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坊這兒雖然有公廁，可數量少得可憐，對老百姓來說根本不夠用。
所以，很多人就直接找個沒人的角落解決了。
京城裡雖然有下水道、排水渠這些設施，但實際效果嘛，真心不敢恭維。
現代人總以為有了這些就萬事大吉了，其實不然。
就跟現代的盲道一樣，你要是真指望它能起多大作用，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大梁的下水道更是缺乏科學的規劃和管理，技術也跟不上，所以很容易就堵了。
而且清理頻率還低，兩三年才搞一次。
要是哪天下雨了，那畫面簡直不堪入目。
所以啊，最好的辦法還是得找挑糞工，把這些髒東西及時運出去，保持街道的清潔和衛生。
陳誠認真地對裕親王說：「咱們現在啊，最要緊的就是先把基礎搞好，得多建點公廁，還得安排人天天打掃乾淨，街上的清掃也得加強。其他的嘛，咱們一步步來，不急。」
裕親王一聽，有點不解：「姐夫，咱倆咋就圍著屎尿轉開了呢？我覺得吧，不如先拆點老房子，蓋點新的，或者把路修修，誰還敢在硬邦邦的石板路上拉屎啊！」
陳誠耐心地跟裕親王解釋：「你說得也有道理，老房子確實得改造，但現在還不是時候。衛生這事兒，看著不起眼，可影響大了。關係到咱老百姓的精神頭兒，人要是沒了精氣神，啥也幹不成。」
「再說，現在環境這麼差，很容易生病的，得趕緊解決，而且啊，你別小看環境衛生，弄好了，犯罪率都能下降呢。」
「咱們馬兵司記錄在案的案子就有好幾百件，還沒算上那些沒報案的，那得多少啊！雖然大多數是小偷小摸，但也是個問題。」
「我跟你說啊，環境一好，犯罪肯定先少。咱倆打個賭怎麼樣？」
裕親王一聽打賭，趕緊擺手：「不賭不賭，你說啥就是啥。你在清水縣有經驗，我鬥不過你！」
說完，他轉頭問武九：「武九，你說姐夫說得對不對？」
武九瞅了瞅這對「活寶」，心想這倆人真是沒大沒小的，但轉念一想，陳誠也是為了大家好。
就點點頭：「對！對！當年我在清水縣的時候就發現了，只要環境好，違法亂紀的人也就少了，要解決這個問題也不難，誰再敢當街隨地大小便，就把他屁股給『修理』一下，讓他長長記性！」
裕親王一聽這話，整個人都不好了，腦子裡立刻浮現出武九那大漢，扛著個人，手裡握著大針，正往人家屁股上扎的恐怖畫面。
陳誠趕緊拍了拍武九的肩膀，苦笑著說：「武九，咱還是算了吧，京城這地界兒，不比清水縣那麼隨意，這事兒傳出去，咱倆都得成笑話。」
武九一聽，反而挺直了腰板，一臉無所謂地說：「怕啥，跟了少爺以後，我這臉皮早就厚得跟城牆似的了！」
「行了行了，打住！」裕親王趕緊打斷他，場面一度有些尷尬。
......
整整花了一天時間，陳誠和裕親王把洛玉坊上上下下摸了個遍，得把情況都摸清楚了，心裡才有底。
王培也挺給力，又給陳誠安排了個幫手，副指揮使張輝。
這張輝啊，長得瘦小，眼睛還滴溜溜轉，看著就機靈。
不過聊了幾句，陳誠就發現，這傢伙是真有兩把刷子，對洛玉坊的里里外外那是了如指掌。
跟王培不一樣，王培問啥都得翻卷宗，張輝這兒是張口就來，一看就是在馬兵司里干實事的。
雖然人有點滑頭，說話總愛拍馬屁，但陳誠也不在意。
兩人聊了幾句後，陳誠就給張輝布置任務了：「給你兩天時間，招點人手來修公廁。我要這洛玉坊每隔一百五十丈就有一個公廁，還得男女分開。
另外，再招一批人清掃街道，半個月後我要看到成果，街上再有隨地大小便的，抓到就重罰！」
張輝一聽，連忙點頭答應，然後搓著手，小聲問：「大人，這招募人手的銀子，您看...」
陳誠擺擺手：「這個你不用操心，所有開銷都由我來負責，我還會派人協助你。」
陳誠心裡早就有數了，他決定派手下去盯著。
想來想去也就之前從清水縣帶來的王孟合適。
王孟這傢伙，家裡老婆放著不管，天天就知道出去鬼混，不過好在以前也在清水縣衙混過，基本的規矩還是懂的。
主要是得盯緊張輝，別讓他趁機撈好處。
「大人啊，要是每隔一百五十丈就建個公廁，那不得占了不少民宅的地兒嗎？這事兒...」張輝有點為難。
「沒事，要是占了百姓的房子，咱們就跟他們好好商量，我出錢把地兒買下來。你去談的時候，態度要好，別讓人家覺得咱們是強占的。」陳誠很淡定。
「還有啊，你得再安排些人，每天負責把糞便運出城去，他們是打算賣了還是直接倒掉，我都不管，但一定要保證每一天都運，不能偷懶！」
張輝一聽，臉色更難看了。
「大人，這最後一件，我可真辦不了啊，城裡的金水行，咱們馬兵司可惹不起...」
裕親王一聽就火了：「什麼？馬兵司連幾個挑大糞的都搞不定，你們還能幹啥！」
張輝趕緊解釋：「張公子，您不知道，這單個挑大糞的倒還好說，可他們一群人湊一塊兒，那就難纏了，現在這金水行，根本就不把官府放在眼裡...」
「要是城裡的糞坑滿了，全靠他們這些人呢，他們要是撒手不管，誰家也受不了啊，所以咱們馬兵司也一直拿他們沒辦法。」
陳誠擺擺手，輕鬆地說：「沒事，你按我說的做，那些人的問題，我來想辦法解決。」
張輝走了之後，裕親王湊近陳誠，滿臉好奇地問：「姐夫，這些挑糞的怎麼這麼牛啊？金水行到底是幹嘛的？」
陳誠耐心地解釋道：「這金水行，你可以把它想像成是一個專門處理糞便的大工廠或者肥料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