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人可讓我們苦等了啊!」
「正午我便來了陳大人府上,陳大人可算是回來了!」
張寨先的熱情和他那張帶著陰霾的臉明顯不對稱。
而陳誠則是一臉懵逼的看著他。
「你來我府上等我做什麼?」
「陳大人不是說有要事要告知我嗎?」張寨先問道。
儘管已經有了不祥的預感,但張寨先還是眨巴著眼睛,希望陳誠真能告訴他什麼事。
陳誠連忙一拍腦門。
「我這記性,我就是想告訴我,我現在和你同級!」
沉默大概持續了七八秒的樣子,張寨先撓了撓腦袋。
「沒了?」
陳誠很真誠的點了點頭:「是啊,沒了!」
張寨先笑容多少有點凝固,這不擺明了耍他玩兒麼?
不過今天來這裡是為了避免被陳誠抓住把柄。
將心頭那一口惡氣憋了回去,張寨先深吸了一口氣說。
「如果沒有別的事情了,那在下可就要告退了!」
拱手行禮,張寨先轉身要走。
「慢!」然而這時陳誠叫住了他。
「陳大人是還有什麼事情嗎?」張寨先轉過臉來,看得出來他很氣,甚至臉都紅了起來,但還是硬擠出了笑容。
陳誠微微一笑,解釋說。
「巡查使負責天下百官的糾察工作,也負責觀察各地的民生情況!」
「這一次的賑災工作,我希望張大人能將各地的情況全部匯聚之後編成一本冊子,明天一早給我送過來!」
「同時,這一次賑災工作,希望巡查使衙門可以提供一些安防工作,確保不會在糧食運輸的過程中出現任何差池!」
聽到陳誠說完,張寨先的臉色也是越來越難看。
這些工作跟他沒有任何關係。
如果答應下來的話,那就等於是把風險最大的地方都扛在了肩膀上。
可要是不答應下來,誰能保證陳誠不會給他尋找別的麻煩?
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張寨先再看向陳誠,眼中的凝重又多了一分。
「陳大人,這些事情是巡河使的責任,為什麼需要我們巡查使衙門來幫忙呢?」
「如果陳大人一人無法兼任賑災的職責,那就請陳大人奏明陛下,讓陛下增派人手!」
張寨先態度果決,他反正是不想參與進入這件事裡面。
聽到他的語氣,陳誠沉默了片刻,隨後點頭說。
「行吧,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話音落下,兩人目光一對視。
張寨先拱手行了一禮,隨後轉身離去。
目送著他走出大門,陳誠伸了個懶腰。
這時裕親王走了出來。
「他不願意給你幫忙,那就代表著路上可能會有危險,你搞得定嗎?」裕親王問道。
搞不搞得定,那得等到事情到了面前才能得到答案。
不過陳誠心裡倒是有自己的自信。
因為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的運糧隊堅不可摧。
以武九為首,每個人都是霰彈槍衝鋒鎗的頂級玩家。
一個人就足以比肩一支千人軍隊。
想要對他的運糧隊動手,下輩子再想這麼離譜的事情吧。
「危險我倒是不擔心,不過我覺得這群人應該會有別的安排,到時候再說吧!」
「天色也不早了,回家休息吧,明早我去找你!」
送走了裕親王,陳誠也是身心疲憊,在外面逛了一天,兩隻腳像是灌了水泥一樣。
進入房間,也不管那些正在給他調水溫的丫鬟,直直就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丫鬟們紛紛鬆了一口氣。
只要大人不洗澡,她們今晚就能早點休息。
翌日清晨,雞鳴剛叫了一聲,裕親王就進了陳誠房間。
「姐夫,該出發了!」
陳誠像是根彈簧,瞬間繃直了身子。
「你有病吧?天剛亮你就來了?」
「嚯,這麼警惕的麼?我姐催得緊,天沒亮就從宮裡送來書信,讓我務必帶著親衛隊跟你一起去!」
陳誠揉了揉眼睛。
「等我再睡一會,時間還早!」
「不早了,張寨先他們已經率先出發,說是要去幫你了解一下災情狀況,對了,他還送來了這個!」
陳誠滿心無奈,但也只能坐起身來。
接過裕親王遞來的冊子看了一眼,反手就丟在了旁邊的垃圾桶里。
「全是些屁話。」
「不過張寨先已經出發,那咱們就不能在這裡乾等著,備兩匹快馬,咱們得快點趕到賀霞鎮。」
裕親王一臉懵逼。
「快馬?不坐馬車?騎馬去賀霞?一百多里地,那不得顛散架了?」
陳誠可不聽他的抱怨,洗漱完畢便拽著他上了馬。
寶馬配上艷陽天,還不到一個時辰一行人便已經抵達了賀霞鎮。
「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有那麼個姐姐,有你這麼個姐夫!」
「哎喲喲,你,你幫我揉揉啊!」
裕親王翹起他的屁股,想讓陳誠幫他揉揉。
陳誠嫌棄的瞥了他一眼,隨後給旁邊的侍衛眼神示意了一下。
有人幫揉,裕親王趴在桌子上,神情才稍微緩解了一些。
「以後我再也不騎馬跑這麼遠了!」
「我們來賀霞鎮幹嘛啊?這地方又沒災情,距離最近的府地也還有兩三百里的路要走。」
陳誠從包里拿出地圖,指著上面的河流說。
「賀霞鎮四通八達,沿河往上走,不論這麼走,都需要經過賀霞才能抵達京城!」
「所以京中如果發生什麼事情,有什麼人進京有什麼人出京,這裡都是必經之地!」
雖說明白必經之地的重要性,但裕親王還是不懂為什麼要走這條路。
他們一不送糧,二不打探消息。
急報的驛站也不在這裡,完全不知道跑到這裡來的意義是什麼。
「到底在這兒幹嘛啊?」
「等一個人!」陳誠輕聲說。
客棧老闆這時快步跑了過來。
「幾位客官是京城來的?今天可真熱鬧啊,我這小店都快滿員了!」
「按理來說,平日裡是這裡去京城的人多,沒想到今天這麼多人離京!」
客棧老闆倒也是熱情,不過他這種熱情還透露著別樣的味道。
裕親王不諳世事,於是揚了揚眉毛問道:「都有什麼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