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三國,就是三方互相拖後腿!

  「魏使?」

  見到司馬懿上前來,龔夷趕忙上前,對著司馬懿點頭哈腰說道:「漢軍已經是要打到宕渠來了,其手段之殘忍,實在是駭人聽聞,不若我退入魏國,如何?」

  這七姓夷王龔夷,現在已經是想要潤到魏國去了。

  「逃到魏國,只是最後的無奈之舉,大王,現在的局勢,還沒有到這種程度。」

  司馬懿看著龔夷戰心全無的模樣,心中有些不屑,眉頭也是微微皺了起來。

  這棋子一點戰心都沒有,還沒開戰呢!

  就想著要跑?

  這成何體統?

  「賨人衛已經是朝著宕渠來了,怕是留給我本王的時間,已經沒有多少了。」

  司馬懿擺了擺手,說道:「這不還有我魏國在後面挺你?」

  兩年前曹操獲得賨人的支持,即便是在戰敗之後,這種影響仍然存在。

  一方面,曹魏並沒有占據巴地,是故不會去收巴地的賦稅,相反,為了讓賨人支持,洛陽方面還多有賞賜。

  相反成都方面,每年都會有人來催繳賦稅,交不上來,便揚言發兵,在劉備漢中之戰的那幾年裡面,巴地的賦稅增加了兩倍不止,這便更讓賨人離心離德了。

  在這個時候,魏國與大漢比起來,就顯得可愛多了。

  當然

  劉備在戰時增加賦稅,倒也不是針對巴地百姓。

  整個益州都加了賦稅,不止於巴地一地。

  但這些蠻人哪裡會想這麼多?

  他們只看到成都方面對他們的壓榨,看到魏國簡直就像是天朝上國一般,不僅不要供奉,反而給好處。

  這心自然是偏向魏國了。

  是故當魏國派來使者的時候,七姓夷王龔夷當即將其奉為座上之賓。

  「只是魏國遠在天邊,恐怕鞭長莫及啊!」

  司馬懿輕輕笑了笑,說道:「鎮守武關的一萬魏國勁卒,已經跋山涉水,朝著宕渠來了。」

  武關乃是南陽通往關中的關隘,裡面駐守的兵卒,都是精銳。

  「當真?」

  「我魏國,何時騙過大王了?」

  司馬懿臉上看不出異色出來。

  實際上.

  魏國怎麼可能派兵?

  巴郡乃是益州之地,從武關過來,跋山涉水的,還要害怕被漢軍發現,加之路途遙遠,這後勤如何解決?

  但不派兵,不代表他嘴裡不能說說。

  反正是要這龔夷去送命,那一萬人到還是沒到,又有什麼關係呢?

  「若是有一萬魏國精卒,那麼本王在宕渠,便敢和那所謂的漢太子劉禪爭一爭!」

  司馬懿輕輕一笑,說道:「江東方面,也已經聯絡我魏國了,如今組成了魏吳聯盟,不日,江東將發兵江夏,而我魏國將從漢中、南陽兩面發兵,屆時,這漢國自顧不暇,大王只需要撐住個把月,那便能穩住巴地局勢,待那漢太子帶兵離開之後,更是可以趁機攪動風雲,成為那賨人共主!」

  這未來的場面,也太美好了吧?

  七姓夷王龔夷的眼神都亮起來了。

  不過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若是我在前面與那漢太子爭鬥,廩君蠻在後面偷襲,那該如何?」

  司馬懿笑了笑,說道:「廩君蠻亦是被漢國欺壓,雖與你賨人是世仇,但有我魏國在其中周旋,保他不敢作祟,甚至他們也會在南郡作亂,響應大王!」

  「如若真如魏使所言,那麼.此事大有可為!」

  這心中的豪情萬丈,重新從胸中冒出來了。

  我龔夷乃是堂堂的七姓夷王,豈能像喪家之犬一般,逃離祖地?

  我可是要做賨人共主的!

  漢太子劉禪,來罷!

  看我與魏國聯手,是不是你的對手!

