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司馬忽悠,廩君出動!

  說服了度夷之後,朴胡臉上的表情,明顯變得輕鬆了不少。

  他從客座上起身,說道:「那漢太子劉禪,已經許了我一千部眾,你我現階段還是要與那劉禪虛以為蛇,且不可讓他看出了你我有異心。」

  說到劉禪,度夷原本的笑臉頓時聾拉起來了。

  他嘆了一口氣,說道:「你方才立功,便要部眾,又匆匆前來王府面見我,恐怕那漢太子劉禪,已經是懷疑上你了。」

  懷疑?

  朴胡咧嘴一笑,說道:「便是他懷疑我,也不敢對我如何。我畢竟立了功,還是賨人的七姓夷王,無緣無故的害我性命,他還想要統治巴地?」

  「只要我們不被他抓到把柄,我們必定無恙,而等到廩君帶著數萬蠻兵前來的時候,便是我們反了,他又能奈我何?」

  朴胡身著漢服,猶如一頭來自荒野的雄獅,威武而雄壯。他的漢服寬大而厚重,上面繡著複雜的圖案,既有蒼勁有力的猛獸,又有婉約細膩的花鳥,彰顯出漢文化的博大精深。

  那雙眼睛猶如草原上的湖泊,深邃而明亮,反射出銳利的光芒。眉毛濃密而捲曲,像是兩把烈火中的劍,既威猛又驕傲。鼻子如同鷹嘴一般鋒利,而嘴角則掛著一絲不屑的微笑,仿佛在嘲笑著世間的虛偽與軟弱。

  「區區漢太子劉公嗣,不足掛齒。」

  當真不足掛齒?

  度夷心中又有些猶豫了。

  畢竟這段時間,死在漢軍手上的賨人貴胄,實在是太多了。

  在那漢太子劉禪眼中,他們這個七姓夷王,又算得了什麼?

  「那漢太子如天人一般,不可小覷,不知道多少英雄,都死在他手上,若你小看他的話,死的便是你朴胡了。」

  度夷面色嚴肅。

  「何必漲他人威風,滅自己士氣?這巴地,畢竟還是我們的巴人,不是他漢人的,在我們自己家裡,都像是個孫子一般,那還不如拿塊豆腐撞死算了呢!」

  說著,朴胡將衣袖一擺,說道:「若是時機到了,我會來知會你的,這段時間,便好好的做你的賨王傀儡,再醉生夢死幾日罷!」

  朴胡冷哼一聲,當即出了王府大堂。

  「哎~」

  看著七姓夷王朴胡的背影,度夷只得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他將頭上的金冠拿了下來。

  這上面鑲嵌著珍貴的寶石,閃耀著奪目的光芒。金冠的線條複雜而精細,彰顯出賨人王族的尊貴和權力。

  但.

  這王冠戴在他頭上,他便真的是賨人王了嗎?

  雖然身著賨人王族服飾,但卻是被操縱的玩偶。

  度夷的眼神中充滿了無奈和迷茫,讓人不禁感嘆命運的無常。

  現如今,卻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實在不行

  度夷的眼神陰沉下來了。

  心中,似乎是做了什麼決定。

  他起身離開正殿,回到後殿之中。

  乍一進入後殿,便有幾個花枝招展賨人美人齊齊的黏在他身上。

  剎那間,度夷被淹沒在女人的海洋之中,視線之中,全是一片白花花的。

  哎~

  當賨人王,哪有現在快活?

  此間樂,不思巴也!

  南郡與巴地交接的地方。

  在深山之中,隱藏著一座寧靜的小湖泊。

  它像一顆璀璨的寶石,鑲嵌在這片綠色的世界中,寧靜而瑰麗。

  湖泊的邊緣是由石頭和自然形成的土堤構成的,上面覆蓋著各種形狀的青苔和灌木。

  一些耐寒的野花頑強地在湖邊生長,給這片荒野增添了幾分生機。

  湖岸邊,一些小動物在尋找食物,它們小心翼翼地移動,儘量不打破這寧靜的氛圍。

  湖水的顏色是深深的藍色,就像寶石一樣閃爍著光亮。水面非常平靜,沒有一絲波瀾。每當微風吹過,湖面就會泛起一絲漣漪,但很快就會恢復平靜。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湖面上,形成一個個班駁的光影,使湖水顯得更加神秘而美麗。

