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維的忠心,劉封毫不懷疑。
在歷史上,姜維在劉禪投降,蜀漢已亡的情形下,依舊赤膽忠心,試圖遊說鍾會自立,希翼亂中尋找機會,重新控制巴蜀。
雖然這個計劃最後因鍾會過於自大,泄露機密導致失敗,但並不表示姜維能力不行。
劉封與姜維一邊敘談對胡策略,一邊巡視九原諸地,與此同時,得到大漢皇帝到來的諸胡部落,開始大著膽子前來九原,希翼從漢人這邊得到好處,用以對付草原上敵對部落。
在這一次見面中,劉封主要和姜維提及了聯合拓跋鮮卑、南北夾擊晉國殘餘、宇文、段氏、慕容鮮卑、匈奴殘部的戰略構想。
司馬昭的殘晉依靠聯胡共抗漢國,劉封這邊自然也能找到盟友,來瓦解和分化草原上的諸胡,在這些胡族中,拓跋鮮卑無疑是個很好的合作對象。
鮮卑諸部之中,拓跋鮮卑的放牧地,要更加靠近北方大漠,他們與蜀漢之間,目前還不存在大的利益衝突。
早在劉封攻略涼州之時,韓遂之女韓萍就前往了拓跋部落,有她從中周旋,現在拓跋部落可汗之子拓跋沙漠汗心向漢人,正可引為奧援。
「韓萍那裡的聯絡方式,朕等會交給你,記住一點,草原不比漢土,以胡制胡才是決勝之道。」劉封在臨離開九原之前,向姜維再三關照。
「陛下,維還有一個請求,九原離洛陽、長安甚遠,來去傳信需要時日,飛鴿傳書也無法確保一定送到,孫子有曰,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嘿嘿.。」
姜維看著劉封,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止住了話頭。
漢軍之中,新崛起的統帥型大將,主要有五人:姜維、鄧艾、鍾會、陸抗、羊祜。
這五人之中,姜維、鄧艾兩人跟隨劉封的時間最長,在劉封早年為大將軍時,這兩人就是左膀右臂,出力甚多。
鍾會、陸抗、羊祜三人資歷相對要淺一些,其中,陸抗來自江東,作戰的主要區域,一個是江東的揚州,第二個是徐州一帶,可以預見,劉封接下來,會把攻略徐州的軍事行動,交給陸抗。
鍾會、羊祜兩人,同出於魏國,兩人的家世和經歷都差不多,在劉封身邊,鍾會有鍾琰,羊祜有羊徽瑜,也正好鬥了一個不相上下。
五雄爭勝。
誰更有機會脫穎而出,成為大漢新五虎上將的頭名?
這個巨大的誘惑,就擺在五人面前,姜維勢在必得,要是第一將被鄧艾等人奪了去,那他在軍中諸將中就沒了面子。
劉封瞪著姜維好一陣,看得他有些發毛,突然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道:「伯約,你是不是想要打幽州,千里奔襲於敵境,確實能出奇不意,只不過,太過弄險,朕的大漢現在兵強馬壯,只要你們這些統御一方的大將穩紮穩打,司馬昭就翻不了天。」
姜維剛才的態度,讓劉封心中警省。
冒進,是兵家大忌。
尤其是奔襲幽州這樣的危險行動,一旦被敵方事先探知,姜維就有可能陷入前有敵、後無路的絕境之中。
真到了那個時候,劉封這邊,距離幽州最近的,就只有曹嬰、傅僉的勤王軍,這支冀州當地的地方郡兵,戰鬥力不強,要擔當重任著實難了點。
姜維聽到劉封警告,眼眸中的希翼之火熄了下去:「大師兄,漢軍之中,有傳言五虎上將排名,維想爭一爭。」
在劉封面前,姜維難得沒有尊稱陛下,而是用了大師兄這個更親近的稱呼。
當年諸葛亮共收了三個弟子:劉封、姜維、馬謖。
馬謖後來,因大意失了街亭,被諸葛亮揮淚而斬。
這樣一來,就剩下劉封和姜維兩人同出諸葛亮門下,姜維這一聲大師兄,也是想和劉封敘一敘師門舊情。
劉封點了點頭,對姜維一擺手,道:「伯約,軍中健兒,只以戰功而論成敗,你和士載他們的競爭,朕會公平、公正相待,這一點,朕今日向你保證。」
「你我既同出一門,當年並肩作戰的情誼,朕自不會相忘,漢國北境的安全,朕就交給你了,勿讓朕失望。」
劉封說罷,一躍而上馬背,然後與關銀屏、呂玲綺等人向南回歸。
等中軍離了九原,到了雲中郡美稷城,關銀屏長出了一口氣,策馬與劉封並肩而行。
「陛下,妾聽聞,當年先帝建國之時,曾封吾父、張飛、趙雲、黃忠與陛下五人為五虎上將,彼時馬孟起將軍落選,還曾經鬧出一場故事,現在,軍中五將為了排名之事,必然會有爭執,若不能妥善處理好此事,只怕諸軍爭功,配合不力,被敵所趁。」
關銀屏是關羽之女,對蜀漢在劉備時期的事略知之甚多,當年她的父親關羽,就是對黃忠並列五虎將不滿,說了一句「大丈夫終不與老兵同列」。
結果這一句話說出,關羽無形之中,得罪了軍中的諸多同僚,也為後來的荊州之變留下了隱患。
劉封聽言一皺眉,前兩天他出言安慰了一番姜維,算是暫時安撫了這員大將,但姜維這邊撫平了,其他幾人只怕又要起妖蛾子。
呂玲綺這時也策馬行了上來,聽到關銀屏之言,淺笑一聲,道:「陛下,姜伯約說的五虎上將排名之事,妾身倒是有一個想法?」
呂玲綺豐胸束縛,披著一件大紅的錦氅,整個人顯得分外英姿,跟著劉封跑了九原一趟,見到了昔日呂布出生之地後,她的心念了卻,心情一時大好。
劉封睨了一眼呂玲綺的胸口鼓脹之處,問道:「有何想法,可儘管說來?」
呂玲綺淺笑一聲,道:「妾聽聞,當年光武帝建雲台,入選二十八將,其中不乏戰功卓越之人,陛下的祖上也曾列其中,二十八之數,比起個五,要多得多。」
「大漢軍中能爭二十八之一者,也會有不少,如此一來,姜伯約等人的注意力,就分散到了其他人身上,不再糾結於彼此。陛下不妨效光武之舉,棄五虎而另設二十八將,或者五十將,如此一來,姜伯約、鄧士載等人要想爭排名,也無甚意義。」
劉封被呂玲綺這麼一說,眼睛一亮。
雲台二十八將,是天選之子劉秀搞出來的封賞排名,由於入選的將領較多,彼此雖有競爭,但人人有份,也就沒有了那麼稀奇。
姜維、鄧艾等人之所以要爭五虎上將之首,就是因為它的唯一性,而若是劉封不排五虎上將,而以漢軍五十名將代替,則姜維等人想要相爭,也沒有了那股子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