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人！這就是你開的極樂樓嗎？」
丹陽殺氣騰騰的轉頭向陳誠看去。
雖然陳誠在來之前就做好了被誤會的準備，可此刻，他不免還是有些尷尬。
剛想解釋，一旁的徐三娘已是笑著開口。
「沒錯，公主，這就是我們大人開的極樂樓，這裡的一磚一瓦，都是大人親自監督完成的！」
語氣中還帶著一股子自豪與驕傲，似乎是非常光榮的一件事。
丹陽指著門前低俗的拉客行為，質問道：「陳大人，這也是你安排的？」
「這……」
陳誠剛說了一個字，徐三娘又搶過了話茬。
「對！這也是我們大人安排的，我們大人說了，在這個酒香也怕巷子深的年代，想賺錢，不光位置要好，還得學會『搶』！生意是搶來的，錢也是！賺錢嘛，不寒磣！」
這著實把丹陽給氣笑了。
第一次聽到有人把開青樓說的如此理直氣壯！
丹陽冷笑道：「陳大人，可真有做生意的頭腦啊！呵呵……」
眼中肉眼可見的流露出失望之色。
徐三娘笑著接話，「那是，公主，我們家大人在做生意上可是非常有天賦的，他如果不當縣令，也一定能成為一名出色的商人！是吧大人？」
陳誠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想打一個人！
這個徐三娘，是非得讓陳誠今天在丹陽公主面前解釋不清才舒服嗎？
見陳誠不說話，丹陽更加生氣了，「陳大人，你就沒什麼要解釋的嗎？」
陳誠平靜地看著徐三娘，反倒是把徐三娘給看的有些摸不著頭腦。
「說啊，你不是喜歡搶話嗎？你幫我回答啊。」
徐三娘恍然醒悟，訕笑道：「大人我……呵呵……」
「陳誠！」丹陽提高嗓門，面帶怒色，「這事你不說清楚，你就等著罷免吧！縣令也別當了！」
這可不是開玩笑，丹陽公主是真的有這個實力。
就在這時，極樂樓之中忽然響起了一陣悅耳清脆的仙音。
那聲音似箏非箏，又與琵琶不同。
似清泉流響，顆粒感十足。
如果說古箏是一個幽怨的小女人，那這道聲音就宛如一個失意落魄的中年。
沒有古箏的細膩婉轉，但卻多了些低沉的悲涼。
一時間，丹陽公主的心神被這道聲音吸引住了。
細細品味其中的情感。
渾然不覺，極樂樓的管事已經帶著四名姑娘來到了丹陽的身邊。
「公主殿下，陳大人，掌柜的，小翠姑娘。四位裡面請。」
丹陽心中仍有怒氣，可她此刻卻更想知道，這道聲音是從何處傳來，又是何種樂器所演奏。
於是瞪了陳誠一眼，跟著極樂樓的管事走進了進去。
乍一進門，丹陽就被面前的場景震撼到了。
其實她去過兩次青樓，純屬好奇。
女扮男裝混進去逛了一圈便出來了。
但是眼前的青樓，卻跟她去過的那兩家完全不一樣。
大廳四個角落裡各有一個高台。
高台之上坐著三個或四個妙齡女子，手中抱著琵琶、古箏等樂器，旁若無人的演奏著。
那美妙的音律宛若一隻輕柔的手，拂去了人們的疲倦與哀愁。
在這裡，好像連時光都放慢了腳步。
這還不算最奇怪的！
最奇怪的是，客人們全都躺在了一張造型奇特的椅子上，而椅子前方，放著一個洗腳桶。
姑娘們正一對一服務，為他們洗腳按摩。
整個過程公開透明，絕對沒有皮肉交易。
「她們這是在幹什麼？」
丹陽拉住管事的詢問道。
管事不假思索地回答，「洗腳啊！公主殿下，一邊洗腳一邊聽曲，還有美酒水果相伴，這難道不是人生最享受的時刻嗎？」
「洗……洗腳？」
丹陽抬頭朝二樓的包廂看去，「那裡面呢？」
「當然也是洗腳了，只不過有些人不喜歡熱鬧，喜歡安靜。雅間會更好一些。」
「哼！我才不信！」
丹陽直奔二樓，一把推開了雅間大門。
裡面一共有五個人，一男四女。
男人跟大廳里的客人一樣，躺在椅子上。
一個姑娘彈琴，兩個姑娘捏肩，一個姑娘洗腳。
五人均是衣衫工整，並無苟且行為。
「啊？什麼人？」
房內五人均是被嚇了一跳。
丹陽沒有回答，而是又來到了隔壁房間。
但推開門後，發現兩間房裡的情況一模一樣。
管事跟在公主後面向客人賠禮道歉。
「公主，您想多了，我們極樂樓就只是洗腳、按摩、吃飯、聽曲的地方，絕沒有您想的那些事。我們大人最痛恨的就是青樓了。」
丹陽已經沒了之前的怒氣了，她看了眼管事，頗有責怪之意，「不是青樓那為什麼會有人在門口拉人？」
「我們大人說，做生意就要這樣。有些客人會比較靦腆，你不喊他他會不好意思進來。以前，這裡的確是個青樓，但自從我們大人來到清水縣以後，就給買了下來，改成了極樂樓。我們極樂樓的姑娘只賣藝不賣身。不光是極樂樓，整個清水縣都不可能存在青樓！我們大人以前下過令，但凡在清水縣內發現青樓，直接抓！」
聽完這番話，丹陽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了起來，偷偷的看了一眼陳誠，感覺自己剛才的話說的有些重了。
要不要道個歉啊！
可她貴為公主，怎麼能道歉呢？
但不道歉的話，又有些說不過去。
正思考著，丹陽看到徐三娘抱著一盆花走到了陳誠身前，嬌媚撩人地笑道：「大人，這盆花您還記得嗎？這可是您親手種下的。您不在的這些日子，我幫您照顧的可好了呢！每次照顧它，我都感覺像是照顧大人一樣。」
一邊說著，還一邊往陳誠的身上貼。
丹陽臉色瞬間冷了幾分，這一次，她連看向徐三娘的眼神都帶著殺氣。
陳誠忽然感覺一陣發愣，汗毛都莫名其妙的豎了起來。
他一轉頭，剛好看到丹陽那殺意凜然的臉。
這又怎麼了？
陳誠明明記得丹陽不生氣了啊！
怎麼一轉頭，又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呃……那個，公主，我來給你看個有意思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