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五章尚書房會議

  第兩百九十五章尚書房會議

  不多時。💥👺  🎉👻

  嘈雜的腳步聲已經在尚書房外響起。

  「宣。」

  趙崇遠端坐在主位上,對著一旁的王力士吩咐道。

  臉上的神色不同於尋常對待趙定等人的那般溫和,此刻竟是不苟言笑。

  隨著趙崇遠的話音落下。

  王力士同樣在一旁附和的叫了一聲。

  沒過多久,尚書房外。

  以楊輔楊老太師為首的大乾當朝首輔以及工部和戶部尚書便紛紛抬步走入了養心殿。

  「臣等參見陛下。」

  話音落下,楊輔等人抬首,但是當看到坐在趙崇遠旁邊的趙定之時,楊輔蒼老的眸子之中閃過一絲極為明顯的驚駭之色。

  不僅是楊輔。

  就是葉連城和一旁同步進來的戶部尚書和工部尚書臉上同樣閃過驚駭到了極致的詫異之色。

  他們怎麼可能不震驚?

  不管是大乾的內閣,還是六部尚書都代表著大乾最高的權力機構,每一個人都站在大乾的權力巔峰,掌握著億萬人的生死。

  而尚書房是什麼地方?

  那是大乾皇帝處理大乾朝政所在,說是大乾最高的權力機構也不為錯,這裡每一天發布出去的政令都足以改變大乾無數人的生計。

  可今天除了當朝的陛下之外,卻多了一個人!

  而且還是燕王,而且居然就跪坐在當朝陛下的旁邊。

  要知道,就算當年益文太子在世的時候,也只能恭敬的站在趙崇遠旁邊聽政,但現在燕王居然坐下了?

  趙崇遠將所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這才開口道:「臨宜災情之事,朕欲將準備開拔的冀州軍停下,轉而由當地流民代替他們建設房屋,諸位以為如何?」

  隨著趙崇遠的話音落下。

  包括楊輔,葉連城在內的四人眼底的神色微變。

  工部尚書田拱更是急道:「陛下,不可,此法前朝大司馬陳全曾經用過,但最終實行之時卻失敗了。

  不僅沒有解除災荒,而且還致使瘟疫爆發,荼毒百里,受難者死傷無數。」

  田拱這句話並未說錯。

  此事在前朝之時確實有發生過,當時的朝廷也確實為了節約開銷,而僱傭當地百姓,以工代賑,但可惜卻因為當時災荒剛起,又染瘟疫,結果最終反而險些激起民變。

  這件事不僅田拱知道。

  其實在場的諸多大臣都在典籍上看過此事。

  而隨著田拱開口。

  楊輔,葉連城,戶部尚書徐進三人也是連連點頭。

  雖並未如田拱一般直接開口,但那意思卻也明顯。

  對於此,趙崇遠倒也沒有意外,點了點頭道:「田卿所言,朕自然知曉,但那是前朝宋惠帝施政手段不對,而並非此法不可行。」

  說完不等田拱說話。

  趙崇遠便又指著趙定道:「諸位若是有什麼疑問問他便可。」

  而聽著趙崇遠這話,趙定心底也是一驚。

  他本以為這次讓他過來聽政,僅僅只是讓他了解一下朝廷政令的誕生,卻沒想到他老爹居然直接讓他參與到朝廷政治中來!

  聽著趙崇遠這話,田拱一時之間有些抽搐,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沒事,問便是。」

  似乎看出了田拱心底的糾結,趙崇遠笑著開口道。

  聽著這話,田拱這才徹底的放心,先是對著趙定一禮之後,這才道:「燕王殿下,老臣有幾個問題想要問殿下,不知殿下可否解答?」

  「說。」

  趙定心底雖然有些緊張,但事情到了頭上,心底卻也有種異樣的坦然,故而說起話來也顯得不卑不亢。

  看著這一幕,趙崇遠心底更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便聽著田拱說道:「此方法,早在前朝劉宋之時便已經有人提過,劉宋惠帝十六年,渭河大水,大司馬陳全聚攏流民治理水患,每人給予一定的事務和工錢,以這批流民的勞力去解決治理水患。

  但劉宋惠帝十七年,參與治理水患的流民忽然爆發瘟疫,死傷者多達萬人,被傳染者更是近乎三萬,因此而爆發民變者多達數十起,雖後被陳全及時鎮壓,壓下此事,但也為後來的庚午之變埋下了禍端,敢問燕王殿下,今日若是我等效仿陳全,若是再發生當日劉宋惠帝時的悲劇當如何?」

  所謂的劉宋,乃是大乾之前的朝代,庚午之變更是劉宋從巔峰走向落寞的開端。

  後世王朝對於此事無不諱莫如深,忌憚莫名!

  此時聽起田拱提起此事,趙定的腦海中也漸漸有了印象。

  不過對於此事,他倒並不是很放在心上。

  說到底那場瘟疫之所以爆發,還是因為當時時代的局限性,而非局限於他。

  想到這裡,趙定道:「瘟疫的爆發,是因為人群的聚集,再加上濕潤的環境下更容易遇病...邪物的入侵。

  倘若我們派遣流民建設房屋,必須要有一名地方官員對聚攏的建設流民嚴加管控。

  需要做到以下幾點。

  第一:水必須煮熟,水熱而飲。

  第二:以生石灰撒於四周,在建設房屋的周圍都要撒上生石灰。

  第三嚴格管控百姓的排泄物,務必做到及時處理,及時掩埋,

  第四:飯後勤洗手。

  第五,一經發現有風寒發病者,立刻停工,同一伍組之內的百姓必須儘早隔離,另外譴派大夫介入其中。」

  ……

  一項項舉措,被趙定有條不紊的說了出來。

  「這是防疫的手段。」

  田拱思索了片刻,質疑道:「燕王殿下所言臣贊同,但燕王殿下為何如此篤定此五策可以防治瘟疫?」

  趙定搖了搖頭,:「我保證不了,但是保證不了,難道就不去做嗎?臨宜距離應天有七百里之遙,

  可逃難的百姓已經匯聚到了應天,而這應天之外又有多少百姓?

  難道你就願意眼睜睜的看著這些百姓流離失所?而你卻什麼都不做?

  施政一定會有錯誤,查漏補缺不該是朝廷該做的事情?

  你們都放棄給百姓活命的希望了,難道你們還指望百姓會衷心的擁戴你們?

  萬名歸心不成?」

  聽著趙定這話,田拱臉上頓時閃過一絲羞愧之色,一時之間卻也不知道該怎麼回話。

  趙崇遠目光之中卻儘是讚賞。

  銳意進取,不怕犯錯。

  這小子越來越讓朕滿意了!

  之前趙崇遠和趙定相處之時,趙定總是一副不著調的樣子,對於他交代的事情,趙定也是能推就推,可如今和這些朝廷大臣對話之時,卻如此自信,如此霸氣,如此泰然自若。

  一點不緊張,敢說話,敢為人先!

  如此品質,趙崇遠如何不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