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三人密謀

  應天。

  魏王府。

  一大清早。

  趙縉還未從床上爬起。

  兩頂王轎便已經停在了魏王府的後門。

  兩名和趙縉一般,穿著玄黑色莽龍袍的青年,下了轎子之後,直奔魏王府後院,趙縉的寢室。

  「老七,出來。」

  砰!

  砰!

  砰!

  趙縉的房門被人從外面猛烈的敲擊。

  「王爺...」

  趙縉的床榻上,一名穿著片縷,面容嬌艷的女子睜開睡眼朦朧的眸子,慵懶的在趙縉耳邊小聲的呢喃了一句。

  「讓本王再睡會。」

  趙縉眉眼不睜開,隨手盪開侍妾的小手,翻了個身繼續睡去。

  「老七,你出不出來,再不出來,六哥我踹門了。」

  門外趙晨的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

  「這都日上三竿了,七哥,你怎麼睡得著的?」

  趙譽的聲音同樣在門外響起。

  「哎呦,煩死了。」

  又是捂著腦袋睡了一會,但聽著門外的聲音實在睡不著,趙縉這才罵罵咧咧的從床上坐起。

  一旁的侍妾早已站在床邊,拿好了貼身的衣物,見著趙縉坐起,輕輕走上前,服侍著趙縉穿衣。

  系好最後一個紐扣,拉進腰帶之後。

  趙縉這才走上前,拉開緊閉的房門。

  「這是吹了什麼風?居然把我六哥你還有八弟給吹來了。」

  趙縉一邊低著頭整理著還略顯雜亂的袖子,一邊調侃著站在門口的趙晨和趙譽二人。

  「那是颳起了龍捲風啊。」

  趙晨挑了挑眉。

  「嗯?」

  聽著趙晨這話,趙縉皺了皺眉頭,眼神瞥了一眼身後的侍妾之後。

  後者立馬意會的衝著幾人躬身之後,便退出了房間。

  「到底是什麼風,你倒是給我說說?」

  見著侍妾離去之後,趙縉皺眉問道。

  趙晨和趙譽彼此相視一眼,找個凳子坐下。

  趙譽笑呵呵的看著到現在依舊被蒙在鼓裡的趙縉:「老九冀州臨宜賑災的事情,你知道吧。」

  「那怎麼能不知道?可威風了,直接代皇巡查,這就是不是太子,那也是太子了啊。」

  一聽著趙譽這話,趙縉頓時酸里酸氣的說道。

  趙定被趙崇遠安排去臨宜賑災的事情,他就是再不問朝事,那也是知道,畢竟這事情,可算是破了大乾三百年來的慣例了。

  歷朝歷代,哪個代皇巡查的不都是太子的活?

  就算不是太子,那也是皇長孫的活。

  哪裡輪得到王爺?

  趙晨和趙譽二人彼此相視一笑。

  自然也猜出來了趙縉的反應。

  畢竟趙縉和他們二人比,不管是母族還是在朝中的人脈,那可都是在他們之上,尤其是當初冊封的時候,直接冊封「魏王」。

  這是誰的封號?

  這是趙崇遠當年還在潛邸之時的封號。

  一個皇子被冊封為當朝皇帝在潛邸之時的封號,可見趙崇遠當初對於趙縉的看重。

  尤其是當初他們大哥薨逝的時候,儲君之位未立。

  不管是朝中上下,還是他們兄弟二人,一度都以為趙縉會被冊封為太子。

  可誰也沒想到,趙崇遠居然冊立了當初還是稚子的趙青詹。

  如今再聽著趙縉那話里話外毫不掩飾的酸性。

  他們二人可不明白嘛。

  「那你又知道不知道,老九在臨宜幹的事情?」

  趙晨抹了抹下巴沒兩根毛的鬍鬚,抬起頭,瞥了一眼依舊酸里酸氣的趙縉,一臉得意的說道。

  「哎呦喂,我的六哥,你就別賣關子了,成不?」

  趙縉一臉急切,抓著趙晨的手。

  趙譽在一旁咧嘴一笑,「七哥啊,你可真的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造你的小人啊。

  這些年,你子嗣都快有兩手之數了吧。」

  說著趙譽還故意比劃了比劃。

  「去去去。」

  趙縉沒好氣的瞪了一眼趙譽,「我那是消遣時光,你以為我都和你倆一樣?這皇位沒咱們的份,這子嗣也不多生點,那多沒趣。」

  趙縉翻了翻白眼,懶得搭理趙譽。

  「好了,好了,說正事,說正事。」

  趙晨瞪了他們兄弟二人一眼,旋即低下頭,靠近趙縉,壓低聲音道:「你知道老九去了臨宜,但你可知道老九在臨宜不僅煽動刁民鬧事,而且還斬了當地的富戶。

  當地除了那四大家族,有名有姓的富戶,幾乎都被老九砍了個乾淨?

  我聽說那血啊,都結成冰了。

  好幾天都沒花啊。」

  說到這裡,趙晨一臉感慨。

  「殺富戶,殺富戶關咱們什麼事情?」

  趙縉微微皺眉。

  趙譽白了趙縉一眼,接過話茬道:「七哥,要我說,你就是笨呢,殺富戶和咱們是沒關係,但你要想清楚,那些富戶都是什麼人?

  那是臨宜當地的士族啊!

  老九先是改革國子監,得罪了那幫士族,後來科舉一事直接弄得周善丟了官職,周興被砍,那周家的小舅子也被流放,又一次把士族得罪慘了。

  如今又搞出了這事?

  你說,你要是那幫士族,你急不急吧?

  而且得罪士族是一方面,還有煽動難民鬧事,哄搶富戶的田產,你說這事搞得,哪幫士族還能忍?

  今日他們忍了?

  明日這事會不會落在他們的頭上?

  誰心底還沒一個算盤啊。

  這朝廷,咱趙家能做,別家也能做。

  你說那幫士族,現在會如何?

  老頭子那邊又會如何?」

  趙譽擺著手指頭,一點一點的說個不停,唾沫星子橫飛不說,還噴了趙縉和趙晨一臉。

  弄得二人一臉的無語。

  「老八,我說你說就說,能少噴點唾沫星子嗎?」

  趙晨擦了擦臉上的唾沫星子,一臉嫌棄的看著趙譽。

  「我.....」

  趙譽剛想反駁,卻被趙縉攔了下來,趙縉眯著眼挑眉看著二人道:「你們的意思老九現在自身難保了?」

  趙譽回瞪了趙晨一眼,喝了一口桌上的茶水,大腿翹著二郎腿,笑眯眯的道:「難保不難保,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父皇現在應該很頭疼。

  搞不好就因為這事,之前父皇對於老九的袒護,也直接沒了。

  畢竟那幫士族可不是好糊弄的。

  尤其是老九這一次,還壞了規矩,沒有通過冀州的按察司衙門調查,就直接擅作主張的把人給砍了。

  你說那幫士族如何會咽得下這口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