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仲達難眠,人心向漢!

  劉禪身為帝王,雖然陪著孫尚香乘舟前往吳郡,看似是一樁荒唐政事,實則他心中自有計較。

  此行,他打算藉機微服私訪,親眼看看在他治下的吳國舊地,是否當真已經順服,還是說仍有些人在暗地裡蠢蠢欲動,圖謀不軌。

  有時候耳聞不如一見,只有親自去了解,才能掌握最真實的情況。

  然而,這些心思,他自然是不能說給熱戀中的孫尚香聽的。

  她此刻正沉浸在幸福之中,眼裡心裡都只有他一人。

  他喜歡看她這樣,無憂無慮,仿佛世間所有的憂愁都被她拋諸腦後。

  劉禪心中明白,孫尚香喜歡聽的,就是那些能哄她開心的話,那些關於愛情、關於未來的美好憧憬。

  於是,他輕輕握住她的手,溫柔地看著她的眼睛,用最真摯的聲音說道:「尚香,你知道嗎?朕陪著你,不僅僅是因為朕想和你在一起,更是因為我想藉此機會,親眼看看這片土地,看看我們的百姓是否安居樂業。

  朕希望,朕能給你帶來的,不僅僅是一個帝王的愛情,更是一個安寧、繁榮的天下。」

  孫尚香聽了,眼裡閃過一絲驚喜和感動。

  她緊緊回握住他的手,輕聲說道:「陛下之志,妾身早已經知曉,無論陛下要做什麼,我都會在你身邊支持你。」

  不管如何,她已經是他的人了。

  現在如此,以後也是如此。

  想道此處,孫尚香雙腿廝磨,靠在劉禪身上,手也在他胸口畫著圈。

  「陛下,妾身有些暈船了。」

  劉禪嘴角一勾,都不想戳破她的話。

  你這是暈船了嗎?

  我看你是想吃法式長麵包了。

  「那夫人,我們便去裡間歇息罷!」

  此刻天空烏雲密布,傾盆大雨當即就要落下。

  一場比這傾盆大雨還要激烈的大戰,就要打響了。

  壽春城沿淮河之畔巧妙構築起一座座堡寨,宛如巨龍蟠踞,氣勢恢宏。

  方圓數十里之內,堅壁清野,策略之嚴密,令人嘆為觀止。

  城牆巍峨,高聳入雲,石砌的壁壘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仿佛每一寸都透露出不可侵犯的威嚴。

  城外,昔日繁茂的林木已被悉數砍伐,不見一顆樹木的蹤影,取而代之的是寬廣的空地,任何試圖隱蔽接近的敵人都將無所遁形。

  這不僅僅是為了防止敵軍利用林木作為掩護,更是一種戰略上的考量,確保城防的每一寸土地都在守軍的視線範圍之內,無懈可擊。

  城內,則是另一番景象。

  糧倉充實,兵器銳利,百姓安居樂業,訓練有素的士兵時刻準備著應對可能的威脅。

  街道兩旁,房屋井然有序。

  淮河之水悠悠流淌,為壽春城增添了幾分靈動與險峻。

  城牆之外,藉助河水的天然屏障,設有重重關卡,水陸並進,形成了一道難以逾越的天塹。

  即便是最為驍勇的敵軍,面對如此固若金湯的防禦,也不得不望而卻步。

  夜幕降臨時,城牆上燈火通明,光影交錯,與星空交相輝映,更添幾分神秘與莊嚴。

  在壽春城中,都督府內,司馬懿的身影顯得格外孤寂。

  他身著一襲寬鬆的睡衣,那衣物似乎是他隨意從行囊中取出的,質地柔軟,卻難掩其身上的疲憊之態。

  衣衫略顯皺褶,仿佛是他多日來展轉難眠、心事重重的見證。

  他的臉上,頂著兩個明顯的熊貓眼,眼眶深陷,透露出連日來因憂慮而缺乏睡眠的痕跡。

  那雙曾經銳利如鷹隼的眼眸,此刻也顯得有些黯淡無光,仿佛被重重的心事所壓抑。

  司馬懿坐在案前,手中緊握著一份從建業傳來的急報,那份報告上的每一個字都仿佛重若千斤,壓在他的心頭。這些天來,一個又一個的消息如同雪片般飛來,讓他無法安寧。

  壽春城雖然堅固,城牆高聳,壕溝深邃,但他心中卻充滿了不確定。

  如今在建業城中,站著的是大漢的天子,一個真正的雄主。

  那是一個能夠席捲天下、一統江山的霸主。

  司馬懿不敢輕易言勝,這場戰役的勝負,不僅僅取決於城牆的堅固,更取決於人心、士氣,以及那不可捉摸的天意。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心中湧起一股無力感。

