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來說,和尚是不可能給香客提供肉食。
但張清轉念一想,也聽說過有些寺廟,能把素菜做出葷菜的味道來。不過還沒等他說出自己的疑慮,武植卻說出了另一個奇怪的地方:
「燒香拜佛的,一般都是些婦孺,為何這個寺廟,來的達官貴人都是些男人?」
張清仔細一想,還真是如此,他當即大膽猜測道:「這寺廟,難道與小花的失蹤有關?會不會有香客綁架了她?」
武植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抬頭看了看天空:「咱們先下山離開!」
武植拉著張清就往山下走去。
等兩人走遠,黑暗處,走出了兩個僧人。
「他們發現了什麼沒有?要不要今晚除掉兩人?」
「他們已經離開,就別節外生枝。慧心膽子也太大了,不是說別對村子的人動手麼?」
「萬公子給了500兩銀子,這可是筆大買賣!」
「算了,先回去吧!」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寺廟。
等兩人進去後,遠處的黑暗中,武植和張清又鑽了出來。
「竟然有人暗中監視咱們?」張清皺起眉頭,越來越感覺光明寺不對勁。
武植心中也有了猜測,怪不得歷史上,張清會殺了這些僧人,多半這些僧人都不是什麼好人!
「咱們再等等,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再摸進去查探!」
……
明月當空,月黑風高!
周圍一片蟲鳴,武植與張清,身形輕盈,已悄然無聲地攀上了寺廟的屋脊,隱匿於夜色的懷抱中,目光如炬,緊盯著下方的一舉一動。
此刻的光明寺,名副其實,燈火通明,將夜色中的古剎裝點得猶如白晝。二三十位身形魁梧的僧人,手持燈籠,如同點點繁星,錯落有致地排列在通往佛堂的小徑兩旁,為即將到來的貴客照亮前行的道路。
廂房的木門緩緩開啟,伴隨著輕微的吱呀聲,幾個身著華服的達官顯貴魚貫而出,面上洋溢著難以掩飾的喜悅與期待。
「終於到娛樂時間了!」山羊鬍須的男子笑嘻嘻地說著。
萬東來摩拳擦掌,沉默著往前走。
忽然,一個猥瑣的大叔將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萬兄!聽聞今天為你捕捉了一個新獵物,怎麼,你就打算獨享?」
萬東來拍開他的手:「哼,邱掌柜,少來這套!你玩過的貨色,其他人根本就沒辦法享用!興許等我玩膩了,再交給你也不是不行!」
很快,這六個達官貴人就走進了佛堂,其他僧人也跟了進去,只留下兩個僧人站在門前把守。
隨著佛堂的大門關閉,剛開始屋內還能看見人影晃動,但很快就平靜了下來,也再也看不見任何的人影。
「怎麼回事?這些人半夜進佛堂幹什麼?」張清耳語嘀咕道。
武植低聲道:「我懷疑,佛堂有暗道,這些人去了某個秘密房間!」
「可惡,這些僧人掛羊頭賣狗肉,都不是好東西!咱們現在就殺進去,或許還來得及救人!」
張清咬牙切齒,正準備動手,卻被武植給按住。
對方二十多個人,而且好像都是練家子。以自己和張清的武藝,恐怕殺了幾個人,就已經死在亂棍之下。
武植推測,原本的歷史,張清應該是小花被禍害後,殺了幾個僧人,趁著他們還沒出來,就一把火燒了寺廟。然後自己逃去了十里坡,成為了山賊。
但現在如果繼續這樣做,不僅救不了人,還把自己給玩成了賊,自然不可取!
