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田氏背景

  「有了?」

  趙定聞言一怔了一下。

  書寓娘子敏銳的察覺到趙定的異常,伸出攏在長袖中的纖纖玉手,蘭花指捻起瓷瓶,傾倒出上好的琴膏,一邊養護著琵琶,抿嘴輕笑道:「怎得?莫不是皇甫公子的意中人也是徐小姐?」

  不過還未等趙定說話,綻雪就一臉調笑道:「那皇甫公子可就痴心錯付了呦。

  據奴家所知,當今陛下不日便要賜婚徐家,將徐家小姐許配給當朝的九皇子燕王爺,

  如此一來,皇甫公子只怕終究是痴心錯付呦。」

  綻雪咯咯的笑著,像是一朵盛開的牡丹花般,姿彩動人。

  那你想錯了,我只是在想會不會多增加一個苦情戲碼而已

  趙定心底暗暗吐槽了一句,不過臉上還是感慨道:「原來是當朝的九皇子,那倒真的是郎才女貌。」

  趙定臉不紅氣不喘的自我誇讚道。

  綻雪不置可否的道:「那可不正是如此,奴家雖未見過這九皇子,但卻也聽說過這九皇子的名頭。

  算得上是一個賢王。」

  嘖嘖嘖

  聽著別人當著自己面說自己,這種感覺,好像還挺有意思的趙定沒臉沒皮的厚著臉,繼續坐在桌旁,品著書寓娘子所斟的上好紅茶。

  任由著書寓娘子繼續說下去。

  「奴家聽說,那九皇子雖然並非當朝陛下弟子,身世也自幼苦楚,剛出生便沒了娘親,還是由皇后娘娘撫養長大,剛及冠就被派往了幽州那等苦寒之地就藩,一待就是八年。

  但卻也多了一些尋常皇子沒有的,體察民情之心,能察民間百姓之苦,如今回朝更是力主國子監改革之事,廣開門路,欲要招納平明百姓,寒門子弟入朝為官,如此賢王多少年可都未曾見過了呢。」

  「綻雪姑娘這消息倒是挺靈通的啊,據我所知,此事好像還處於懸而未定之時,綻雪娘子又是如何得知的?」

  趙定適當的有些故作好奇的看著面前這楚楚動人的書寓娘子。

  他這話倒也不算是突兀。

  而是事實就是如此,如今彈劾他趙定的奏摺可是都快堆成山了,至於國子監改革之事,到現在都還沒一個著落呢。

  可綻雪一個青樓的書寓都知道了。

  顯然這事傳的有些快啊。

  「公子能知,那為何人家不能知呢?」

  綻雪嬌嗔的看著趙定,修長白皙而又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的給趙定剛剛喝到一半的茶水,重新斟滿了一杯,嬌笑著繼續說道:「公子也知,我這清河坊,書寓房,乃是這京城三教九流匯聚之地,上至隱瞞了身份的王公貴族」

  我怎麼感覺你在說我?

  「.下至如公子這般懷才不遇的讀書人,以及那些世家大族的子弟,皆有所接觸,故而常年累月之下,便也知道了一些.」

  說到這裡,綻雪又突然神色一暗淡,秀眉微皺的長嘆一聲道:「但可惜九皇子的想法是好的,只是得罪的人卻太多了,想實施下去只怕很難呢。」

  「為何很難?」

  趙定問道。

  眼神不由得向著這個嬌艷的牡丹花多看了一眼。

  能一眼看出這其中阻力,這花魁娘子不簡單啊。

  然而綻雪卻是突然抿嘴一笑的嬌笑著撇開話題道:「公子您就莫要為難小女子了,小女子不過是一凡塵女子,剛才說得也都是胡言亂語。

  瞎說一些門外話而已。

  不當真,不當真。

  燕王殿下乃是當朝的九皇子,又得陛下信任,這改革之事也定然能夠順利推行下去的。」

  這書寓娘子,看來真的是知道點什麼。

  趙定心底笑呵呵的看了這貌美絕倫的書寓娘子一眼。

  隨即就有一搭沒一搭的開始閒聊起來。

  不過在閒聊的同時,也在循循善誘的說著一些引導性的話術。

  這還是多年在幽州對付那些世家大族子弟鍛鍊出來的技巧。

  兜兜轉轉了半天,終於又把話題扯回了原本該有的話題上,當然不是再扯那「九皇子」。

  同時也樹立了他皇甫台一個愛國愛民,有著滿腹報國之心,卻懷才不遇的苦才子人設。

  「公子不是應天之人,又不涉及朝堂自然不知,這大乾立國兩百年下來。

  有些世家大族勢力早已滲透了大乾方方面面。

  上至鹽鐵絲綢,下至市井小民的生意背後都有不少世家大族的身影,便是奴家所在的青樓也同樣是如此。

  如此勢力盤庚做節之下,九皇子空有一腔愛國之心,想要一施心中抱負,又如何那般簡單。」

  趙定沒接這話,不過卻適當的表現出幾分的好奇之色,循循善誘道:「鹽鐵?這不是皇家專營之事?那些世家大族如何敢?莫不怕掉了腦袋?」

  自古鹽鐵皇家專營,尋常商人動不得,便是私藏一個甲冑都是重罪,這些世家大族如何敢?

  花魁娘子笑道:「這有什麼的,還有更加過分之事也不是沒有,便不說那鹽鐵之事,就是周興大老爺的小舅子吏部主事,齊成齊老爺所扶持的田氏商行,前不久才打死了幾個苦命的棍夫,這事情就是那京兆府衙門的人知道了,不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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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啊,這大乾朝堂水深,公子你一個外地人初來乍到,還是莫要牽扯進去為好。」

  說到這裡,綻雪的話里就有些意味深藏了起來,同時也感慨的看著窗外:「可憐啊,那棍夫的家人,致死連一副下葬的棺材錢都沒得到,就是草蓆卷了卷隨地挖了個坑就埋了。

  人活一世,草木一春,可到頭來卻連個棺材都沒有著實是可憐了。

  唉。」

  趙定悄然的握緊了拳頭:「那這事情就這麼過去了?」

  「不過了能怎麼辦?官官相護,有咱們老百姓的活路嗎?這應天城,城高府深,應天皇城,戒備森嚴,你覺得咱們這平頭老百姓能夠去得了那皇宮大內嗎?

  還不被人擋在了宮外,叫天不應,叫地無聲,搞不好,連命都要丟了。

  所以你說如此情況下,那燕王爺能夠改革施展他心中之抱負嘛。」

  書寓娘子感慨著說道。

  趙定皺了皺眉,問道:「你說那田氏商行,可是那青田大街十八號的田氏商行?」

  「怎得公子也知道?」

  綻雪詫異的看著趙定。

  「知道一點。」

  趙定模稜兩可的回道。

  那綻雪書寓所說的商行也不就是,之前他託付趙青詹的那個商行嘛,那個當家人他還見過。

  當時他就感覺有些不對勁。

  如今看來,果然是不對勁啊。

  背後靠山是齊成,還是周興的小舅子。

  嘖嘖嘖。

  這就有意思了。

  老頭子,你這是要我把周家往死里薅啊。

  不過也好。

  殺殺雞警警猴也好。