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三路?公孫道長,除了遼西走廊,居庸關,得勝口,我聽聞這燕山之中,還有其他路!」
許貫忠看著公孫勝問道,公孫勝早年都是在燕山之中修道,應該了解一些本地情況。
「能走大軍的,除了榆關、居庸關、得勝口,還有喜峰口、古北口、龍井關、大安口、青山關、黃崖口等關口。」
「不過這些都是小路,能走的大軍不多,以現在的路況,萬人就不得了了!」
公孫勝早年燕山之中,對於這些路很清楚。
「有這麼多路麼!」
蕭嘉穗臉色陰沉,這可不在他的預料之中,他沒想到看似不可翻越的燕山,竟然千瘡百孔如同篩子。
「你的意思是女真人會從這些地方進來?」
公孫勝臉色一變,一條路也許走不了多少人,但如果每一條路都走那就可怕了,分散成十路大軍,十萬人都能過來。
「女真人應該就是這麼打算!」
蕭嘉穗篤定的開口道。
「這就麻煩了,燕山到處都是缺口這可如何是好!」
公孫勝有些犯愁。
「哥哥果然是能料敵先機,就放敵人進來,咱們在析津府和他們大戰!」
蕭嘉穗忽然笑了起來。
眾人一聽都是恍然大悟,燕山之中也沒有長城也沒有關隘,這麼多口子想守幾乎要耗盡所有兵馬。
而兵力的分散就容易陷入被動,一旦一點被破,那就是滿盤皆輸。
可如今梁山只守幾個主要的關隘,主力還是在析津府,戰力依舊存在,而敵人翻越群山而來,有些孤注一擲,若是打得順利還好,一旦不順,那就是死路一條。
「原來如此,難怪哥哥讓張清兄弟那邊放敵人進來!」
公孫勝笑著說道,他一直不明白孫磊為什麼讓張清放敵人進來,現在看來孫磊早有預料。
「攘外必先安內,咱們先把城中不安定因素解決掉,然後和女真人決戰!」
蕭嘉穗笑著說道。
「焦挺,把童貫那邊的守軍調走,調去城牆!」
蕭嘉穗又對焦挺說道。
夜晚,童貫軍營。
「童相,外面有動靜,好像守軍都走了。」
楊可世低聲對童貫說道。
「守軍撤走了?孫磊病死了?」
童貫臉色一喜,今天城裡可都在傳孫磊重病,如今守軍都撤走了,難道是他在心裡詛咒成真了。
「額……這個不清楚!」
楊可世沒想到童貫會說這話,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接了。
「你們說孫磊病死沒有?」
童貫看著其餘人問道,如果孫磊病死,那就是天助他了。
「不可能,幾天前孫磊還臉色紅潤,中氣十足,一點重病的跡象都沒有,怎麼可能忽然病死!」
种師道立刻開口道,他這麼一把年紀都還沒到死的時候,孫磊年紀輕輕怎麼可能病死。
「忽然暴斃,這也是有可能的。」
辛興宗立刻開口道。
「王將軍,你們和孫磊交戰已久,又在梁山泊附近駐紮,可曾聽聞孫磊有什麼暗疾?」
种師道看著王煥問道。
「沒有,孫磊身體健康得很,這今年雖然大戰不斷,但孫磊從未受傷,何談什麼暗疾!」
王煥立刻搖頭道,孫磊這些年怕是連擦碰都沒有,哪來的什麼暗疾病。
「這可能是個圈套,他故意放鬆防禦,引我們動手,這樣他就有理由殺了我們!」
韓世忠忽然開口道。
眾人都是驚訝的看向韓世忠,在場所有人里,韓世忠是官職最低的,正常情況他沒有開口的資格。
「圈套!」
這兩個字如同一盆冷水潑在童貫頭上,瞬間打破了童貫的癔想。
「這……」
眾人驀然不語,他們都是多次敗於孫磊之手,孫磊那陰謀詭計層出不窮,他們都上過當,這麼想來倒是真有點像。
「童相,外面有人求見!」
趙明走進來對著童貫稟報導。
「求見?」
童貫覺得自己腦子有點不夠用了,之前憂心忡忡,剛才發癔症,然後一盆冷水驚醒,現在又是有人求見。
求見是什麼?析津府誰會求見自己?孫磊那些人要進來不都是直接闖進來?
「是誰?」
种師道問道。
「來人說是童相的故人!」
趙明開口道。
「故人?請進來吧!」
童貫開口道,雖然不知道是誰,但他現在的處境,誰也得罪不起。
「童相,別來無恙啊!」
一個鬚髮花白的老者笑著走進了進來。
「左兄!」
童貫一見來人,臉上先是古怪之色,旋即又換上驚喜,連忙上前握住來人的走。
來人正是左企弓,薊州人,遼國進士出身,官拜廣陵軍節度使、同平章事,後封燕國公,算是遼國幾位高官之一。
早年童貫出使遼國,和遼國一些燕雲本地官員有些交情,這左企弓身為燕雲之人,也是其中之一。
「昔年一別,童相風采依舊!」
左企弓笑著說道。
「唉,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相見!」
童貫無奈的搖頭道,如今他是孫磊的俘虜,左企弓已經是亡國之臣,可真是同病相憐。
「童相,機會就在眼前,可要把握啊!」
左企弓看著童貫說道。
「什麼機會?」
童貫疑惑的問道。
「孫磊病重,女真人破關殺來,很快就會到析津府外!」
左企弓看著童貫說道。
「此言當真?」
童貫有些不信,他現在心裡還在念叨圈套這兩個字。
「千真萬確,孫磊病重,如今皇城已經封鎖,只有梁山之人能進出,梁山的軍中在發放湯藥,似乎是在防瘟疫。」
「而女真人來襲的消息是從梁山軍中傳出的,如今梁山大軍正在準備守城器械。」
左企弓笑道。
「你如今在孫磊手下為官?」
童貫看著左企弓皺眉起來,他現在懷疑左企弓是孫磊的連環計,就是要騙自己上當。
「一群草寇!」
左企弓忽然咬牙切齒怒罵起來。
「左兄,這是怎麼了?」
童貫意外的看著左企弓,左企弓可是個文人,平日裡那是溫文爾雅,怎麼突然發怒,口吐髒言。
「那群草寇,一來就欺壓我燕雲之人,所有曾經在遼國為官之人都罷官為民,我現在已經是白身了!」
左企弓咬著牙開口道,想他寒窗苦讀多年這才中了進士飛黃騰達,孫磊一來便把他打回原形,這怎能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