  「本使現在便去南郡山林,說服廩君蠻前來襄助大王成事。」

  聞言,七姓夷王度夷當即躬身說道:「那本王便靜待使者佳音。」

  司馬懿笑而不語,卻是緩步離開了王宮正殿。

  說是王宮,但也就是個木寨子而已,莫說是與洛陽的皇宮相比,便是與勛貴王侯的府邸相比,都大有不如。

  「世人皆說板楯蠻勇猛,但這勇猛也是百年前的事情了,如今的板楯蠻內亂不止,便是勇武風氣未變,也難堪大用了。」

  宕渠賨人城寨中板楯蠻來來往往,不少人身上都是佩戴藤甲,手握木盾,腰間綁著彎刀的。

  更有一些人,背上背著弓箭,論起單兵作戰能力來說,這些人的戰鬥力是不差的。

  但若是與漢人的軍陣相對,便是有單兵作戰能力,那也是於事無補的。

  更何況,板楯蠻的藤甲木盾,比起漢人的鐵甲鐵盾來說,那是大不如的。

  相對而戰,或許漢人三四刀之下便可將藤甲破防,但是你板楯蠻的彎刀,便是斬下數十次,怕也是破不了鐵甲的防禦。

  在武器裝備方面,漢人與板楯蠻,早已經有代差了。

  「便是希望,這度夷能支撐得久一些,給那劉公嗣多找些麻煩事罷!」

  光靠板楯蠻成事?

  板楯蠻成不了事。

  現在的賨人,與百年前的賨人不一樣了。

  百年前的賨人,豈是會被廩君蠻追著打?

  依靠賨人板楯蠻,便擊敗劉禪,甚至是殺死劉禪,司馬懿根本就沒有這個想法。

  他千里迢迢過來,不過是為了給劉禪添添堵而已。

  你劉禪要打下巴地?

  可以。

  但你需要耗費更多的時間,耗費更多的民力物力!

  這是曹丕針對劉禪的反制措施。

  畢竟

  不僅僅是江東被間軍司搞得不勝其煩,魏國同樣深受其害。

  之前漢獻帝為何會死?

  還不是拜這間軍司所賜?

  在漢獻帝死後,間軍司在魏國境內大肆活動,搞得百姓人心惶惶,官吏心向漢室.

  這人心都差點搞散了。

  既然你劉公嗣在我魏國境內攪擾得不安寧,那麼你要對巴地用兵,我魏國豈能袖手旁觀?

  曹丕當即派遣司馬懿從武關入巴,掀起巴地風雲。

  不求能阻止劉禪的步伐,但求給他添堵。

  當然

  曹丕之所以被逼得如此,那也是沒辦法了。

  汝南

  打不下來。

  那汝南孟建就像是鐵王八一般,死守城池,除非舉大兵前去,否則難以攻破。

  而若是你舉大兵前去,在江陵的龐統,在南陽的關羽與徐庶,當即便會有動作,這三方猶如是穩定的三角形一般,硬生生的將劉禪打下來的汝南這塊肉給咬住了。

  汝南打不下來,南陽曹丕更是沒有攻打的想法。

  既是如此,便只能在巴地給劉禪添堵了。

  司馬懿之前在汝南表現不好,屢次犯錯,便是曹丕要用他,也不合適。

  加之其與劉禪也是有深仇大恨的,為了鍍金,為了仕途,也為了報仇。

  是故司馬懿冒險入巴,行此險計。

  「蠻夷桀驁,難道你劉公嗣真能將賨人殺盡?便是殺盡,等過了一段時間,漢軍走了,其他地方的蠻夷,便又會填充賨人的空白,數年之後,巴亂再起,這可不是治本之策。」

  司馬懿喃喃自語,隨後眼中露出兇橫之色,對著身邊的隨從說道:

  「給那幾個賨邑侯傳信,若是他們中,誰能取劉禪項上首級,魏國便力挺他做賨人王!」

  堂堂正正的手段不行,現在的司馬懿,便也只能想些下三濫的手段了。

  譬如說刺殺。

  對此,司馬懿也沒抱多大的希望,只能說是廣撒網。

  反正又不用花錢,一句話的事情。

  若是無心插柳柳成蔭,真的刺殺那劉公嗣成功,便是天大的喜事了。

  這歷史上的事情,本就是非常巧合的。

  像是小霸王孫策,還不是死於刺客之手?

  生死這種事情,誰又能說得准呢?

  閬中。

  劉禪正在校場上,揮舞著板楯蠻的武器。

  彎刀鋒利,仿佛可以可以輕易的將脖頸劃開。

  「撕拉~」

  彎刀砍向賨人的藤甲,並不能直接砍開,彎刀直接嵌入藤甲之中,反而有了繳械的效果。

  這賨人的藤甲是一種經過特殊處理藤編而成的鎧甲。

  和金屬鎧甲相比,具有重量輕、不怕水、透氣性強等特點。

  防護部位以頭部和上身為主,多和盾並用,以防護身體其他部位。

  至於其製作過程,劉禪已經知曉了。

  把藤入水浸泡半月,卻出晾曬三日置干,然後油浸一周歲再取出來曬乾,最後塗以桐油編制而成,缺點是怕火易燃。

  「這藤甲倒是有可取之處。」

  張苞在一邊說道:「雖是有一定的防禦效果,但比之鐵甲來說,那還是差上許多的。」

  張苞此刻身穿明光鎧,這彎刀扛在甲冑上,只是留下一道印子而已,根本砍不下去。

  「賨人的彎刀砍不破這藤甲,但是我手上的長槍,可一槍將這個藤甲穿個窟窿。」

  說著張苞將手上的長槍拿起來舞動幾圈。

  「喝!」

  他大喝一聲,長槍朝著藤甲穿刺而去。

  只聽見藤甲被撕裂的聲音,那根長槍的槍頭,赫然已經刺入其中了。

  若是這藤甲裡面有人,現在可以說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我這槍頭為精鐵所制,對付這賨人藤甲,那還不是輕輕鬆鬆?況且其還怕火。」