  湖中央有一座小島,島上長滿了樹木和花草。

  有時,一些魚兒會躍出水面,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然後又落回水中。

  湖心小島中,正有一間木屋矗立。

  木屋古樸無比,木頭上爬滿青苔,看起來已經是有幾十年的歷史了。

  「大王,那漢太子劉禪,兩月之間便平定巴地,收服巴人,現在,你不膽寒嗎?」

  木屋內,正有兩人相對而坐。

  坐在客位上的,正是司馬懿。

  他的頭髮烏黑而濃密,整齊地梳在腦後,形成了一個高高的髮髻。眉毛濃密而長,顏色與頭髮相似,給人一種沉穩而莊重的感覺。眼睛深邃而明亮,透露出一種機智和聰穎的光芒。

  此刻他身穿一件深色的長袍,袍身上繡有複雜的雲紋圖案,彰顯出他的高貴身份。腰間繫著一根精緻的腰帶,上面掛著一枚玉佩和一塊絲巾,給人一種優雅而精緻的感覺。

  從宕渠出來,司馬懿便在深山老林中找尋廩君,走了不少冤枉路,直到十日前,才搭到了廩君蠻的這條線。

  也是到了今日,才真正的見到廩君蠻的當代首領廩君。

  畢竟魏國只是與賨人有關係,與廩君蠻可是沒什麼關係的。

  這一路上來,便是司馬懿,都是瘦了八斤有餘。

  原本臉上還有些肥肉的,現在全去掉了,只剩下精瘦。

  「膽寒?」

  廩君冷哼一聲,眼睛微眯,瞳孔之中,射出攝人的殺氣出來。

  「若非賨人內亂,豈會讓那漢國太子劉禪趁虛而入?」

  趁虛而入?

  便是賨人不內亂,以那劉公嗣的能力,賨人勢必還是會被其經略,至多是多花費些許時間而已。

  「不知道大王可有收復巴地,成為巴王,建立巴國的大志?」

  成為巴王?

  建立巴國?

  廩君嗤笑一聲,說道:「魏使何必如此激將?巴國已經成了往日雲煙,現在復巴國,不過是樹立了一個靶子,讓漢國來攻而已。」

  他雖是蠻夷,但卻不牴觸漢法。

  所謂師漢長技以制漢。

  廩君心中清楚,若是他復巴國了,必會有漢國大軍前來討伐。

  何必呢?

  「那大王便眼睜睜的看著賨人被那劉公嗣奴役?」

  廩君嗤笑一聲,說道:「我廩君蠻本與賨人是世仇,見其被漢人奴役,我拍掌稱快還來不及,又怎會為那板楯蠻而奔走出兵?」

  司馬懿嘆息一聲,說道:「賨人與廩君蠻,原來都是巴人,同源之人,何必如此?」

  聞此言,廩君不屑的說道:「那你魏國與漢國,往上幾十年,還都是在大漢治下呢!怎現在還要打生打死?」

  這蠻夷反駁一聲,便是將能說會道的司馬懿都說住了。

  「罷!大王不在乎賨人,難道不怕,在那劉公嗣收拾了賨人之後,轉過頭來收拾你嗎?大王手下蠻兵,可擋得住漢人的精兵精甲?」

  司馬懿這句話一出,廩君的表情果然變得難看起來了。

  默然良久,廩君這才說道:「我等安能反蜀乎?蜀道險阻,易守難攻;且漢國有精兵良將,非止一巴郡之地可圖也。你這些言語,非吾利也。」

  僅憑隻言片語,要我廩君蠻出兵?

  這絕不可能!

  「君王者,非但求一地一民,當思立萬世之業。今大王暫失巴郡,蜀漢猖獗,然中原大地,皆我魏土。君當思立功名,以遺子孫,此番出兵,便是最好的機會!」

  怕漢國?

  怕什麼怕?

  在你背後,有我魏國撐著呢!

  廩君不以為然,說道:「我倒是想出兵,然諸部族皆畏蜀兵之勢,猶豫不決,為之奈何?」

  不是我不想出兵,而是其中有人害怕出兵。

  我也沒辦法啊!

  司馬懿冷笑一聲,說道:「大王派兵劫掠商道,僅此一條,那劉公嗣便不會放過你,而且,我聽聞那漢太子曾遣使過來,不知道他的條件,大王可答應了?」

  那劉禪小兒的條件?

  哼!

  廩君當即冷哼一聲,鼻孔之中更是噴出一股熱氣出來。

  「劉禪小兒口出狂言,我已經驅逐其使。」

  不襲擊商隊,出一萬精壯,為漢軍僕從,再編戶齊民五萬人,令吾子入成都為質.

  這些條件太過分了。

  呵呵。

  說好聽封我為王。

  但我這個王,還需要你來封?

  若是答應了這些要求,那我廩君還是廩君蠻的君主?

  那不成了漢人奴隸了?

  簡直是豈有此理!

