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何物？為何用琉璃罩蓋住？」
反覆端詳著手中的小玩意，皇帝百思不得其解。
說這東西像把玩，但卻又一點也不趁手。
說是實用的東西，但卻給人一種輕輕一碰就碎的感覺。
而且玻璃罩子裡面是一根細鐵絲，鐵絲蜿蜒曲折成一個奇怪的形狀。
他實在捉摸不透這到底是什麼玩意。
「稟陛下，此乃電燈，只要通上電便能發光！」陳誠笑著解釋說到。
這年頭基本都用油燈或者蠟燭在晚上照明。
且不說光線有限，就說價格也不是一般民眾可以承受的。
而且這兩樣東西都有一個很大的弊端，那便是容易著火。
特別是在人群聚集區，每年都會發生好幾起蠟燭或是油燈引起的火災。
前些年陳誠沒有普及燈籠罩前，每年都會有好幾戶人家因火而亡。
「呵，不過是奇技淫巧罷了，上不得什麼台面的東西。」葉中歪著嘴一臉的嫌棄。
甚至陳誠都還沒說這東西發光的原理和光照強度，他就已經得出了是奇技淫巧的結論。
面對這種蹬鼻子上臉的行為，陳誠自然要進行回應。
「看來葉將軍應該有不是奇技淫巧，還比我這更好的東西吧？」
一問這個，葉中立馬就不說話了。
他就像是那種黨派之爭中的反對派，不管對方提出的是什麼東西，反正一股腦反對就行。
見葉中不說話，陳誠從包里摸出一塊電池。
別看這塊鉛酸電池只有大拇指大小，這可是他弄了足足一年才搞出來的東西。
原料配比就花費了很大的功夫。
好在皇天不負苦心人，一切的苦都會得到回報。
銅線連接電池正負極，與那電燈相連的瞬間，絢爛的光芒映入眼帘，整個房間被這不起眼的小玩意給點亮了。
「這，這，這東西為何會發光？」
老太監目不轉睛盯著電燈泡。
皇帝表情和他如出一轍，但很快又收斂了回去。
陳誠指向玻璃罩裡面的細鐵絲。
「這東西在通電的時候會大量發熱，而這個玻璃罩可以隔絕空氣，沒有空氣進入，這個東西就不會燒斷，所以可以持續發亮！」
陳誠的解釋老太監聽不懂，後面的皇帝也聽不懂。
不過葉中自以為自己聽懂了。
突然間，一股勁風朝著陳誠面門而來。
不等陳誠來得及反應，沙包大的拳頭已經來到面前。
「沒想到你身為朝廷命官，竟然學習如此妖法，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收了你！」
好在關鍵時刻又是羅紅衣站了出來擋下攻擊。
這土鱉，陳誠感覺自己解釋的已經足夠清楚，可是這玩意還是發動了攻擊。
嘴裡還大喊著什麼妖法替天行道。
陳誠看他不像是替天行道，更像是在公報私仇。
「葉將軍切勿激動，這小玩意不是妖法，陳誠已經解釋的很清楚了！」
直到皇帝開了口，葉中這才停下攻擊。
但他卻還沒停下對於陳誠的攀咬。
一拱手後葉中連忙告訴皇帝。
「稟陛下，陳誠的這些奇技淫巧為天理所不容，這世上豈能有東西比肩日月？」
「此乃是逆天之行，還請陛下一定要對其嚴懲！」
三句話不離老本行，這葉中也是沒得救了。
陳誠連忙拱手說道。
「稟陛下，天下讀書人除了沒有合適的筆墨紙硯外，挑燈夜讀這幾個字對寒門學子來說並不陌生。」
「鑿壁借光，囊螢映雪，種種典故數不勝數，但說的不都是晚上不好讀書麼？」
「陛下不妨想想，讀書並非氏族的專利，普通學子白天忙著農活，也就只有晚上讀書的時間，可那筆墨紙硯已經是他們承受不起的寶貝。」
「更別提蠟燭與火油了。」
「若是有了這東西，晚間讀書就再也不成問題。」
……
等到陳誠說完，老太監連忙衝著陳誠豎起了大拇指。
林相快步走到皇帝面前，先是行了一禮，隨後轉身衝著陳誠又拱手行了一禮。
「老夫乃是文官之首，勉強可以代表天下仕人與讀書人，在這裡老夫代表他們謝過陳大人！」
葉中在後面臉黑的能滴出醬油來。
他想要再反駁陳誠這個電燈，那他可就得掂量掂量要不要得罪天下讀書人了。
看著葉中的臉色，陳誠心中暗自得意，看來道德制高點這玩意，不管在什麼地方，都特別的好用。
就在這時，武九快步走到門口。
「陳大人，今天抓住的那些山匪已經審問過了，說是有個京城口音的人僱傭了他們，讓他們配合一點。」
陳誠連忙側目看向門外的武九。
「配合什麼？」
陳誠故意將音調拉高了一些，確保屋子裡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
皇帝和林相聽到聲音後連忙看向門口的方向，也都想聽一聽京城口音是怎麼一回事。
「稟大人，說是配合演戲，讓他們不要還手反抗。」
陳誠眼神一凝。
如果直接栽贓給葉中，恐怕不現實，這個計謀破綻太多。
於是陳誠輕聲詢問葉中。
「葉將軍，早有耳聞您武功天下無敵，原來是這麼個無敵法啊？啥時候我也跟葉將軍學一學，多請幾個人，也噹噹天下第一！」
「你什麼意思？」葉中眼珠子一瞪，所剩不多的眼白里布滿了血絲。
那攥的咯吱作響的拳頭上布滿了青筋。
陳誠一點也不懷疑，這拳頭絕對能一拳打死他。
「我沒什麼意思啊！京城口音，配合演戲。嘖嘖嘖，只是葉將軍下手太狠了。」
「好了好了，這件事就翻篇吧！誰沒點小故事呢！我們是不會拆穿葉將軍的！」
葉中一臉懵逼，先是看了看武九，又連忙看向皇帝。
「陛下，不是我，我怎麼可能請人來襲擊我們呢？」
「我又沒說是葉將軍，葉將軍反應這麼大幹嘛？」陳誠笑著問道。
「你還沒說是我嗎？你就差指名道姓了！」葉中怒吼著將手放在了刀柄上。
就在此時，皇帝突然輕咳了一聲。
葉中甚至沒轉過臉去，光是聽到咳聲便跪在了地上。
陳誠心中也有點驚駭這場景，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龍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