  「若是這些賨人人人穿戴鐵甲,那怕的人,便是我們了。」

  知曉了板楯蠻武器的底細之後,劉禪心中也更有底氣了。

  「不知道王平在前線如何了。」

  馬謖心中忽然有些擔憂。

  「那送到閬中來的兩千賨人,你可有整編訓練好?」

  王平領著四千賨人在前線掃蕩賨人部落,來來回回,又抓了兩千賨人精壯,現在便交由馬謖來整編訓練。

  馬謖重重點頭,說道:「按著殿下的方法,都已經去整編了,效果不錯,隨時可以將其帶出去作戰。」

  四千人加上這兩千人。

  六千人了。

  劉禪在心裡估摸著,這閬中到漢昌,再到宕渠的賨人部落的羊毛,算是給他薅了一個遍了。

  再用之前的辦法,恐怕已經奏效不了了。

  「現在換一個方法,以度夷的名義,招納賨人部落,凡是登記造冊者,一人賞賜一百錢,同時,其精壯者,亦可加入賨人衛。」

  直接暴力手段,現在已經難以奏效了。

  那只能換一種方式了。

  給點蠅頭小利,將賨人部落籠絡到他這邊來,一百錢,對於劉禪來說無關輕重,但卻可以將一個個可以產生稅收的賨人,掌握在手上。

  這登記造冊的賨人,劉禪會將其安置到平原地區,教授其耕種之法,以漢法訓之,不出幾年,便也和漢人沒有多少區別了。

  「同時去招降那七姓夷王龔夷,若是其願意投降,未嘗不可給他富貴!」

  「諾!」

  費禕當即領命。

  接下來,馬謖帶著兩千賨人衛,朝著宕渠而去。

  「什麼?」

  王平身上的甲冑已經是暗紅色了,他原本的甲冑是銀白色的,現在變成暗紅色,自然是上面沾染著無數賨人的血液了。

  那些滾燙的血液,沾染在甲冑上,化成了血垢,融入其中,有些已經是洗不乾淨了。

  自入巴以來,死在王平手上的賨人,已經有上萬了。

  被其奴役的賨人,更多。

  除了這賨人衛之外,還有數千賨人奴隸,被運往成都。

  有這數千賨人奴隸,這成都的奴隸價格,應該是可以降降溫了。

  不過

  奴隸是永遠不夠的。

  因為益州的人還是太少了。

  只有數十萬,百萬都不到。

  以益州的土地,供養個數百萬人,乃至千萬人,是沒有多少問題的。

  這數千賨人奴隸砸下去,雖然會在成都的奴隸市場掀起一陣不小的漣漪,但遠遠滿足不了那些勛貴,以及受封士卒的需求。

  一個奴隸,可以耕種二十畝地,但成都周遭的土地,可不止幾十萬畝。

  「那七姓夷王龔夷,居然敢將使者殺了?他哪來的這個膽子?」

  王平眼中噴火。

  這一路上順風順水,不想快到了宕渠,還真遇上不怕死的了。

  「那龔夷的宕渠蠻寨,有多少兵丁?」

  此刻的王平,正在宕渠城寨之中。

  石過水為宕,水所蓄為渠。

  宕渠因此為名。

  宕渠城寨,便在宕水和渠河之間。

  說是宕渠城寨,不若說是車騎城為好。

  此城乃是後漢車騎將軍馮緄修建,過了數十年,幾次遭逢蠻獠入侵,城池已經顯得有些滄桑了。

  「蠻寨在東頭山下,寨中有蠻兵上萬人。」

  蠻兵上萬人.

  王平眼神閃爍。

  「有萬人大軍為依仗,難怪敢殺我漢人使者,但僅僅只有萬餘蠻軍,便敢殺我漢使,我看他是活膩了。」

  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

  我王平手上雖然只有四千賨人衛,但是不奪下你這蠻寨,取你龔夷的項上人頭,那我王平還是漢人?

  王平看著滾滾而去的宕水,像是想到了什麼主意一般,眼睛頓時亮起來了。

  盛夏時節,正是汛期,水勢洶洶,或許.

  可用水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