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清水縣的確有不少東西賣到國外，比如茶葉啊，絲綢啊，瓷器啊！」
「但是這三樣東西全部都記錄在冊，所有收入除去必要開支外全部上繳國庫。」
「這位員外莫要擔心這些事情，我們清水縣可不做什麼違法的事情！」
陳誠一時間竟然搞不懂這徐方到底是蠢，還是在有意提醒什麼。
一張嘴就問這種致命的問題。
除非陳誠是鐵豬，否則絕對不可能有奇怪的回答。
眼看著就要到達極樂樓，徐方突然加快腳步走到陳誠身邊，小聲告訴陳誠。
「陳縣令，您這治地如此之豐沛，不會被其它人，比如說上級官員什麼的盯上嗎？」
「陳大人有沒有什麼安排，比如說朝中有沒有人？」
「知道了這些，我做生意也更穩妥一點啊！」
這些言語傳到陳誠耳中，直讓陳誠是緊鎖眉頭。
先問走私銅通國，再問結黨營私。
這徐方怕不是奔著他小命來的？
不過他也不能表現的太過於明顯。
於是小聲說道：「我們這裡都是小本生意，而且長期入不敷出。」
「如果徐員外想要做生意的話，恐怕還得好好弔唁一下！」
「就您看到的那些稻田，我們現在甚至已經請不起工人前去收割！」
陳誠的回答牛頭不對馬嘴，而且稻田收割找什麼工人，直接讓百姓去收割不就得了？
徐方仔細思考著陳誠是不是話里藏著別的意思。
不知不覺間已經被陳誠給領進了極樂樓。
直到坐下有人脫他鞋子，徐方這才回過神來。
「陳大人，您這是要做什麼？」
「我這極樂樓就是洗腳按摩聊天的最佳場所，許員外不要害怕，路途遙遠，想必腳底已經酸痛，就讓我的員工給陳大人好好按摩一番！」
直到這一刻徐方才意識到剛才陳誠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就是要讓他思考。
只有他思考，他才會閉嘴，才會不知不覺被陳誠帶到這地方來。
想要拒絕，但鞋子已經被脫下來。
徐方只能是硬著頭皮被動的接受起了按摩。
有一說一，極樂樓員工的手法是徐方從未見過的。
這麼一按，他差點就翻起了白眼。
感覺整個人都通透了不少。
他帶來的那些人也是一個個身體扭曲表情享受。
大家都是常年習武的武夫，從未被這麼溫柔對待過。
就像是第一次一樣的敏感，甚至有幾個人身子開始了微微發抖。
過了幾分鐘，陳誠換了一套浴袍坐在徐方身邊。
「許員外，您感覺我這極樂樓的服務怎麼樣啊？」
「徐大人，我從未享受過如此服務，這裡，這裡堪比，堪比……」
話到一半他自己憋了回去。
拱衛司是類似於錦衣衛的情報機構，他們都是皇帝最為親近的人。
要是在這裡發出樂不思蜀的言論，日後那就是一個大把柄。
尷尬一笑，徐方改口說。
「舒服是舒服，不過這樣是不是太過於驕奢了？陳大人身為朝廷命官，建此酒池肉林，怕是有點不合適吧？」
陳誠笑而不語，按摩技師突然加大了力量，徐方直接就坐了起來，瞪大了眼睛。
剛才那一瞬間的感覺直通天靈感，爽的他差點叫出聲來。
與此同時按摩技師輕聲說道。
「我母親重病，大人讓我在這裡打工掙錢給母親治病。弟弟也要上學，一家人的重擔就落在我身上。」
「員外嘴裡的酒池肉林，其實就是我們這些普通人賴以為生的保障！」
……
技師一邊說著一邊按，重病的媽，消失不見的爸，年幼的弟弟，還有無助的她。
這種來自千百年後的話術，對每個男人來說都是沒有抵抗力可言的。
而且這極樂樓里的技師，都是經過陳誠精心挑選。
每一個都是十八九歲，充滿著青春的活力。
同時臉上又帶著一種天生的哀怨。
這種女孩，一眼看著就會心軟。
當她水汪汪的眼睛盯著你時，你的心都會忍不住顫抖。
徐方神情肉眼可見的凝重了起來。
甚至最後主動掏出了銀票。
「姑娘，我這裡有五百兩銀票，或許可以解你的燃眉之急！」
陳誠輕咳了一聲。
「許員外都把銀票給你了，你還不收下嗎？」
女技師連忙擦掉手上的水接過銀票。
「謝謝大人，謝謝徐員外！」
收到感謝，徐方那臉上的表情就像是拯救了全世界一樣的得意。
後續時間甚至一個問題都不問陳誠了，全程跟女技師聊著天。
等到天一黑，他還捨不得走。
要不是陳誠說十點就要關門，他估計還得在這洗浴中心待上一夜。
回到客棧里，徐方是一臉滿足，拱衛司其他侍衛表情也和他差不多。
手裡端著酒杯，徐方笑呵呵的說道。
「陳大人果然不是普通人，這清水縣也不是一般的地方，今天被陳大人接待，一分錢沒花，卻是收穫了如此之多的快樂！」
「諸位，咱們舉杯敬陳大人一杯！」
眾人舉杯朝向衙門的方向。
與此同時，陳誠清點著今天手來的銀票。
「他們應該是拱衛司的人，拱衛司一年俸祿也就五十兩銀子，這些銀票最低面值都是五十兩，這些男人到底在想什麼？」小翠撇著嘴，一臉的嫌棄。
陳誠把銀票碼好放在一邊。
「男人就是這樣，只要有足夠的理由讓他們給錢，他們會比誰都要大方！」
與此同時，羅紅衣抱著劍從門外快步走了進來。
「大人，武九盯著他們呢，說是被您賣了還在說您的好，一直在夸您今天的接待不錯，他們一分錢都沒花！」
小翠人都愣住了。
「一分錢沒花？這桌子上加起來兩千多兩銀票，他們說自己一分錢沒花？」
羅紅衣雙手一攤。
「他們話是這麼說的，我只是如實轉交！」
小翠看向丹陽，丹陽愣神了片刻，唰一下站了起來。
「好啊你，當初你是不是就是這麼坑我錢的？連我的錢你都坑，你，你，你太不像話了吧？」
丹陽想罵的話很難聽，以至於最後硬生生憋了回去。
皇家的體面還是需要顧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