  不過

  他可不能喪氣。

  自己必須振作起來,為了這座城,為了這裡的人民,他必須找到一條出路。

  但此刻,他只覺得身心俱疲,仿佛所有的重擔都壓在了他的肩上,讓他難以喘息。

  夜深人靜,都督府內只有燭火搖曳的聲音,司馬懿獨自坐在黑暗中,想著千頭萬緒,卻是只得長嘆一口氣。

  「哎~」

  「夫君為何嘆氣?「

  房外,輕柔的聲音響起,隨之走入一位身著寬鬆睡衣的妙齡女子。

  她身型瘦削,卻如同揚州瘦馬一般,婀娜多姿,每一步都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風韻。

  睡衣之下,隱約可見的風姿更是讓任何男人都難以移開目光,那是一種不加雕飾的自然之美,仿佛天生就能勾起人心中的柔情。

  然而,司馬懿的心思卻並不在這上面。

  他抬頭望向女子,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感,隨即又低下頭去,嘆了一口氣。

  他的心中百感交集,既有對眼前家中妻子的愧疚,也有對即將到來的戰事的憂慮。

  「戰事緊急,我心中煩憂,無法安眠。「司馬懿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和無奈。

  自己身為都督,肩上的責任重大,不能有絲毫的懈怠。

  而眼前的這位女子,雖然是陛下賞賜給他的美人,伺候得他十分舒服,也算是他心中的柔情所在,但在這一刻,他卻無法將心思放在她身上。

  靜姝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和心疼。

  她走到司馬懿身旁,輕輕地坐下,伸出手去撫摸他的髮絲,試圖為他帶來一絲安慰。

  「夫君,我知你心中憂慮,但請相信,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在你身邊支持你。「

  她的聲音溫柔而堅定,仿佛能夠為司馬懿帶來一絲力量。

  當真能夠一直在我身邊嗎?

  司馬懿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司馬懿凝視著眼前的美妾靜姝,眼中滿是複雜的情感。

  他輕聲嘆息,終於開口傾訴心扉:「壽春城,雖被我經營得如鐵桶一般,看似堅不可摧,然而城中人心向漢,間軍司細作肆意活動,屢殺不止。

  他們如同暗影中的毒蛇,潛伏在城中的每一個角落,窺探著我軍布防,將情報傳遞給漢軍。

  害得我不得不經常換防,以迷惑敵人,然而如此一來,軍中士卒心生不滿,疲憊與不安在他們之間蔓延,反而更容易被間軍司所趁。

  難啊!」

  人心,這確實是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存在,它深藏於每個人的胸膛之中,神秘而複雜。

  然而,在關鍵時刻,人心卻擁有著左右局勢的驚人能力。

  漢國與魏國的戰爭,便是人心力量的最好證明。

  漢國屢戰屢勝,威勢無雙,這使得魏國之中的那些騎牆派開始動搖。

  他們看到漢國的強盛,擔心魏國的未來,於是便開始為自己留後路,與漢國勾結。

  司馬懿深知這一點,他明白人心的不穩是壽春城最大的隱患。

  即使他將壽春經營得如鐵桶一般,也難以抵擋人心的背叛。

  那些騎牆派的存在,就像是一顆顆定時炸彈,隨時可能爆炸,將壽春城炸得支離破碎。

  因此,司馬懿在擔憂。

  他擔憂的不僅僅是漢國的軍事威脅,更是魏國人心的不穩。

  要守住壽春,首先要守住魏國人的心。

  但這是一項艱巨的任務,因為人心是最難以捉摸和掌控的。

  尤其是陛下如今身體不虞,能有多少時日可活,那都是未知數。

  萬一漢國在國喪期間來攻,又待如何?

  靜姝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擔憂,但她隨即溫柔地寬慰司馬懿:「夫君,你已做得足夠好。城中人心雖向漢,但你的智謀與勇氣,卻是他們無法比擬的。

