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
聽著這話,王力士也是一嘆。
南陳,北梁,大虞三國大軍壓境,大乾境內人心惶惶。
越來越多的牛鬼蛇神跳了出來。
主張議和者不少。
主戰者也不少。、
但其中一部分人卻表面上配合朝廷的行動,但暗地裡卻陽奉陰違,開始玩起了磨洋工的想法。
而這貴遠侯,齊昌侯便是其一。
這兩人皆是世襲侯爵出身,祖上雖不如衛國公徐天德那般自大乾立國之初便是世襲的公爵貴族,但卻也是傳承久遠的世襲子弟,此前就對於趙崇遠大肆清洗勛貴不滿,不過卻不敢表露。
此刻隨著三國大軍壓境,異心便漸漸展露出來了。
「派人傳信給他們,告訴他們,朕要他們三天之內出兵,否則的話,讓他們提頭來見。」
趙崇遠神色陰沉,眼中充斥著前所未有的怒意。
這齊昌侯和貴遠侯當他趙崇遠是那南陳的元慶?
還是當他大乾是那大離?
真以為他趙崇遠拿他們沒辦法?
笑話。
若不是他還看著這兩人有用,早都直接弄死他們了。
「是。陛下。」
王力士聞言一顫,趕緊躬身道。
「天德和錢松那裡如何?」
過了半晌之後,趙崇遠眼神微眯的問道。
如今大乾前線,基本上還是由衛國公徐天德還有盧國公錢松擔當統帥,負責統領大乾各路兵馬。
「衛國公前幾日派人傳信回來說,南陳境內已經開始籌兵,只怕過不了多久便會發兵。」
王力士恭敬的說道。
眼下這個時候,趙崇遠不敢休息,他這個司禮監大太監自然更加不敢休息。
幾乎在趙崇遠開口的一瞬間,腦海之中便是迅速調出了關於南陳境內的情報。
「哦?」
此話一出,趙崇遠眸光微微一沉。
「北梁呢?秦王可有消息傳來?」
趙崇遠再次開口。
自從南陳一統之後,北梁那邊便再無動靜,趙罡幾次入宮求見都被蕭道成派人以身體欠佳擋在了宮門外面。
「依舊並無任何進展。」
王力士神色有些低沉的回道,說到這裡,還小心的看了一眼趙崇遠。
啪!
趙崇遠一巴掌直接拍在了桌子上,臉色前所未有的陰沉:「蕭道成那老狐狸,果然靠不住。」
提起蕭道成之事,趙崇遠的眼中更是迸發出冰冷的殺意。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他卻是知道,此前蕭道成和趙定約定,只要大虞發兵他便順勢而為,等待著大虞兵馬進入大乾境內,他便與大乾收尾夾擊,斷了大虞退路,將大虞的兵馬殲滅在乾梁邊境。
但如今南陳一統,他大乾便成了眾矢之之,如今那蕭道成果然有了別的想法。
就是不知道蕭道成是打算坐山觀虎鬥,還是真的打算藉此狠狠在他大乾的身上咬下一塊肉。
「漠北呢?」
深吸一口,強行壓下心底的鬱悶,趙崇遠又是開口問道。
漠北自然就是趙定所暗中資助的那三個漠北異族部落。
本來他覺得用不上。
但如今看來,若是利用得當,也確實能在背後給南陳一些騷擾。
「回陛下,燕王爺的那位管家已經親自派人帶隊前往漠北,根據此前傳來的消息來看,那漠北三大異族是有意動,但卻獅子大開口,所要頗多。」
王力士神色同樣有些為難。
尤其是提起索要頗多四個字的時候,一張老臉更是布滿了苦惱。
「呵。」
趙崇遠呵的笑了一聲:「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他們巴不得我們中原王朝打得你死我活才好呢,好讓他們有機會重新整頓草原,如今能獅子大開口,已經是燕王這些年一直掐著他們命脈的結果了。
答應他們答應他們。
只要事成之後,他們所求,我大乾盡數答應。」
趙崇遠無奈的搖了搖頭。
又是狠狠地揉了揉眉心。
近日以來,事情頗多,便是他也有些扛不住了。
「陛下,可要歇息一會。」
王力士有些擔憂的問道。
「沒事。」
狠狠地灌了一口苦茶,趙崇遠強行穩定心神,繼續問道:「兵部那邊如何。」
王力士:「兵部那邊……」
……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
一轉眼半日的時光已經過去。
「唉。」
趙崇遠長嘆一聲,神色有些憂愁的道:「其實相對於這些看得見了,最讓朕擔憂的還是那大離啊。」
說到這裡,趙崇遠又是一嘆。
前幾日趙定雖然來信說,他有辦法穩住大離,甚至還有辦法讓大離出兵,只需要在必要的時候讓他配合。
但其實趙崇遠心底明白。
大離出兵,又豈是那麼簡單?
羋氏生性老辣,劉牟激進勇武一心想要對外開拓,成就其開拓之君的名頭。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想要扶持劉安加以壓制。
如今趙定雖來信說有把握。
但別說是有把握了,能在這個關鍵時刻穩住大離,便已經是他趙崇遠做夢都能笑醒的事情了,至於出兵助他大乾,他更是想都不敢想。
牆倒眾人推。
只要大乾一倒。
看似對於大離百害而無一利,但若是能夠把握時間差,在大虞和南陳站穩腳跟之前,與北梁串聯上。
那就又可以組成一道新的攻守同盟。
而吞下了他大乾的土地。
不管是大離亦或是北梁,都能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站穩腳跟。
而大虞卻難。
也正是如此。
若是運籌得當,搞不好這一次他大乾倒下便是大離和北梁崛起之機。
也正是如此,蕭道成才猶豫,變得舉棋不定,甚至不惜直接不見趙罡。
而大離也是如此。
都在等待著他大乾倒下。
更別說大離國內的矛盾更是遠超他大乾,上下階級難以流通,若是再不以一場對外的戰爭轉移內部矛盾,大離崩也是遲早的事情,而且大離內部氏族愈發強大,早已為大離皇室形成掣肘。
此等情況下,就是他趙崇遠站在劉牟那個角度上,也必然會選擇一場對外的戰爭,以此來化解內部的矛盾。
也正是如此,他才更加憂心忡忡。
而且這幾日, 他也一直派人在盯著大離邊境,雖無任何動靜,但越是沒有動靜卻愈發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