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方真不是久留之地,得趕緊把王爺帶回宮去才是正事。
「知道了,大舅。」陳誠嘴上答應著,臉上卻帶著一絲調皮的笑。
「聽著,你必須把今天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陛下!你要敢拖著不報,我就直接去找陛下說清楚,聽明白了嗎?!」
說完,陳誠不由分說地拉著裕親王就走,三位閣老緊隨其後,一行人迅速離開了倉庫。
看著那些老弱病殘都被帶走了,陳誠心裡總算鬆了口氣。
他轉過身,對著幫眾們大聲喊道:「兄弟們!咱們在京城裡還有更多的兄弟等著咱們去解救呢!」
「從明天開始,你們可以帶上其他兄弟來洛玉坊報名!每推薦兩個人,我就獎勵一兩銀子!直接去找張輝登記就行。」
「接下來,我要宣布個大消息,糞行從今天起改名叫衛生隊了!所有人,準備開始入隊儀式!」
小機靈鬼一臉好奇地問:「二當家的,入隊儀式是啥啊?」
陳誠笑了笑,指了指趙榮強說:「簡單得很,就是往他臉上吐口痰,你先來打個樣!」
「...........」
趙榮強一聽,氣得破口大罵:「陳誠,你他媽不是人!有種你現在就殺了我!」
陳誠斜眼瞅著他,慢悠悠地說:「想死啊?行,等我衛生隊的兄弟們都到齊了,你再死也不遲。你,快上,別磨蹭了。」
小機靈鬼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趙榮強面前,一臉歉意地說:「黃老大,對不住了...」
趙榮強嚇得臉色蒼白,連聲求饒:「小七,你不能這樣,我們可是兄弟,還一起喝過...」
話還沒說完,「呸!」、「呸!」、「呸!」的聲音此起彼伏,小機靈鬼和其他幫眾紛紛往趙榮強臉上吐痰,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像糞行這種底層的組織,趙榮強作為老大,那威望可是槓槓的。
但陳誠這傢伙,儘管覺得這事有點過火,不過效果嘛,確實槓槓的。
幫里的兄弟們,每個人都在趙榮強臉上吐了口痰,這下子,他還想回去當老大,不存在的。
那權威和威信,就像風中的沙子,一下子就被吹得無影無蹤了。
入隊儀式搞完,陳誠就讓武九把趙榮強給拎走了。
這時候的趙榮強,簡直是瘋了,罵個不停。
這一趟下來,耳朵沒了,兄弟散了,臉面也丟盡了,啥都沒了,就剩下滿心的憤怒和不甘。
陳誠還挺有心計的,他給趙榮強單獨整了個房間,專門用來接待他以前的那些小弟。
這糞行的人啊,一聽有這好事兒,立馬就動心了。
本來就是專門干苦力的,給誰幹活不是干?現在這邊工資高,還有新衣服穿,每年還能出去旅遊三天,這種好事以前想都不敢想啊!
所以,接下來的幾天,趙榮強那房間簡直就是門庭若市,來吐痰的人都快把門檻給踩破了。
一開始大家還不好意思直接吐臉上,後來武九在院子裡親自示範了一下,人多壯膽,大家也就放開了。
趙榮強呢,第一天還叫罵個不停,後來就不出聲了。
可能是陳誠給的飯菜不合胃口吧,他幾乎沒怎麼吃過東西,整個人都瘦了一圈,精神頭也不好了。
不過呢,他倒是不渴,畢竟臉上總有「水」喝嘛。
終於到了第五天,這簡直就像在地獄裡走了一遭,趙榮強的最後一點利用價值也被榨得一乾二淨了。
加入的新人加起來還不到四千人,陳誠原本還想著,怎麼著也得湊個一萬五千人以上,才能滿足京城的掏糞需求呢。
看來,趙榮強的勢力也就局限在南城馬兵司那一片兒了。
不過話說回來,能有這麼多人願意加入,陳誠也算是心滿意足了。
至於後面那些零零散散來的糞行成員,也就沒必要再搞啥入隊儀式了,太折騰人。
有趣的是,在那些沒趕上「儀式」的原糞行成員里,不少人還挺遺憾的,說沒能親口吐到這位大名鼎鼎的「糞道大佬」臉上,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
有一天,陽光明媚,陳誠、武九和趙榮強三個人坐在陳府的庭院裡曬太陽。
桌上還擺著一壺茶,熱氣裊裊上升,看著就讓人心情舒坦。
趙榮強坐在那裡,就像個老和尚打坐一樣,面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平靜得很。
陳誠看著就想笑,但又覺得這樣太損了,就硬生生給憋了回去。
這五天下來,趙榮強的臉可是享受了「人類精華」的滋養,外加超長補水、天然面膜護膚,整個人跟以前比,那簡直是脫胎換骨啊!
皮膚白了,嫩了,滑了,連殺氣都不見了,瘦得跟個書生似的,還多了幾分英俊,精神頭也看著不錯。
陳誠給他倒了杯茶,笑著問:「恨我嗎?」
趙榮強搖搖頭:「不恨,過去的事就像煙一樣散了,我現在只想回家。」
「行,那你走吧。不過走之前,我得問你個問題,你背後是誰在撐腰?」
其實陳誠心裡對這個問題的答案並不怎麼好奇,他在京城裡也沒得罪過啥深仇大恨的人。
但問歸問,了解一下總沒壞處。
我壓根兒就沒跟哪個人結下啥大仇大怨的。
趙榮強這傢伙,我看他就是借著背後大佬的威風,想報自己的私仇,八成是這麼回事。
趙榮強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嘴巴咂巴了兩下,可能是覺得茶太淡了,不夠味兒。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說:「是越陵王...」
「越陵王?」陳誠一聽,眉頭就擰成了疙瘩。
打從他來京城,越陵王這名字他就聽過兩回了,上次還是在酒樓那地兒。
陳誠一直覺得越陵王就是個沒啥能耐的主兒,清水縣的白酒買賣雖然跟他有合作,但他那邊一直表現平平,沒啥亮點。
可看到酒樓經營得那麼紅火,我心裡就犯嘀咕了,但也沒往深了想,可能人家就是擅長搞這種風花雪月的事兒吧。
沒想到糞行也跟越陵王扯上了關係,這事兒可就不簡單了。
這些看似不起眼的行當,背後可是能攪動風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