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州城。
一場大勝之後,城中擺下大宴慶祝。
「哥哥,女真人這般輕易地退走怕是發現了我們的來路,下一步他們很可能封鎖海岸!」
蕭嘉穗低聲對孫磊說道。
「不懼他,海岸線幾千里,他們十萬人哪裡夠!」
孫磊搖頭說道,封鎖海岸線說得簡單,但整個遼東的海岸線何其長,別說眼前這十萬大軍,就是再來幾十萬也封鎖不了。
「哥哥,有女真人求見!」
歐鵬走過來低聲說道。
「這就派人來了?帶他進來!」
孫磊一擺手笑道。
很快一名三十多的中年人被帶入府衙,而孫磊依舊與眾人歡宴,他似乎沒有看到來人,舉著酒杯和眾人飲酒。
來人眉頭直皺,看著大廳里的一切,他很不習慣,女真人已經夠粗獷了,而眼前這些人更勝之,桌上擺滿了熟牛肉、肥雞、嫩鵝、乾果,每人面前都有個大酒碗,桌邊全是大酒罈子,大口酒大塊肉,雞骨頭果皮果核扔了一地。
「這些南人怎麼如此野蠻?」
來人在心底嘀咕道。
「大金國猛安葉魯見過孫頭領!」
葉魯對著坐於主坐之上的孫磊抱拳道。
孫磊似乎依舊沒注意到,端著酒碗就要眾人舉杯。
「敬哥哥!」
眾人齊齊舉杯高聲道。
酒宴還在繼續,酒罈子空了一個又一個,一個空罈子沒放穩,在地上滾動著,一直滾到葉魯腳邊。
眼見孫磊這些人一直不理他,葉魯眼中厲色閃過,伸手就要拿起那個酒罈子砸碎,他是金國使者,不能被人如此無視,如此侮辱。
「搶我酒罈子幹嘛?」
就在葉魯手快要摸到酒罈子時,一直打手按住了他的手,武松的聲音響起。
「哼!」
葉魯冷哼一聲,終於是有人理他了,這證明眼前眾人不是沒有注意到他的到來,而是故意無視他,葉魯心中發狠,用力就要掙脫,他一定要砸碎這酒罈子。
可不管他怎麼用力他的手都動不了分毫,武松的手就像是一座山一樣,他那藐小的力量撼動不了。
「你!」
葉魯一臉震撼的看向武松,他也是部落里有數的勇士,可如今卻被人按住手動不了分毫。
「你想搶我的酒罈子?」
武松眯著眼睛看向葉魯,四目相對,葉魯身體不自覺的顫動,在他眼前似乎不是個普通人,而是一頭俯視著他猛虎。
葉魯心生畏懼,此時他一隻手被武松按住,根本動彈不了,只能用另一隻手去打武松。
「動手?」
武松見葉魯要動手,手臂一扯,另一隻手拿出葉魯的腰帶,直接就把葉魯舉了起來。
「哥哥,抓了個好玩的!」
武松哈哈笑著舉著不斷掙扎的葉魯。
「二郎好本事!耍一個!」
孫磊笑著稱讚道,眾人也是拍手叫好。
「哈哈,哥哥看好了!」
武松笑著把葉魯拋弄著,如同蹴鞠拋球一樣輕巧。
「放我下來,你們這些賊寇!」
葉魯羞辱的臉色漲紅,此刻終於明白眼前這些人是什麼了,這些就是賊人,這裡就是賊窩,一群比他們還野蠻的賊人。
「要下來?」
武松嘿嘿一笑,直接把葉魯往地上一砸,葉魯重重的砸到地上,砸得他頭暈目眩,好一會兒沒回過神來。
「我乃……金國……使者……你們敢如此待我?」
葉魯終於是緩過神來,爬起身來一臉猙獰的看著孫磊吼道。
「我們剛剛才交戰過,你這會兒讓我以禮相待?沒殺你已經是客氣了!」
孫磊看著葉魯開口道。
「是你們先來我遼東,攻占辰州!你們才是入侵者!」
葉魯怒斥著孫磊。
「我是賊寇!攻城略地,搶劫殺人本就是我該做的!要按你這說法,你們就該在白山黑水間打魚捕獵,跑來遼東幹什麼?這又不是你們的!」
孫磊不屑的看著葉魯,侵略者?大家都是侵略者!誰都不乾淨。
「你這中原話說得不錯,你是渤海國人?當了叛徒投了女真?」
孫磊打量著葉魯,長相倒是有些異族特徵,但中原口音非常純正。
「我是挹婁人,可不是什麼渤海國人!」
葉魯冷聲說道。
「挹婁人?」
孫磊摸著下巴笑道,肅慎、挹婁、靺鞨,這些都可以視作女真人的同族,也是白山黑水間的傳統民族。
「你這口中原話學得不錯。」
孫磊笑著說道。
「哼!」
葉魯冷哼一聲,他也是語言天才,如今的女真文字就是他和完顏希尹一同創造的,這中原話就是他和中原商隊學的,金兀朮的中原話也是他教的。
「我奉大金國四皇子完顏宗弼之命前來,與孫頭領商議和談事宜。」
葉魯沉默片刻,見孫磊沒有說話,直接說明了來意。
「和談?」
孫磊笑著摸著下巴不說話。
「我們大金國和孫頭領並沒有利益衝突,我們在遼東,孫頭領在山東,雙方本就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葉魯看著孫磊繼續說道。
「話不是這樣說的!你說的是正常情況,可我們是山賊,我們就靠搶東西吃飯,搶宋國、搶遼國、搶西夏,自然也要搶你們!」
孫磊攤了攤手無奈的說道,和平相處那是正常勢力的相處之道,可不是江湖山寨的相處之道。
葉魯不敢置信的看著孫磊,這土匪的話語怎麼能說得這麼理直氣壯,中原人不都是講究禮義廉恥信的麼!怎麼會有如此不要臉的。
「要是麼沒什麼事你就可以走了,別打擾我們喝酒!」
孫磊一揮手說道。
不等葉魯再說話,歐鵬直接帶著軍卒把葉魯拉了出去。
「哥哥,女真人這是怕了啊!」
縻勝大笑道,女真人來和談這就是怕了。
「不像,今天他們也沒吃多大的虧,他們十萬人怎可能怕了?」
孫磊擺了擺手,他是自負,但卻不自大。
「那這葉魯來是幹什麼?」
張清好奇的問道。
「探探我們的底!一無所知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所以今日我特意讓二郎耍蠻,就是要迷惑那葉魯。」
孫磊點頭道。
「哈哈,難怪哥哥讓我戲弄一下那傢伙!」
武松大笑道。
「明日女真人應該會再來叫戰,今夜好好休息!」
孫磊看著眾人開口道。
「哥哥,要不晚上過去一趟?」
唐斌開口道,如今兩軍對陣敵人退卻,正是他們偷襲的絕佳時機。
「偷襲自然是要偷襲,不過卻不是女真人營地!」
孫磊搖了搖頭。(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