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明白了一點。」
趙定模稜兩可道。
他沒想到自家老子居然算計了這麼深,而且對於大離的朝堂了解,簡直是恐怖。
這也就意味著,在大離內部,絕對有大乾的人存在,而且地位還不低,不然的話自家老子絕對不會知道這麼多東西。
尤其是大離小皇帝的事情。
「唉。」
趙崇遠長嘆一聲。
緩緩的推開趙定,在御花園內隨便找了一個石桌坐下。
「這謀國也如謀人,我們大乾和大離雖然是盟友,但這世上哪有絕對的盟友,你老子我派你四哥去出使大離,目的就是為了麻痹大虞對於我大乾的警惕。
而大離卻做了什麼事情?
將你四哥雖說沒有直接拒之門外,但卻讓你四哥一直待在大離國都之內,就是到現在兩個月過去了。
也僅僅只是見到了大離的小皇帝,連那大離太皇太后的面都沒有見到過一次。
而那大離的太皇太后在做什麼?
據你老子的在大離的密報得知,她在一個月內至少接見了大虞的使臣兩次。
大虞的算計很簡單,那就是讓大離不插手我們與北梁還有他大虞之間的戰事。
而那大離的太皇太后的算計也很簡單,讓我大離給出更多的籌碼。
可惜他們都沒想到,這個局從頭到尾就是你小子攛掇出來的,而你老子我不過就是錦上添花了一點而已。
所有的一切準備不過都是為了麻痹大虞。
這一點除了你我父子之外沒有人知道。
如今既然那大虞的太皇太后想要左右拿好處,我就如她的意,讓梁王辦成此事,讓梁王在大離朝堂內地位水漲船高。
讓那小皇帝和梁王斗。
你永遠記住,兩隻互相撕咬的老虎不可怕,可怕的是餓著肚子的老虎。」
說到這裡,趙崇遠的眼神陡然一冷,眼中殺機盡顯。
而至於他們父子二人談話之時。
那些護衛早都被人帶了出去,站在一個既能夠保護他們安全,又不至於能竊聽他們父子談話的人。
「父皇,我明白了。」
趙定目光閃爍。
用一個酒囊飯袋的梁王,來壓制一個野性勃勃的少年帝王,讓這兩虎互相撕咬。
這對於大乾來說自然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而至於定乾紡織機?
那玩意就算綺羅郡主不動心,過不了多久,他老子趙崇遠也會將這東西公布於世,因為這本就是原本計劃好的。
而如今不過就是廢物利用罷了。
想到這裡,趙定的嘴邊也不由得露出一絲冷笑。
也不知道那綺羅郡主花費了巨大代價之後得到的這個定乾紡織機,結果轉手就被他們公布於世,心底會作何感想。
但總之那表情應該是極度的精彩。
「父皇,那兒臣要不?」
說到這裡,趙定沒說話。
「嗯。」
趙崇遠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顯然等於說是已經默認了趙定的計劃。
但趙定還有一點不懂的就是,到底該要什麼。
似乎早都看出了趙定心底的想法,趙崇遠咧嘴笑道:「你要大乾的赤龍寶駒。」
「赤龍寶駒?」
此話一出,趙定目光頓時一凝。
神色驚咦的看著自家的老子,:「父皇,你這有點狠啊。」
赤龍寶駒是什麼?
那是大離獨有的馬種,耐力極強,而且短時間內衝刺的速度也極快,乃是天然的戰馬,甚至就是比之當年漠北王庭還在時所培育出來的皇家貢馬,也要更甚一籌。
但是卻和北梁的冶煉之術一般,這麼多年來絕不會外傳。
即便有外傳,也僅僅只送出一兩匹,以控制種群的絕對數量,讓其不至於被他國偷走。
這些年,針對於赤龍寶駒的算計,各國之間也不是沒有,但可惜都無疾而終,完全帶不出大理。
「父皇,你要赤龍寶駒,這玩意,那綺羅郡主會同意嗎?」
趙定有些琢磨不定的問道。
「不同意,那就讓他們同意。」
趙崇遠嗤笑一聲。
趙定眉頭一挑沒說話。
趙崇遠笑道:「明天,你老子我會下一道旨意,收回所有外售的定乾紡織機,日後只供宮廷使用,對外只出售布匹,不出售機器。
你看那綺羅郡主急還是不急。
你看眼巴巴等著上位的梁王急還是不急?」
趙崇遠冷笑連連,拍了拍趙定的肩膀:「你我父子如今要做的很簡單,那就是穩坐釣魚台,等人上鉤就行。」
此話一出,趙定頓時也笑了。
大離本就是中原五國之中最為盛產桑麻的國家,如今出了一個定乾紡織機,你說對於大離來說是何等誘惑吧。
而看著眼巴巴到手的肥肉飛了。
他們心底又有多難受。
這就是人性啊。
權術就是拿捏人性啊!
「父皇,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趙定點了點頭,笑道。
「知道怎麼做就行。」
趙崇遠同樣咧嘴一笑,「你老子我在你身上寄予的厚望不比你大哥少,所以你別讓你老子我失望!」
「明白。」
趙定同樣點了點頭。
他自然知道自家老子對於自己的期望,也自然知道自己子該怎麼做才能贏得自家老子更多的期望。
「對了。」
趙崇遠突然開口。
「怎麼了?」
趙定愣了一下。
「唉。」
趙崇遠長嘆一聲,神色略顯複雜道:「我打算給青詹外放了。」
「啊?」
此話一出,趙定悚然一驚,「父皇你不會?」
說實話,現在他的心底又是驚喜又是複雜。
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唉。」
趙崇遠再次長嘆一聲,抬起頭望向遠方,呢喃道:「有些事情,終究要有個決斷,一山不容二虎,一國不容兩個儲君,早點下決斷,對你於對於青詹都好。」
「父皇我.....」
趙定張了張嘴。
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說。
「好了,你不用多說什麼,你父皇我明白,身為皇家子嗣生不由己,你本來不想奪這個皇位,是你老子我一步步把你推到了台前,如今這廢立儲君之事,更是你老子我的主意,
說到底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所以你也無須自責。」
趙崇遠拍了拍趙定的肩膀,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