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老大那麼快就注意到我了？於是，他蹦蹦跳跳地下了樓，站在陳誠面前，一臉認真地喊道：「老大好！」
陳誠笑著摸了摸他的頭，溫和地問：「你叫什麼？幾歲了？」
「我叫錢狗蛋！今年十二歲了！」小孩回答得響亮，一臉自豪。
「好名字！是你爸媽給取的嗎？」陳誠繼續問。
錢狗蛋得意洋洋地說：「不，是我改的，厲害吧！」
陳誠樂了，又問：「那你原來的名字是什麼？」
「錢...錢狗蛋。」小孩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陳誠哈哈大笑，又拍了拍他的頭：「狗蛋啊，叔叔我得告訴你，我最不喜歡的就是小混混了！」
話音剛落，陳誠抬手就是一耳光，錢狗蛋的臉瞬間腫了起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滾回家耕田去吧！下次我要是再看見你，非把你的皮扒了不可！」陳誠嚴厲地說。
錢狗蛋捂著臉，一臉震驚地看著陳誠，接著哭著跑了出去，一群小吏憋著笑讓路給他。
陳誠提高了聲音，對所有人宣布：「從現在起，你們的人里要是再出現小孩，就別怪我動手了！都散了吧！」
曹二爺聽了這話，心裡鬆了一口氣，連忙行禮準備走。
可剛轉身，陳誠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慢著！」
曹二爺轉身，一臉懵地看著陳誠，他此刻正忙著清洗被撒了灰的眼睛，視線模糊。隱約中，他看到陳誠手裡拿著一袋銀子。
「我們張公子說，你這些銀子，哪夠分的？讓人看到了笑話我們烽火幫窮得叮噹響呢！」陳誠說著，又掂了掂手中的銀子。
「再去拿幾包來，每人一包，這才夠意思！」
曹二爺一聽，頓時無語凝噎，只能默默點頭應承。
回家途中，武九肩上沉甸甸地掛著幾百兩白花花的銀兩，步伐輕快。
跟在他後面的一群小吏則是一臉沮喪，本來還做著分點外快的白日夢，結果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陳誠呢，則是滿臉笑意，對今天的成果頗為滿意，全部都在他的計劃之中，進行得相當順利。
但裕親王的心情就截然不同了，他臉色陰沉，眉頭緊鎖，明顯對陳誠的做法很是不滿。
他原本想著這是一場正義之戰，是要跟那些小混混們硬碰硬，結果卻發現自己似乎與他們狼狽為奸了。
回到司衙，裕親王按捺不住，質問陳誠：「姐夫，你這是何苦呢？那些人做的可都是壞事啊！」
陳誠笑著把桌上的一袋銀子撥到裕親王面前，耐心說道：「王爺，您別急，咱們得一步步來，那些混混，就像野草一樣，割了一茬又長一茬，咱們不可能永遠跟他們打游擊，臣這麼做，是有深意的。」
「您想啊，我們先把他們集合起來，讓他們去收拾那些小勢力，等他們壯大到一定程度，我們再一鍋端了，豈不是更省事？」
裕親王聽了，眉頭稍微展開了一些，但心中還是有所不甘：「可你收他們的銀子，這不是讓咱們也沾上了污點？我不同意！」
陳誠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王爺，現實就是如此殘酷，積弊已久，想要一朝一夕改變是不可能的。咱們得一步一步來，不能急功近利，再說了，嚴苛之下無完卵，要是真的嚴查到底，恐怕咱們上下沒人能逃得掉。」
「您看您的衛生隊也是一樣的道理，如果命令每個人都像機器人一樣一絲不苟地工作，那是不可能的，人嘛，總得有點喘息的地方，逼得太緊，反而會適得其反。」
裕親王陷入了沉思。他開始意識到，有些事情並不是非黑即白那麼簡單。
或許，陳誠的做法，才是當下最明智的選擇。
「嗯，你說得確實有幾分道理……」
「而且啊，這背後的根本還是制度問題，我們現在既沒時間也沒那個能力大刀闊斧地改革，你瞅瞅嚴興那裡，正搞得熱火朝天呢，我們得趕緊想辦法搞點銀子來！」
說著，陳誠又遞了一張紙給裕親王。
「王爺，您瞅瞅這個，是我安排人到嚴興那探來的信息，聽說啊，那裡的老百姓對嚴興那是一個勁兒地夸，都快把他捧上天了。」
裕親王一下子搶過紙，瞪大眼睛認真瞧了瞧：「喲呵！這傢伙還真有兩把刷子！本宮還以為他只知道放空炮呢，沒想到評價比我們還好？」
陳誠心裡也犯嘀咕：「這老小子，該不會是打算跟咱們打輿論戰吧？報告上全是老百姓夸嚴興的，連那些讀書人都爭著給他送高帽。」
「洛玉坊這裡都傳開了，老百姓都嫉妒良宵坊的居民，說他們攤上這麼個狀元爺治理，面上特有光，連帶著日子都改善了很多，對咱們洛玉坊還頗有微詞呢。」
「咱們這裡為啥就沒人來夸幾句呢？街道衛生弄得那麼乾淨，他們是瞎了嗎？」
陳誠越想越覺得不能坐以待斃：「王爺，您看嚴興這輿論攻勢搞得這麼猛，我們也不可以落後啊！得趕緊想轍應對！」
裕親王看完報告，眉頭緊鎖：「還能怎麼辦？你不是讓洛玉舞台日日演那些歌頌皇兄的戲嗎？可皇兄又不會真跑來我們這兒看啊！」
「依我看，要不直接把主角換成本宮算了！還有那些老掉牙的戲碼，也該換一下了，太土太俗了！」
陳誠笑了笑，心說：「咱們那是真心實意的敬仰，為啥到您這兒就是歌頌了呢？而且，那些接地氣的戲碼老百姓就喜歡看啊，幹了一天活兒，不就圖個樂呵嘛！法海跟白素貞，您不也看得津津有味嘛，還說人家俗呢！」
「哈哈，有了！臣心裡已經有譜了！明晚咱們就換新戲，演《范進中舉》！讓戲班子使出渾身解數，非得把那些讀書人的假面具給扯下來不可！」
「哎，王爺，《范進中舉》是啥呀？」
「哦，那是一個挺有意思的故事，我已經命人準備好了，明天就上演，連著演幾天，讓觀眾們過過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