒家與你到水裡斗一斗!」魯智深登時來了興致。
這一幕也讓王倫想到了李逵與張順。
在陸地上張順不是李逵的對手,可到了水裡,李逵卻被張順淹得夠嗆。
只怕他們真要到水裡打,魯智深還真不一定能討到便宜。
王倫也慌忙勸道:「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這天剛剛開春,湖水還冰冷刺骨,你們要是下水染了風寒可不好。
再說了,朋友相交也不至於爭這一時之長短,你們真要想斗,就約下時間。
待以後天氣暖和了,你們兩人斗過一場就是。」
阮小七見狀也道:「是啊,要斗也等天氣暖和了再斗。」
聽聞這話,阮小五與魯智深才只得作罷。
這時王倫又道:「今兒大伙兒高興,杜遷你去置辦一些酒肉,我要與阮氏兄弟們好好喝一頓。」
「這還用置辦?酒肉我們家裡多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