怎麼辦?怎麼辦?武植腦瓜子急速轉動,看向張清:「你信不信得過我!」
張清當即點頭,如果不是武植,他要發現這個秘密都不知道是多久以後的事情,到時候恐怕小花早就不在人世。
「你現在馬上下山,將村裡的人都帶到光明寺的佛堂前!快去!」
張清見武植如此認真,頓時點了點頭:「兄弟,你一定要小心,等我帶幫手回來!」
讓村里人對付這群人?就憑這群莊稼漢,怎麼可能是他們的對手?但張清也沒想這麼多,只想著趕緊找來幫手,匆匆忙忙就往山下跑去。
武植心中十分著急,心跳加速。早知道,就不讓扈三娘先離開了,再不濟,也應該讓自家兄弟跟著。如今兩大高手都不在身邊,自己這個菜雞貿然上去,恐怕帥不過三秒就得飲恨。
但是一想到如果自己猜測正確,小花在裡面很可能隨時有危險,他就躁動不安。
「媽的,拼了!」
武植感覺自己不能再等下去,當即就從屋頂慢慢跳下來,然後徑直往佛堂走去。
「什麼人!」佛堂的兩人當然十分警覺,當即就一聲大喊,捏緊了手裡的精鐵戒棍。
武植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神中閃爍著幾分玩味:「大師,風聞貴處有新品駕到,我這不,特地趕來添一把火,湊個熱鬧嘛。」
「阿彌陀佛,施主此言差矣。此地乃清淨佛門,非俗物交易之所,還望施主慈悲為懷,速速退去,莫擾了佛門清淨。」和尚單手合十,語態平和,而另一手則暗自握緊手中禪杖,一股不言而喻的戒備之意悄然瀰漫。
武植的步伐未曾有絲毫踟躕,額間細密的汗珠在夕陽餘暉下閃爍,仿佛在無聲訴說著他內心的緊張與決絕。這是一場無聲的較量,他在以自己的膽識為賭注。
緩緩間,武植的手悄無聲息地探入衣襟之內,與此同時,那和尚身旁的另一名僧侶已然將禪杖高高舉起,渾厚的聲音如雷鳴般炸響:「止步!」
空氣在這一刻仿佛凝固,緊張的氣息瀰漫開來,一場未知的衝突正悄然醞釀。
武植趕緊停下,生怕對方一棍子敲死自己,但臉上還是勉強擠出了一個微笑:
「別緊張!本官人想為貴寺添些香火!」
眼前,金光閃閃的黃金如同晨曦中的第一縷光輝,耀眼奪目。
那位僧人,本已舉起沉重的木棍,卻在目睹這璀璨的黃金瞬間,猛地收回了攻勢,口中念念有詞:「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施主顯然是與我佛有緣之人!方才貧僧魯莽之舉,實屬有眼不識泰山,還望施主大人有大量,莫要怪罪。」
「敢問施主,你的引薦之人是誰?」另一人好奇問了一句。
武植隨口胡謅,當然沒辦法說出介紹之人的名字,總不可能說是萬東來吧?
「並沒有人介紹,我西門慶只是偶然得知。」
那人一聽,頓時上下打量起來:「原來是西門大官人,久仰久仰!」
武植「嘿嘿」一笑,露出了一個「你懂的」表情,肉痛地將50兩黃金遞了過去。
那僧人笑著將黃金收下:「大官人,這邊請。」
那人將武植領進了佛堂,來到佛堂的背後,撥弄佛像上的蠟燭,面前的牆就打開一道暗門。此時,裡面的僧人當即警覺問道:「何人?」
「這是陽穀縣的西門大官人,已經捐了五根香火錢!」
聽見給了錢,僧人當即就笑了起來:「貴客,裡面請!咱們的祈福儀式就要開始了!」
隨著牆上的暗門關閉,那僧人回到了佛堂外繼續值守。
「剛才進去那人叫西門慶,你認識?」門外的僧人好奇問了一句。
「不會吧,你沒聽過大淫蟲西門慶,西門大官人?他可是咱們頭,哦不,是咱們主持恩師的大客戶呢!」
「啊,經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憶起一事!某次宴飲之時,主持曾微醺透露,那西門慶,確是世間少有的風流(淫蕩)人物!今夜這場面,想來定會別有一番風味……只可惜,輪到咱倆值守,無緣親眼目睹那番熱鬧了。」
言罷,兩人相視一笑,眼中既有無奈,又藏著幾分對即將上演好戲的微妙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