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劉禪冷不丁的發問,向寵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向寵上前一步,拱手道:「殿下,關中士族乃我朝根基,不可輕動。💙👽 69ᔕhυא.匚Ⓞm 😝😝以臣之見,當行懷柔之策,除其首惡,以安士族之心。」
他說得平緩而有力,他本就有才學,又在軍中歷練數年,已經是講武堂出身中可以委以重用的人選了。
劉禪微微點頭,目光又轉向魏延。
魏延一向以剛毅著稱,此刻他眉頭緊鎖,顯得有些激動:「殿下,向寵所言差矣!士族叛亂,若不嚴加懲處,何以儆效尤?當以雷霆手段,震懾宵小之輩!」
懷柔?
對那些士族,怎麼能懷柔?
一定要以雷霆手段,對他們懷柔,豈不是鼓勵他們日後可以繼續叛亂?
此例一開,恐怕會有很不好的影響。
「士族之所以叛亂,便是因為殿下先前之策讓關中士族心中擔憂,故而被魏國一說就動,若殿下繼續行此酷烈之法,必定讓關中士族恐懼,關中士族恐懼,則關中如何安定?
關中士族之事,關乎關中安定,不可輕率。當仔細斟酌,謀定而後動,還望殿下三思。」
聽完向寵之言,魏延沉吟片刻,再次抬頭時,眼中的火焰似乎更為熾烈:
「殿下,關中士族雖然是關中根基,但他們屢屢叛亂,顯然是野心勃勃,不可小覷。若是我們再加以姑息,他們必將得寸進尺,甚至可能釀成大禍。惟有嚴懲首惡,方能讓其餘士族知道朝廷之威不可侵犯,不敢再有二心。」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向寵所言懷柔,雖可安撫一時,但長此以往,只怕會助長叛逆之氣,使朝廷威嚴掃地。因此,臣堅持認為,必須嚴加懲處,以示朝廷的威嚴不可侵犯!」
向寵會意,上前一步說道:「殿下,都督所言嚴懲,確實可以震懾一部分叛亂之士。但關中士族眾多,若是全都嚴懲不貸,只怕會激起更大的民變。
末將以為,當先查清叛亂的真正原因,對首惡嚴懲不貸的同時,也要對那些被蠱惑、被利用的士族加以安撫和教導。這樣既可以維護朝廷的威嚴,也可以安定關中民心。」
「善!」
劉禪撫掌而笑,說道:「妙哉!道理越辯越明,說的便是這個,處置關中叛亂士族之事,便交由巨違,既要做到不損耗大漢威儀,做到殺雞儆猴,又要安定關中士族之心,你可有這個把握?」
既要做到殺雞儆猴,又要做到讓關中各士族服氣,顯然,這個差事不是一個簡單的差事。
向寵當即說道:「既然是殿下之命,臣下自當竭盡所能!」
向寵近來立了不少功勞,若是能夠再立一個大功,劉禪便能夠將他的位置往上提一提。
講武堂的學子,畢竟出來的時間太短了。
中層,下層,他們遍布漢國的各個角落。
但要說上層,許多人還不夠資格。
也就是一些二代,像是關興,張苞,黃崇這些的,能夠勉強坐上朝臣之位,似費禕董允等,要想將其放在要緊的位置之上,恐怕都會受到不少的非議。
在這個時候,劉禪便要注意培養自己的班底了。
莫要真的似後世那般,導致蜀漢後繼臣子青黃不接,以至於國力衰弱,不敵曹魏。
「好生幹事,若立有功勳,孤自會提拔。」
劉禪的這個承諾,讓向寵心中更有幹勁了,他對著劉禪重重行了一禮,當即說道:「諾!」
如此,五日時光轉瞬即逝。
魏軍後撤很有章法,在第五日的時候,魏軍營寨中尚有軍士戍守,但是民夫雜役,都已經被轉送到後方了。
大部分的兵卒,以及魏國皇帝的儀仗,也已經離開了潼關外的魏軍營寨之中。
為了防備魏軍有詐,劉禪等到第十日,親眼看到魏軍拔營離去之後,這才將群臣眾將召集到潼關將軍府的大堂中。
既然打了勝仗,自然是要慶祝一番的。
此刻群臣面前皆有食塌,食塌上一應美酒佳肴,勾人味蕾。
堂中更有絲竹之聲,美人樂舞,好不快活。
劉禪舉酒與眾人共樂,待菜過五味,酒過三巡之後,這才進入重點。
「如今魏軍雖退,但不代表魏軍不會捲土重來,潼關與蒲板城的防守,依然是至關重要。」
眾人心中明悟,殿下現在是真的要離開潼關了,此刻是在安排留守之人。
「向寵既然負責處置江北士族之事,便駐守蒲板城。潼關重地,不容有失,漢中都督久經軍事,又曾守備漢中固若金湯,此重任交給都督正合適。」
向寵與魏延兩人當即起身,對著劉禪行了一禮,說道:「我等定不負殿下重託!」
劉禪笑了笑,繼續說道:「二位若是有要求,不妨直言之,若是力所能及,孤自然會滿足。」
魏延當即起身,說道:「殿下的太子親騎皆是精銳,可否留五百人在潼關,以作機動?」
一支精銳騎兵在戰場上取得什麼作用,魏延作為久經沙場的戰將,自然是心知肚明。
這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魏延要守住風陵渡營寨與潼關,騎兵必不可少。
「可。」
向寵亦是上前說道:「末將的要求很簡單,留五千人步卒,騎軍一千,並且予末將相機行事之權!」
蒲板津與蒲板城二地,六千人並不多,至於相機行事之權.
劉禪眉頭一挑。
「難道你還想對河東用兵不成?」
向寵當即說道:「有機會,或許可嘗試一番,不求攻城略地,只求弱魏,弊魏!」
看來向寵是要騷擾河東郡各縣了。
譬如搶收麥子,劫掠人口之類的。
「這個要求,孤可以答應你,但是其中的度要把握好,莫要引起大戰。」
漢國經略關中,作戰半年了,後方幾乎都被掏空了,實在是無法久戰。
至少要休養生息一年,補足糧草,穩定關中各地,方才能夠再啟戰端。
「末將知曉!」
「十日前一戰,我軍大勝,皆賴將士用命,如今關東無戰事,孤也可以將精力放在其他地方了,今關中尚有曹真作亂,孤自領精銳前去戡亂,你們二人莫要弄險,三個月內,莫要浪戰,守住城池營寨便可。」
或許覺得說的還不夠,劉禪繼續說道:「魏國之中,能臣干將無數,司馬懿更是陰險狡詐之輩,便是河東郡,弘農郡有戰機,三個月內,也莫要相信。」
三個月內,還是以穩為主!
「諾!」
魏延、向寵當即領命。
酒宴之後,劉禪也不耽擱了。
酒氣都還沒散去,他便帶著精銳趁夜朝著長安而去。
至於為何如此著急,原因很簡單。
大漢皇帝劉玄德,真的要不行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