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是瘟疫,王婆也是一臉不可思議,自己不是幫西門大官人辦事麼?他怎麼會把自己得了瘟疫的娘子送到這裡來?
周圍人趕緊遠離王婆好幾步,這種時候,肯定保命要緊。
秦大夫趕緊問道:「武植,這是誰家姑娘?」
「王婆自稱是她的親戚!」武植瞟了一眼剛才還在嚼舌根,此刻被獨立的王婆。
王婆趕緊搖頭:「不是!我跟她沒什麼關係。她是西門大官人送到我這裡來,串門玩幾天的!」
秦大夫心中一陣痛,一屁股攤坐在地上,抬頭吩咐道:「眼下瘟疫患者已經進入了清河縣,為了避免擴散開來,但凡近距離接觸過這個女人,以及王婆、武大郎的人,都請自覺留在診所,先集中觀察兩天!」
然而話音剛落,不少人直接轉身就往外走。
「我沒有感染,我就是來看了個熱鬧,離得這麼遠,怎麼可能感染!」劉大第一個離開。
「就是,我家還燒著火呢!我得回家去!」陳二緊隨其後。
「我媳婦兒還等著我熱炕,我走了!」
「我家豬快生了,我得回去接生!」
一時間,這些人趕緊往外跑,生怕跑慢了被隔離起來。
秦大夫只能幹瞪眼,完全沒辦法!
就連王婆,也直接轉身往外跑:「我也沒事!她今天才來,我們沒有近距離接觸!」
「這可怎麼辦?」秦大夫嘆了一口氣,如果他只是聽見有瘟疫,肯定不會出手。但自己已經近距離接觸病患,秦大夫還是有基本的素質。
眼下局面已經控制不住,如果不能採取有效行動,這場瘟疫將是一場可怕的浩劫。
「別慌!」武植卻輕輕拍了拍秦大夫的肩膀,「這種時候,咱們更應該冷靜一點。」
「官人!」潘金蓮著急地走過來,想要將自己的男人拉走。
武植當即一聲大喝:「停下!」
見潘金蓮停下腳步,武植這才繼續道:「金蓮,如今我已經近距離接觸了病患,很可能已經感染!你現在趕緊回家,關好門窗,不要輕易出門。就算是出門,也要用布捂住口鼻!切忌與人面對面近距離接觸!」
「秦大夫,雖然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你也趕緊用布遮住口鼻!」武植說著,就用力在自己身上扯下一塊布戴上。
秦大夫趕緊照做,他這才想起來,好像曾經聽一位老前輩說過這樣方法可以減少感染機率。
「相公!我要留在這裡陪你!」潘金蓮眼含淚水,這一刻,大有一種生死與共的覺悟。
「說什麼傻話!對了,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趕緊去縣衙,找到縣令,告訴他瘟疫已經傳入清河縣,讓他吩咐全縣戒備。快去呀!還愣著幹什麼!」
武植假裝生氣地大喊了一聲,潘金蓮這才慢慢離開。
「娘子,你千萬不要感染了瘟疫!」武植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過這場瘟疫,轉頭看向了秦大夫,「秦大夫,你趕緊熬一些治療瘟疫的藥呀!」
在現代,這些瘟疫也不算太嚴重的病,很多藥都能治。但在古代,這瘟疫無疑讓人談之色變。
秦大夫面露難堪:「我就是縣城一個小小的大夫,如果能治療瘟疫,早就成為神醫了!」
「那不管怎麼說,你先隨便想個藥方,咱們總得試一試呀!」
秦大夫這才點點頭,趕緊轉身去庫房抓藥。
武植轉頭看向院子,很快就看見了一個用砂石打造而成的水缸,當即就開始找來石頭開始堆灶,然後走到水缸前,用盡全力,將這個巨大的缸直接提了起來。
秦大夫走出來時,嚇了一跳,這石缸,少說也有近百斤,加上裡面還盛了水,至少有兩百多斤重。這武大郎到底修煉的什麼仙法,竟然擁有了如此巨力!
這力量對於普通人來說很震撼,但對於武者卻是小兒科。
武植這邊正在熬藥準備應對瘟疫,潘金蓮已經來到了縣衙,敲響了縣太爺的住宅院子大門。
「誰呀,大晚上的,不睡覺敲什麼敲?」
縣令的管家不耐煩地喊了一句,打開門,看見是個帶著面紗,身姿絕美的女人,這才臉色好了一些。
不等他繼續說話,潘金蓮直接喊道:「快讓我見縣老爺,我有急事稟報!」
管家何時見過如此漂亮的女人,卻當即調戲起來:「嘿嘿,小娘子,大晚上的,是寂寞了?你不如先給我說說,或許我也能幫上你!」
潘金蓮沒有多想,當即說道:「咱們清河縣出現瘟疫了!趕緊讓衙役行動起來。」
管家頓時一愣:「你瞎說什麼?咱們清河縣距離蘭花村還有些距離,怎麼可能感染瘟疫?」
潘金蓮著急道:「王婆那裡來了個串門的姑娘,剛才已經咳嗽到吐血,被送到了秦大夫那裡,秦大夫說是瘟疫!」
管家有些生氣:「少在這裡胡說八道!趕緊離開!」
說完,管家「啪」一聲將門給關上了,任憑潘金蓮如何拍門,對方也沒再打開。
無奈之下,她只得匆匆往秦大夫家趕。
管家關上門後,想想還是有點擔心,最終還是去找了正在陪小妾喝小酒的縣令許志。
「管家,剛才外面什麼事情這麼吵?是不是有人給我送財來了?」許志沒有回頭,愜意地喝著酒。
管家猶豫一下,這才說道:「縣令大人!剛才外面有個婦人,前來稟報說咱們清河縣出現了瘟疫。」
「哈哈哈!怎麼可能!白天我已經讓衙役出去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大規模咳嗽的情況,怎麼可能有瘟疫!下去吧,別打擾我喝酒。」
另一邊,王婆邁著小碎步,就快回到家時,忽然看見不遠處的一口水井。
此刻感覺口乾舌燥的她,當即調轉腳步,來到水井旁邊,將繫著繩子的水桶丟入井中,打了一些水上來。
喝了好幾口後,她忽然想起自己臉上還有血跡,趕緊捧水將血跡洗乾淨。
「咳!」她不由得又咳嗽了一聲,「我不是被感染了?我只是受了風寒!一定是這樣!」
說完,她又急沖沖地往家裡走去。
一陣強風吹過,那一個放在井邊的水桶當即就掉回了水井之中,一場更大的疫情正在悄然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