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中,此刻已經架起了三個爐子,正在熬製著新的治療藥。
喬鄆哥、狗蛋等人疲憊地回到了秦大夫這裡,躺在一個房間就直接睡死了過去。
此時,已經陸續有咳嗽的病人趕到了秦大夫這裡,其中好幾個都是昨日匆匆離去的。
「秦大夫,我這是不是得了風寒?」
大家都尷尬地說著,生怕是瘟疫。
武植趕緊說道:「都別著急,狗蛋,趕緊起來,給大家一人發一個碗,大家不要扎堆,隔1.5米一個人,避免交叉感染。治癒瘟疫的藥,正在熬製,稍等一下。」
「東家,1.5米是啥?」狗蛋一臉懵逼。
武植這才記起來,這個時候還沒有這種計量單位,當即比劃了一下:「也就是四尺半!」
狗蛋等人當即明白過來,給大家分發碗後,武植又讓狗蛋等人趕緊先用那架好的石缸燒開水,讓大家用分發的碗喝水。
每個人先喝開水,畢竟多喝水能加速新陳代謝,說不定對治療瘟疫有一定幫助。
除此外,武植還讓人架設了一口鍋,開始在裡面燒水,找來一些布丟進去高溫消毒,接著拿出來,切割成口罩大小,來一個人,就讓他趕緊戴上口罩,避免咳嗽後唾沫到處飛濺傳染。
隨著第一罐藥熬好,武植趕緊端著藥讓卓丟兒服下。
秦大夫這邊,也每隔一段時間,就開始觀察卓丟兒的病情。很遺憾,第一碗藥下來,並沒有明顯的好轉。
接著第二碗,卓丟兒此刻十分虛弱,可能是因為之前舟車勞頓,把她送到清河縣,導致身體狀況更差。
不過,此時她卻有著一股子毅力,硬是讓她給撐了下來。
看著武植細心地將她扶起來餵藥,卓丟兒此刻才發現,之前西門慶對她的好,在這個男人面前不值一提。
不遠處看著的潘金蓮,幾次想要過來幫忙,都被武植給拒絕。
「武先生,實在是對不起!我這麼害你,你現在還來幫我。」卓丟兒喝完藥,愧疚地說著。
武植搖了搖頭:「不怪你!你本性不壞,應該是有難言之隱。」
有些人,在這個時代,是註定沒有選擇,只能去做出一些違背良心的事情。只要本性不壞,就值得去救。
外面的人越來越多,都嚷嚷著讓秦大夫趕緊給他們治療。有人開始嘔吐,有人身上開始長出一些痘,有人已經扛不住直接暈倒。
現場亂糟糟的,要不是熊三手裡直接拿著一個大棍子,還能暫時震懾這些人,不然早就已經暴亂。
秦大夫也不敢輕易用藥,只能不停安慰大家。
武植看見這情形,也知道已經不能再拖了!必須給他們一點希望,不然無休止地等下去,場面隨時可能失控。
「安靜一下,大家聽我說!」武植大喊一聲,這才讓眾人暫時安靜了下來,「如今我已經拿出了治療瘟疫的配方,但是能有多少效果還不知道!而且藥效如何,也不敢保證!我就問你們,願不願意來試藥?」
此話一出,果然大家相互看了看,都不敢說話,開玩笑,誰敢試藥?自己的小命要緊。
「眼下室內的卓丟兒小姐正在主動試藥,大家只需要安靜的等待,或者很快就能有效果!」
「武掌柜,你這藥,到底有沒有效果?咳咳咳!」有人忍不住問了一句。
「這藥我也不敢保證,但至少,這方子流傳了至少上千年!」武植隨便吹了一句,眾人一聽,頓時感覺信心滿滿,不管怎麼說,能流傳至今的古方,那肯定是好東西!
「喬鄆哥,二麻子,你們去3個人,拿著這張紙,按照上面的藥,去全城的藥鋪收購藥材!」
喬鄆哥接過紙,趕緊離開。
有人忍不住問:「武掌柜,你這藥如果有效,賣多少文?」
眾人頓時齊刷刷地看過來,能治療瘟疫的藥,應該很貴吧?畢竟大家都要命,買命的錢,就算是再貴,也要咬牙買下來。
武植卻搖搖頭:「寧為富世商,不發國難財。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如今全城都面臨一場浩劫,我也只是略盡微薄之力,減輕大家的負擔!雖然賺的銀子不多,但只要我還能負擔得起,就願意幫大家承擔!這瘟疫藥,免費供應!」
嘩!
此話一出,全場譁然。狗蛋等人差點跌倒,瘟疫感染的人多了,這可是一筆天文數字!
「掌柜的,咱們也沒賺多少銀子,如此負擔下去,恐怕也不是辦法!」狗蛋趕緊在不遠處悄聲提醒。
武植搖了搖頭:「能負擔多久是多久,負擔不下去了再說。」
武植並非是大善人,但如今必須打一場閃電戰,儘快將瘟疫給控制下來。
他又看向了不遠處的潘金蓮,愧疚道:「娘子,沒有事先與你商量,對不住了。」
潘金蓮卻笑著搖搖頭,滿臉幸福:「我男人頂天立地!身為娘子,怎麼能如此小氣?你的決定,我支持。就算以後只能跟著你吃之前的炊餅,我也願意!」
武植笑著點了點頭,又看向了眾人:「大家也看見了,我武大郎從賣炊餅起家,後面開始賣煎餅,賺錢也沒有多久!我賺的銀子真沒多少,當然,我也不是白幫忙,只希望大家康復後,多光顧光顧我的煎餅鋪子,讓我把花出去的錢賺回來。」
「哈哈,咳咳!武掌柜,你放心,俺肯定會光顧!」
「就是,你的煎餅這麼好吃,咱們肯定光顧。」
武植點了點頭,見氣氛不錯,又嚴肅地說道:「現在說正事,治療瘟疫,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希望大家一定要遵守這裡定下的規矩,這樣才能將瘟疫控制下來!」
「武掌柜!俺一定聽你的!只要有人不遵守規矩,俺幫你教訓他!」
「就是,就是!武掌柜,你儘管吩咐,只要有人不答應,俺們一定幫你!」
眾人拍著胸口,這一刻,武植感覺心中升起了無限的力量!
人心這邊已經把控住,而另一邊,卓丟兒的病情並沒有好轉,甚至將之前的藥給吐了出來。如今已經是第三碗,武植心中默念,只希望這碗藥有效。
「武先生,是我拖累你了!」卓丟兒也聽見了武植的豪言壯語,這一刻,他的形象無限偉大,卓丟兒對武植有著別樣的情感。
是敬,是愛,她也說不清道不明。但至少有一點,她知道自己配不上武植,心中更羨慕潘金蓮。
「來,喝下這碗藥,或許會有效!」
「嗯!一定會有效!」卓丟兒眼神堅定,一口氣將這碗藥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