  那些細作,不過是些見不得光的鼠輩,他們的詭計,怎能與你的雄才大略相比?夫君只需堅守本心,相信自己的判斷,壽春城定能安然無恙。」

  說著,靜姝便起身,走到司馬懿身後,開始輕輕地為他揉捏肩膀,試圖緩解他緊繃的肌肉和疲憊的心靈。

  她的手法輕柔而熟練,仿佛每一下都能揉散司馬懿心中的煩惱。

  司馬懿反手握住靜姝的手,那雙經歷過無數風霜的手此刻卻顯得格外溫柔。

  他深情地望著靜姝,眼中滿是感激與珍惜:「靜姝,多謝。」

  靜姝聞言,心中頓感幸福。

  她眼中的光芒如同被點燃的燭火,溫暖而明亮。

  靜姝輕輕依偎在司馬懿的肩頭,感受著那份來自他內心的深情與依賴。

  「對了,夫人可有來信?」

  當司馬懿問起家中夫人以及司馬昭的事情時,靜姝的眼中閃過一絲黯淡。

  雖然司馬懿對她寵愛有加,但他的心中始終牽掛著家中的夫人和長子。

  她輕輕嘆了口氣,但還是盡力保持著微笑,用柔和的聲音說道:「家中無事,夫人和大公子都很好。夫人還特意為夫君和大公子寄來了春夏的衣物。」

  夫人也是奇女子,夫君一直想著她也是正常的。

  雖然靜姝心中醋意大發,但卻只得忍下來。

  做人要本分。

  況且

  她還是宮裡派來的。

  說著,靜姝從身旁取出一個包裹,裡面迭放著整齊的衣物。

  司馬懿輕輕撫摸著那些衣物,仿佛能感受到夫人對他的深深思念和關懷。

  「收起來罷。」

  靜姝將衣物細心地收好,每一件都迭得整整齊齊,仿佛也在整理著她心中的思緒。

  當她背身對著司馬懿,正準備將衣物放回原處時,卻突然感到一股溫暖的力量從背後緊緊包裹住了她。

  她的心中一驚,隨即又是一喜。

  這種突如其來的擁抱,讓她感受到了司馬懿對她的深深依戀和喜愛。

  她的臉上綻放出了幸福的笑容,眼睛閃爍著驚喜的光芒,仿佛在說:「看來,夫君還是喜歡我的。」

  她輕輕地轉過身,依偎在司馬懿的懷裡,感受著他的溫暖和力量。

  她的心中充滿了甜蜜和滿足,仿佛這一刻,所有的憂愁和煩惱都煙消雲散了。

  「靜姝,長夜漫漫,你可願與我作伴?」

  靜姝滿臉醉紅,輕輕點頭。

  「妾一定伺候好夫君。」

  接下里的場面,就有些少兒不宜了。

  對於司馬懿來說,靜姝是必須安撫好的。

  他如今掌握十萬大軍,抵抗著漢軍北伐的第一線,若是不能讓陛下放心,豈有活路?

  豈能掌權?

  人啊!

  有時候就是會變的。

  壽春城中的一間酒肆里,燈火昏黃,人影綽綽。

  在這樣一個看似平凡的夜晚,卻有兩道不尋常的身影在此碰頭。一個身著商賈袍服,面容沉穩,眼神中卻透露著幾分機敏;另一個則身著小廝衣物,看似卑微,但舉止間卻顯得頗為幹練。

  兩人一見面,便先寒暄了幾句,商賈袍服的人輕聲笑道:「哎呀,這不是小張嘛,最近可好啊?店裡的生意還紅火嗎?」

  小廝聞言,也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搖頭道:「哎,別提了,這年頭做生意難啊,不過呢,總得想辦法餬口嘛。」

  他們的話語聽起來稀鬆平常,無非是些關於生意的閒話,聲音也不大,卻恰到好處地能讓周圍的人聽到。

  周圍的人聽到他們的對話,也只是覺得這是兩個普通人在閒聊,絲毫沒有察覺到其中隱藏的深意。

  商賈袍服的人和小廝就這樣用看似無關緊要的言語,巧妙地迷惑了周圍的人。

  然而,當話題稍微一轉,小廝便壓低了聲音,對商賈袍服的人說道:「間軍司指揮使已至壽春城外,他已經是下了死命令了。若不策反有用之人,在壽春有所突破,便嚴懲我等。」

  商賈袍服的人一聽這話,臉色頓時一變。

  他心中暗自思量:要在壽春突破,談何容易?這裡的守備森嚴,人心又複雜多變,想要策反有用之人,更是難上加難。

  更何況,間軍司指揮使的命令如此嚴厲,一旦失敗,後果不堪設想。

  他沉吟片刻,目光中透露出幾分決絕。

  此刻已經沒有了退路。

  上了間軍司的船,就沒有下去的可能。

  無論前路多麼艱難,他都必須一試。

  嘶~

  於是,他深吸一口氣,對小廝點了點頭,示意他明白了任務的艱巨性。

  兩人心照不宣地結束了這次短暫的碰頭,各自回到了自己的角色中。(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