  「漢太子派遣使者過來,所謂之先禮後兵,大王沒有答應他的條件,他便已經是有了出兵的藉口了:蠻夷不馴服,王師以伐之。不出兩三月,其必會發兵過來,屆時.說不定大王項上人頭不保。」

  廩君面色陰沉,嘴卻還是硬的。

  「有何懼哉?我部在深山之中,我倒是不信了,打不過還躲不過?他劉禪的漢軍,當真是天兵不成?」

  利用山地的優勢,打不過我還跑不過了?

  司馬遹冷冷一笑,說道:「若是其讓南郡的龐統出兵,讓南陽的漢壽亭侯關雲長出兵,三面合圍之下,大王可走到何處去?」

  三面合圍?

  鳳雛龐統。

  漢壽亭侯關雲長。

  一個個都是鼎鼎有名的人物。

  便是廩君再是自傲,也不敢說自己比這些人要厲害。

  他只得是說道:「魏使要我出兵,那魏國如何助我?」

  見廩君態度已經是有些鬆動了,司馬懿趕忙說道:「武關中,大魏會出兵一萬,前來襄助大王。我大魏會先運送一千士卒的甲冑兵刃箭矢,以供大王應敵。」

  出人出裝備?

  聞此言,廩君臉上也是露出些許笑容出來了。

  這還差不多。

  「而且在閬中,在宕渠之中,我已經為大王埋好釘子了,只需要大王振臂一呼,帶兵過去,他們便會響應大王,屆時內外夾擊,便是漢軍精銳,也必不會是殿下的對手。」

  司馬懿摸著短須,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而且江東已經是準備刺殺那劉公嗣了,若是江東計策得逞,說不定劉公嗣一死,巴地剎那間便會動亂起來,屆時大王有所準備,莫說是收復宕渠,便是打下閬中,也並非是沒有可能。」

  刺殺劉公嗣?

  廩君愣了一下,問道:「此事當真?」

  「我乃上國使臣,所說之言語,自然都是真真切切的,沒有半句虛言。」

  沒有半句虛言?

  廩君將信將疑。

  「另外,七姓夷王朴胡,如今也入閬中,他便是其中的一個內應。」

  朴胡做內應?

  如此看來,這魏國在巴地的後手,那是當真不少啊!

  「若你所言非虛,倒不是不可以出兵。」

  實際上,這段時間內,不斷有部下請戰。

  原因是什麼?

  賨人在巴郡的山林裡面被趕跑,要麼便是到平原地區耕種居住,要麼都抓走變成奴隸。

  原本大片山林,一下子成了無主之地了。

  許多想要占山為侯的下屬,自然是想要快些占據好地方,發展自己部落的實力了。

  「大王快人快語,想必旬月之間,便可見到成果。」

  司馬懿臉上露出大喜之色。

  「魏使先別高興得太早了,若我要出兵,必須先看到那一萬魏軍,以及那一千人的裝備。」

  想要哄騙我?

  未見魏軍,未見到魏國給的裝備,我死守不出!

  「這廝.當真謹慎。」

  司馬懿眉頭一皺,說道:「從武關到巴地,路途遙遠,道路曲折,若是大王等我王師到此再出兵,卻是貽誤戰機了,不若先行準備出兵事宜,占據巴郡緊要關隘,等我王師一至,時機到了,便一齊攻打!」

  似乎

  也不是不可以。

  見這廩君終於被自家說服了,司馬懿在心中舒了一口氣。

  說服了廩君.

  劉公嗣.

  接下來,有你好受的了。

  這些針對你的刺殺,針對你的戰事,希望你撐得過去,若是死在巴地,倒叫我司馬懿看不起你了。

  呵呵。

  而在另外一邊。

  苦苦等了三日的朴胡,終於見到了劉禪分給他的一千部眾。

  而且讓他驚喜的是,這一千部眾不是什麼老弱,看起來都是精壯漢子,一個個膀大腰圓的,身上穿戴著草甲紙甲或是藤甲,甚至有幾個人還穿上了漢人的鐵甲。

  精銳。

  精銳啊!

  七姓夷王朴胡笑得嘴都合不攏了,給了我這一千人。

  嘿嘿。

  劉公嗣,便別怪我無情了!

  「爾等,還不過來拜見大王?」

  大王?

  這一千賨人衛,早就事先被告知過了。

  為首的賨人衛曲尉上前,不情不願的對著朴胡行了一禮。

  「我等參見大王。」

  「都起來吧。」

  見到這些賨人部眾興致不高,朴胡沒放在心上去。

  能成為他朴胡的部眾,那是他們無上的榮耀。

  如何收心,他朴胡會不知道?

  不須三五日,這些賨人精壯,便是他朴胡手下最鋒利的刀。

  而這把刀,就是要捅向那漢太子劉公嗣身上的。

  從喪家之犬到回到巴地。

  朴胡期許著王者歸來的戲碼。

  這賨人的王,不是那廢物度夷,而是他王者朴胡!(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