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鐵青,嘴唇絳紫色,周安國像是死了父母一樣走在前面帶著路。
陳誠跟在他身後,一路走進了像是軍營一般的工部製造廠。
這地方占地規模大概十個足球場大小,如果放在陳誠所處的時代,大概是三個超大型的車間拼湊在一起。
這麼大規模的製造中心,足夠在一個月內製造好十萬大軍所需要用到的裝備和武器。
陳誠一眼看去,不少鐵匠坊引入眼帘,也有不少鐵料堆砌在旁邊。
「按我大梁鋼鐵年產量來算,這裡不應該才堆積了這麼少鋼鐵啊!」
大梁擁有高爐,所以鋼鐵年產量在兩千噸上下浮動。
兩千噸看似不多,清水縣鋼鐵年產量都有五千噸。
但是放在這個年代,放在這個生產水平下,已經算是一頂一的規模。
兩千噸鋼鐵足夠配裝數十萬人的軍隊。
可是這製造廠作為全國最大的製造中心,一眼看去這裡的鋼鐵卻不到一百噸。
這幾年時間可沒打過什麼打仗,鋼鐵應該是堆積如山,而不是只有零零散散的一些鋼鐵。
「陳相有所不知,各地需要用犁,也需要菜刀鋤頭耙子什麼的,這裡的鋼鐵大部分都用來製作工具了!」周安國解釋說。
他這話偏偏傻子還可以,陳誠又不是沒種過地。
犁這種東西,一個村子也就一兩個,很牛幾乎是綁定的,大家換著用。
而鋤頭和耙子這種是一傳傳三代,人走它還在的工具,又不是消耗品,怎麼可能需要那麼大的生產量。
「那邊是在做什麼?」陳誠指向不遠處,那邊有一大群人聚集在一起,吵吵鬧鬧的看起來還挺熱鬧。
周安國也不知道那邊是在做什麼,出於好奇便帶著陳誠走了過去。
走過去一看,心頓時涼了半截,擱這兒賭錢呢!
「你們在幹什麼?誰讓你們當班期間賭錢的?」周安國一聲怒吼,給那群工人嚇得連忙站起身來。
「周尚書您別激動啊,這不是沒事兒幹麼,就跑來賭錢了,賭的也不多!」
周安國臉色鐵青,目光冰冷的盯著他們。
「你們可真給我長臉啊!趕緊滾回自己的工位去!」
訓斥完了工人,周安國擠出笑容看向陳誠,然而陳誠已經走到遠處。
等他追上去才發現陳誠停在了一個鐵匠鋪前。
裡面的鐵匠手裡拿著匕首,手臂上已然切開了一個口子,鮮血順流而下。
「你,你,你打個鐵怎麼還把手傷了?快,快去叫大夫來!」周安國頭都大了,連忙招呼。
武九卻是攔住了他。
「你懂個啥啊?人這是在血祭呢!」
「血祭?」周安國眉頭緊鎖。
裡面的鐵匠見有人識貨,連忙抬起頭看向武九。
「兄弟也知道血祭嗎?」
武九沒有開口,陳誠輕聲說:「的確是血祭,就是腦子有點不太聰明,這種淘汰的工藝就沒必要用了!」
一聽這話,裡面的鐵匠頓時不服了。
「這位大人,您這麼說話可就有問題了,我老徐鍛造的刀,誰說過一個字的不好?」
陳誠面露微笑。
「裝裝樣子還可以,實際生產的話,就不行了!」
「你那手上就只有一個口子,你這輩子是只鍛造一把刀了嗎?而且這把刀能不能成還是兩說。」
「如果不能成,你是繼續割你的手,還是要去找什麼無辜的人,要他們的血啊?」
陳誠說的有理有據,可那老徐卻是紅溫了。
「您這話說的,難不成您會打鐵嗎?別光是嘴上功夫!」
這話引得旁邊的武九都笑了起來。
陳誠當初征服他,靠的就是那一手打鐵的手藝。
要知道陳誠的刀,可是賣出過五萬兩銀子的高價。
輕咳了一聲,陳誠眼神示意旁邊的武九。
寒芒閃過,武九長刀出鞘。
看到刀光的一瞬間,老徐那眼睛就瞪大了。
周圍帳篷里的人也探出了腦袋。
好刀在出鞘的時候,有著特有的龍吟之聲。
「誰鍛出了寶刀?居然有龍吟之聲!」
「我好多年沒聽到過這個聲音了!」
「這是什麼刀?」
……
時代在進步,陳誠用的是現代的技藝,和他們相比,他們的鍛造就像是玩兒泥巴一樣。
武九手裡這把刀,陳誠將碳的配比控制在了百分之三後面四個小數點。
硬度達到了六十的同時,還保證了韌性和彈性。
有句話說的好,螺紋鋼到了這個時代都是神兵利器,更何況陳誠的超性能合金。
老徐雙手捧著武九遞過去的刀,手不斷的顫抖著,使勁的咽了一口唾沫,老徐看向武九。
「這,這,這刀可是天外隕鐵打造?」
武九一臉懵逼看向陳誠。
「大人,他問您呢!」
「並非什麼天外隕鐵,不過是掌握了材料搭配比。」
「就像是你剛才鍛造的那把刀,你用血祭不過也是為了增加碳含量,你的目的是讓你的刀更硬,並且更有韌性,我說的對不對?」
老徐連忙點頭。
「大人說的對,血祭就是為了讓刀更硬,並且更有韌性。」
說白了,就是增加碳含量。
碳含量高了,就成了高碳鋼。
如果在加點別的材料,比如鎢,比如鎳就變成了合金鋼。
在保證硬度的同時,也增加了韌性和其它性能。
說白了,鍛造金屬就是捏橡皮泥。
不同的顏色配比出不同的效果。
「你可以試試這一把刀劈砍下去是什麼效果!」陳誠揚了揚下巴。
老徐目瞪口呆的看著陳誠,。
「可以劈砍?」
「可以,你試試吧!」
周圍不少人也靠了過來,想看看這把刀到底是有多厲害。
老徐左右看了看,找到了一根手腕粗細的竹子,隨後走出了鐵匠鋪。
來到眾人之間,老徐將竹子立在了地上。
一般刀可以砍斷這跟竹子,不好的刀會卷刃,好的刀能一刀兩斷。
老徐不清楚性能,於是卯足了力一刀下去。
只見空中閃過一道白線,老徐一頭扎在了地上。
周圍人頓時鬨笑了起來。
只有老徐臉色慘白,他是被嚇得。
剛才一刀下來的時候,他沒有感覺到阻礙感,這把刀鋒利到無法想像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