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糜貞:重溫舊事,以身相許
劉封在襄陽不動身。
孫尚香不急。
孫魯育、潘淑被孫權催促,只能到她這裡來苦求。
孫尚香心裡有氣,但又發不出來。
糜貞、夏侯涓都是劉封的老熟人,相識的時間比她要長得多,並且共過患難,感情非同一般。
更讓孫尚香心頭鬱郁的是,步練師現在漸漸退居幕後,江東諸女的當家人,責無旁貸的落到了她的身上,這讓喜歡直來直去的弓腰姬壓力甚大。
劉封接到書信之後,即動了回返江陵的念頭,他與孫尚香的感情,雖然比不上糜貞,但在諸女之中,還是占了十分重要的位置。
要是因為孫權在背後使壞,讓孫尚香鬱郁不快,由心病導致身體出現問題,那劉封可不答應。
從襄陽至江陵。
可走兩條路,其一是水路,即從漢水順流而下,先抵達夏口,然後再轉向往西,過雲夢澤到達江陵城。
其二是陸路,即沿著當年劉備從新野敗逃的路線,走當陽道往江陵,這一條陸路劉封很少走,主要是走漢水快捷,不會耽誤事情。
但這一次,劉封決定重走當陽道,重溫當年孤身衝殺於曹營,帶著一眾婦幼突圍而出的艱難,以提醒自己,千萬不能忘記當初穿越而來時的艱辛。
糜貞在知曉劉封要走當陽道後,也堅決要跟著一起走一遍。
她的心裡,對劉封所敘述的那個夢境記憶猶新,她要再到舊地,看看斷牆邊上的那一口枯井,隱隱約約的,她總覺得那口井中,還有一個自己正孤零零的躺在陰冷潮濕的井底,無助無望的看著一汪小小的圓形井圈。
當陽北。
曾經熟悉的戰場,已經變了模樣,當陽道兩邊的不少地方,已經復耕了田地,村舍也漸漸有了炊煙升起。
當陽太守趙累聽到劉封到來,激動的迎到當陽與襄陽的交界處。
「殿下,可還記得,當年.?」趙累話未說完,劉封即一把將他抱住,用力拍了拍其後背,以示親熱之意。
「季達,怎麼不記得,想當年,我們在安陸的渡口,還一起練過兵,在絕北道上,一起並肩作戰,殺過曹賊?」
劉封眼眸中露出欣喜,趙累的頭髮已經花白,身軀也已經拘摟,但精神狀態還不錯。
數年之後,還能見到故人,對劉封來說,也是一個心理上的安慰。
在趙累的陪同下,劉封和糜貞一起,前往最後躲藏的斷牆枯井處,這一片區域已經遠離了當陽主道,位於一條小道之上,四周荒涼依舊。
糜貞站在斷牆邊上,一步步的尋著記憶,朝枯井挪去,等到拔開野草,看到熟悉的枯井口時,她的淚水不由自主的掉落下來。
這一口枯井正在荒草斷牆之間,只不過,四周的野草已經將它給覆沒,只剩下一點點的空隙,讓正午的陽光能夠直射到井底。
「元通,你說,要是沒有能遇見我,我是不是就一輩子只能暗無天日,在枯井之下度日了。」糜貞身子搖晃了一下,心中悲切再也抑制不住。
劉封將糜貞擁在懷裡,感受到她身體的陣陣顫動,輕聲安慰道:「放心,有我在,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永遠不會。」
感受到劉封寬厚胸膛的跳動之後,糜貞才漸漸的緩過心緒,只不過,她此時已經挪不動步子,只能坐上趙累安排的一輛馬車上行走。
一人,一車,行進於荒草枯井旁邊。
這情景和當年幾乎相似。
目睹這一幕,不只是糜貞感受到了時光的流逝,就連劉封也是一樣。
若是再回到從前,他也不能想像,自己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劉封的隊伍尋道南行,在過了當陽橋後,沒有再轉道臨沮,西走隆中,那樣的話,就無法直接到江陵,而要往夷陵了。
經過當陽橋時,劉封饒有興趣的說起,後世傳言中,張飛喝斷當陽橋,逼退曹操百萬兵的趣事,卻惹來糜貞、趙累等人的質疑。
曹軍追殺到當陽橋時,主要是曹純的虎豹騎,以及文聘、李通等依附的荊州本地人馬,曹操的主力部隊,還在當陽橋北混戰,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殺到。
這一路憶著過往,不知不覺,劉封的隊伍就來到了江陵城下。
孫尚香得知劉封到來,心中卻是有些發虛。
她這一次裝病,目的是騙劉封前來,但現在,連糜貞也跟了過來,當著這位前婆母的面,孫尚香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步姐姐,等會見到殿下,你來說清楚慌言之事,我可不敢和殿下當面對質。」孫尚香躺在秦王府的榻上,對坐在一旁的步練師嗔怪起來。
步練師溫潤的笑了笑,擰了一把孫尚香的腰肉,道:「你可莫說我,伱要是不想他,又怎麼可能聽我的話,不過,這一次殿下到來,我也正好要問一問,關於珏兒之事,殿下究竟是如何安排的?」
劉珏坐鎮武昌已有一段時間,頂著秦王之子的名頭,他主要是起一個協調作用,真正的指揮權,歸屬丁奉和陸抗兩員大將。
對於這樣的安排,劉珏其實還是很滿意的。
在見識了丁奉、陸抗等人的本領後,他已經對自己在軍事上的能力有了清醒的認識,相比打仗,他更喜歡治理內政,建設作坊,賺取豐富的利潤。
這一點上,劉珏和步練師要更像一些。
不過,步練師顯然不太滿足,為母則剛,在她的心目中,自家的兒子總是最好的。
劉封諸子之中,姓劉並成年的,主要是兩個。
長子劉瑋是秦王世子,也是劉封指定的接班人選,眼下正在長安城中,替劉封主持西北大局;劉瑛是諸葛亮的外孫,目前留在成都,與關平、關索等人一起,穩定蜀漢的後方。
其他幾個兒子,還未成年,一時間也無法與劉瑋、劉珏、劉瑛相提並論。
相比劉瑋、劉瑛,劉珏雖然主持荊州事務,但卻有一個弱點,那就是因為孫權認子的關係,劉珏的身份頗不被蜀漢朝堂認可。
特別是蜀漢益州系官員,對出身江東的劉珏心有顧慮,認為相比根紅苗正的劉瑋,劉珏從小不在劉封身邊長大,感情不是很深,萬一以後有了異心,那對大漢基業將造成不可估量的後果。
步練師現在,迫切想從劉封口中,問出他對劉珏下一步安排的真實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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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